胡雪巖在晚清商界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他從底層起步,一步步爬到頂峰,又一下子摔得粉碎。他的故事不是什么勵志傳奇,而是實打實的血淚教訓,尤其是關于人脈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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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巖生在安徽績溪縣一個窮苦家庭,道光三年的事。那時候他家窮得叮當響,父親早逝,兄弟姐妹多,他十三歲就得出去討生活。1836年,他跑到杭州,先在雜糧行、金華火腿商行干過苦力,后來進了信和錢莊當學徒。
錢莊老板姓于,沒兒子,把胡雪巖當義子看。于老板臨死前,把價值四千多兩白銀的錢莊交給胡雪巖,這就成了他起步的本錢。
接手錢莊后,胡雪巖開始廣結人緣,但他不是光靠吃飯送禮。他看準了機會,1848年左右,遇到落魄官員王有齡。王有齡當時急需銀子周轉,胡雪巖用錢莊的錢幫了他五百兩。王有齡后來官運亨通,1856年升浙江巡撫,就開始回報胡雪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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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王有齡的關照,胡雪巖的錢莊生意火起來,他還開了阜康錢莊,總號在杭州,分號擴展到上海、寧波等地。銀票流通全國,成了硬通貨。這段關系不是簡單請客送禮換來的,而是胡雪巖提供了實打實的資金支持,王有齡給了生意上的便利,雙方互利。
1850年代末,太平軍鬧得厲害,胡雪巖又搭上左宗棠這條線。左宗棠當時為軍餉發愁,胡雪巖幫著籌糧械、借洋款。1860年,左宗棠任浙江巡撫,胡雪巖當幕僚,負責采運和訂購軍火。
1862年清軍收復杭州,胡雪巖幫著善后,左宗棠在奏折里夸他“急公好義,實心實力”。1866年,胡雪巖助左辦福州船政局,又從上海向外國銀行借了1595萬兩白銀,分六筆。這筆借款開了中國政府商借外債的先例,胡雪巖從中賺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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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年代,胡雪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涉足鹽茶布航運糧食中藥軍火,開了胡慶余堂藥店,1874年在杭州清河坊大井巷開張,講究“戒欺”和“真不二價”。1872年左宗棠西征新疆,胡雪巖負責后勤,籌糧借款,立下汗馬功勞。
清廷賞他二品頂戴、黃馬褂,成了紅頂商人。1881年,他總辦四省公庫,管官銀流通。資產達數千萬兩,分支二十多個,豪宅在杭州元寶街,占地廣,花園假山都有。他的成功,看似靠人脈,但根子是給左宗棠提供了關鍵支持,換來了特權和生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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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巖的人脈網,看起來密不透風,上至王公,下至商人。但他忽略了人脈的本質不是表面應酬,而是價值互換。他幫王有齡、左宗棠,不是白幫,而是換來了生意上的優先權。比如借款給左宗棠西征,他從中拿傭金,辦錢莊時用官銀周轉。
這不是請客吃飯那么簡單,而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綁定。很多人學胡雪巖,只學請客送禮,卻不明白背后的邏輯:你得提供別人需要的東西,人家才跟你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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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風險共擔這點,胡雪巖的網里,大部分人是乘客,不是水手。他獨自扛風險,比如借款購絲,資金鏈全靠自己。合作伙伴只拿分紅,不擔虧空。1882年,他借一千兩百萬兩從匯豐銀行,囤積生絲一萬五千包,想壟斷市場。
那年上海出口生絲總額一萬七千多萬兩,五萬二千包。他給江浙育蠶村鎮定金,讓他們只賣給他,洋商一斤都買不到。但次年,華商不跟他聯合,洋商誓不買絲,導致價格暴跌。他沒伙伴分擔風險,全砸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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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巖搬到杭州城外茅屋,貧病交加。1885年去世,身邊只剩幾個老仆。出殯時,杭州百姓自發送行,因為他賑濟過災民,分過藥糧。但昔日官員商人,一個都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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