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談談英國處理殖民遺產的方式,香港與馬島的對比是很有意思的。在1997年7月1日的時候,香港會展中心那里,米字旗緩緩地降下來,五星紅旗在零時零分準時升起來。與此同時在南大西洋的馬島上,英國駐扎的軍隊忙著加固防御工事,首相卡梅倫還公開表示不惜通過戰爭的方式也要保住福克蘭群島。同樣是殖民地,為什么英國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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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回歸,首先需要面對租約到期這樣的硬性限制。1898年所簽訂的《展拓香港界址專條》清楚地寫明新界的租期為99年,到1997年就已經到期了。英國法律重視契約精神,如果到期不歸還新界,就會使得其在國際上失去信譽。更為重要的是,新界占據了香港九成的面積,水電以及農業用地等都依賴于新界,要是沒有了新界,香港島和九龍就沒有辦法正常運轉。英國人經過計算得出:強硬地支撐著還不如體面地退出,這樣還能夠保留以后和中國進行貿易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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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島有著其自身的一套邏輯。在那里不存在租約的期限。于1833年,英國運用武力將阿根廷的官員驅逐,這是歷史遺留的舊賬。島上有三千名居民,其中大部分是英國的后裔。在2013年進行公投時,有99.8%的人支持留在英國。居民的自決成為了英國最為強硬的擋箭牌,即便聯合國多次認定馬島處于阿根廷的領海范圍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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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因素是十分重要的。香港距離中國大陸是比較近的。如果英國真的動用武力,需要從非常遙遠的地方調動軍隊,那么成功的可能性是比較小的。在1982年,鄧小平對撒切爾夫人說中國人打仗是不怕死的,這背后有著解放軍在邊境嚴陣以待的底氣。再來看馬島的情況,在1982年的時候阿根廷軍政府冒險登陸,英國馬上組建特混艦隊,遠航了一萬三千公里并且打贏了收復的戰役。通過這樣的比較,欺軟怕硬的心態就顯得是比較明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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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資源價值的差異是更為關鍵的原因。香港是金融中心,但是在英國離開之后仍然能夠依靠資本運作來獲取利潤。馬島擁有實實在在的能源寶藏,在2010年勘探出大約600億桶的石油儲量,英國石油公司已經長時間關注著。放棄香港失去的是面子,放棄馬島割舍的是根本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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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說,兩場博弈的對手實力完全不在相同的級別。中國在朝鮮戰場以及越南戰場展現過自身的實力,在改革開放之后國家的實力變得越來越強大。而阿根廷?在軍政府時期經濟幾乎接近崩潰,在進行戰爭的時候連導彈都需要依靠法國來臨時進行補給,結果飛魚導彈還被法國進行斷供。美國的態度非常具有諷刺意味,一方面在香港問題上裝作保持中立,另一方面在馬島戰爭的時候給英軍提供衛星方面的情報。國際政治的殘酷,在這兩件事情上完整地表現了出來。
時間線存在值得去琢磨的地方。香港回歸的談判從1983年就已經開始了,那時候距離馬島戰爭結束并沒有過去太長的時間。撒切爾夫人剛剛借助武力證明了日不落帝國還有一些剩余的威風,但是轉眼間在面對北京的鄧小平的時候就不得不做出讓步了。在這一矛盾的背后,實際上是英國在冷戰后期進行戰略收縮的一種無奈體現。英國需要中國這個新興的市場,可是又不想放棄南大西洋的戰略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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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樣的角度來看,英國所做出的選擇并非是關乎道德層面的事情,而是在進行精算利益的考量。在香港回歸之前,英資企業就早早地進行布局來轉移資產。在馬島戰爭結束之后,英國反而對軍事基地進行擴建,并且最近還增加了巡邏艦的部署。到了2025年,聯合國呼吁進行談判的時候,英國直接予以拒絕,表示福克蘭群島的未來應當由該島的居民來決定。阿根廷總統米萊所做出的回應較為軟弱,僅僅表示會通過外交渠道逐步來解決。
或許可以這樣進行總結:香港回歸是條約到期以及實力較量的必然結果,而馬島仍然處于滯留狀態是殖民主義在新時代頑固留下的痕跡。當中國運用一國兩制來解決歷史難題的時候,阿根廷還在為四十年前戰敗而付出代價。這兩場較量有著不同的結局,仿佛一面鏡子,映照出國際秩序中永恒不變的真理,話語權是伴隨確實力而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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