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西康賓館的走廊特別安靜,幾個穿夾克的人拎著公文包往里走,沒人說話。誰也沒想到,這趟看似平常的進駐,牽出的是一幅畫的離奇漂流史——《江南春》圖卷,本該鎖在南京博物院庫房里的龐萊臣舊藏,竟出現在拍賣圖錄上,估價超過3000萬。更離譜的是,這畫還是龐家后人無償捐給國家的公共文化財產。你說荒唐不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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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湖平的名字,一開始只是零星出現在傳聞里。這位南博前副院長,年過七旬,業內資歷老得能寫進教科書。誰料得到,聯合調查組剛掛牌成立,鏡頭就拍到他親自打開自家別墅門,一臉平靜地請人進屋。一談就是三四個鐘頭。簽字、筆錄、材料遞交,程序走得滴水不漏。可越是這樣,越讓人心里發緊:真干凈的人,會等調查上門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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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掀開底牌的,是那個叫朱光的名字。幾乎沒人聽說過他,可這人一出手就是5000萬,從南京十竹齋手里接盤了《江南春》。十竹齋聽著文雅,其實是正兒八經的國企,背后股東掛著“南京文物公司”的牌子。表面看,流程全合規:藏家缺錢,拿畫抵押;國企接手,再轉給第三方投資人。一套組合拳下來,畫就從“國家收藏”變成了私人資產。朱光拿到手,立馬送去拍賣,想在資本市場上翻個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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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就在這兒。一件由家族捐贈、承載公共信任的文物,怎么就能被這么輕巧地“洗”成商品?合同是白紙黑字,轉讓有據可查,偏偏沒人問一句:這畫還能這么轉嗎?文物不是普通資產,它有文化歸屬,有歷史重量。龐叔令說,他們捐畫時根本沒想到會有這一天。當初那份赤子之心,現在對著一紙產權書,顯得格外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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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鏈條最耐人尋味的,是十竹齋的角色。它不像個文化機構,倒像臺高效的轉化機器——上游收抵押,下游賣資產,中間不留痕跡。國企的身份讓它暢通無阻,所有操作都在“陽光”下完成,可照進來的光,偏偏照不見那些被悄悄挪走的底線。你說它違法?未必。可你說它合理?誰心里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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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還在繼續。公眾盯的不只是《江南春》能不能追回來,更想知道:這個口子是怎么撕開的?下一次會不會是別的畫、別的館、別的“徐院長”?制度不是擺設,更不該是某些人鉆空子的工具。博物館的墻如果擋不住內部的門,那再多的安保系統,也不過是裝樣子的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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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捐一幅畫,是信國家;國家若守不住這份信,以后誰還敢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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