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拿著那張6塊6毛6的轉(zhuǎn)賬截圖，手都在發(fā)抖。
小姑子林雪兒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嫂子，我現(xiàn)在真的很緊，公司剛裁員，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再看看滿桌的紅包，心里五味雜陳。老公陳浩明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這一幕，趕緊打圓場："老婆，心意最重要，錢多錢少不重要。"
我深吸一口氣，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心意最重要。"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8個月后發(fā)生的事，會讓我對"心意"這兩個字有全新的理解。
01
回想起來，我和陳浩明結(jié)婚三年，小姑子林雪兒給我的"驚喜"從來沒斷過。
我們的婚禮上，她遲到了兩個小時，理由是"忘記了時間"。等她匆匆趕到時，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連衣裙，比我這個新娘還要搶眼。婚禮攝影師都忍不住多拍了她幾張照片。
"嫂子，紅色喜慶嘛！"她對著鏡頭甜甜一笑，完全沒有意識到什么不妥。
陳浩明當時就皺了皺眉，但他向來疼這個妹妹，也就沒說什么。我心里雖然不舒服，但想著一家人，也就忍了。
結(jié)婚第一年，我懷孕了。小姑子知道后，特地跑來看我，還帶了一盒燕窩。我當時很感動，覺得她終于懂事了。結(jié)果打開一看，燕窩早就過期了三個月。
"啊？過期了嗎？"她一臉無辜地看著我，"我也不懂這些，以為燕窩不會壞的。"
陳浩明趕緊解釋："雪兒也是好心，她哪懂這些。"
我看著他護著妹妹的樣子，心里的不快又加重了幾分。但孕期情緒本來就不穩(wěn)定，我也沒多說什么。
孩子出生后，小姑子又來了。這次她帶了一套嬰兒服，粉紅色的，上面還印著"小公主"三個大字。
"嫂子，這衣服好看嗎？我特地挑的！"她興奮地說。
我看著懷里的兒子，再看看那件明顯是女嬰穿的衣服，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雪兒，這是給女孩子穿的。"陳浩明提醒她。
"啊？是嗎？"她眨巴著大眼睛，"反正都是小孩嘛，男孩女孩有什么區(qū)別。"
我強忍著怒火，把衣服收了起來。陳浩明看出我的不悅，趕緊拉著妹妹到一邊去說話。
那天晚上，陳浩明和我解釋："雪兒從小就大大咧咧的，你別和她計較。她心是好的，就是做事不過腦子。"
我點點頭，心想既然是一家人，就多包容一些吧。
可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讓我開始懷疑她到底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兒子滿月那天，我們請了兩桌客人。小姑子又遲到了，而且還帶來了她的男朋友。問題是，我根本不認識這個男朋友，她也沒提前說過要帶人來。
更讓我無語的是，她男朋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活像來參加葬禮的。
"嫂子，這是我男朋友李偉。"她挽著男人的胳膊，一臉幸福的樣子。
我禮貌地點點頭，心里卻在想：滿月宴你穿一身黑，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宴席進行到一半，小姑子突然站起來，舉著酒杯說："大家安靜一下，我有個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看著她。
"我和李偉要訂婚了！"她興奮地說，"就在下個月！希望大家都能來參加！"
現(xiàn)場一片安靜。我抱著兒子，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這是我兒子的滿月宴，不是她的訂婚宣布會。
陳浩明也愣住了，顯然他事先也不知道這件事。
"雪兒......"他想說什么，但小姑子已經(jīng)和她男朋友開始接受大家的祝賀了。
那天晚上，我和陳浩明大吵了一架。
"你妹妹這樣做合適嗎？在我兒子的滿月宴上宣布她的訂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可能就是太興奮了，沒想那么多。"陳浩明還是在為她辯護。
"沒想那么多？她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沒想那么多？"我越說越氣，"你每次都這樣護著她，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陳浩明沉默了很久，最后說："她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你慢慢就習慣了。"
習慣？我為什么要習慣被人這樣對待？
但看著陳浩明疲憊的樣子，我最終還是沒再說什么。畢竟，他夾在妻子和妹妹中間，也不容易。
結(jié)果小姑子的訂婚宴，我們?nèi)チ耍齾s在宴席上又鬧了一出。當著所有人的面，她抱怨她哥哥給的禮金太少，說別人家的哥哥都給十萬八萬，她哥哥就給了五千。
我坐在臺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那天回家后，陳浩明主動跟我道歉："對不起，我妹妹確實有些過分了。"
我看著他，心想：終于意識到了嗎？
但我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02
小姑子訂婚后沒多久，就和那個男朋友分手了。理由是"性格不合"。
她又搬回了娘家，每天無所事事。陳浩明的父母年紀大了，照顧不了她，于是她就經(jīng)常跑到我們家來蹭飯。
起初我還能忍受，畢竟是一家人。但時間長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她每次來都是空手而來，吃完飯拍拍屁股就走，從來不幫忙收拾。而且她還有個習慣，就是喜歡評論別人。
"嫂子，你這個菜放鹽放多了。"
"嫂子，你家這個沙發(fā)顏色好丑。"
"嫂子，你這件衣服顯得你很胖。"
每次聽到這些話，我都要深吸幾口氣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她還喜歡對我的育兒方式指手畫腳。
"嫂子，你不應(yīng)該給孩子穿這么多，會捂出痱子的。"
"嫂子，你怎么能讓孩子這么早就吃輔食？書上說至少要六個月。"
"嫂子，你抱孩子的姿勢不對，應(yīng)該這樣。"
我真的很想問她：你有孩子嗎？你懂育兒嗎？
但每次我想發(fā)火的時候，陳浩明就會出來打圓場："雪兒也是關(guān)心孩子。"
關(guān)心？我看是找茬還差不多。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大半年，直到小姑子找到了新工作。
她進了一家外貿(mào)公司，做銷售助理。剛開始的時候，她每天都在抱怨工作辛苦，老板嚴格，同事難相處。
"哥，我真的做不下去了。"她趴在我們家的餐桌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堅持一下，慢慢就好了。"陳浩明安慰她。
"可是我真的很累，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她委屈地說。
我在旁邊聽著，心想：誰工作不累？我產(chǎn)假結(jié)束后回到公司，每天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還要回家照顧孩子，我怎么沒見你同情過我？
但我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收拾著桌子。
過了幾個月，小姑子突然變了個樣。她開始在朋友圈里曬各種奢侈品，什么香奈兒包包、迪奧口紅、愛馬仕絲巾。
"雪兒最近發(fā)財了？"我忍不住問陳浩明。
"應(yīng)該是業(yè)績好吧，她們做銷售的，提成挺高的。"陳浩明說。
我點點頭，心想也對，做銷售的確實能掙錢。
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事情沒那么簡單。
小姑子開始頻繁地更換男朋友，而且每個都開豪車。她的朋友圈里，不是在高檔餐廳吃飯，就是在名牌店購物，要不就是在高級spa做護理。
"她的工資有這么高嗎？"我問陳浩明。
"可能......可能是男朋友買單吧。"陳浩明有些不自在地說。
我看著他的表情，心里有了猜測，但沒說出來。畢竟，這是他妹妹的私生活，我也不好過多干涉。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小姑子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結(jié)束了。
那是去年冬天的一個晚上，她突然跑到我們家，眼睛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哭過。
"怎么了？"陳浩明關(guān)心地問。
"我......我失業(yè)了。"她哽咽著說，"公司裁員，我被裁了。"
"沒關(guān)系，大不了再找工作。"陳浩明安慰她。
"可是我現(xiàn)在身無分文，連房租都交不起了。"她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在旁邊聽著，心想：你之前不是花錢如流水嗎？怎么突然就身無分文了？
但看到她哭得那么傷心，我也不忍心說什么。
"要不你先搬回家住吧？"陳浩明建議。
"爸媽那邊地方太小，而且他們身體不好，我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小姑子說。
陳浩明看了看我，我知道他想說什么，但我先開口了："那你就暫時住我們家吧，等找到工作再說。"
"謝謝嫂子！"小姑子激動地抱住我，"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我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太善良還是太傻。
03
小姑子住進我們家后，我的生活徹底被打亂了。
她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就坐在客廳里刷手機，要么就是看電視。我問她找工作的事，她總是說："哥，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我再看看。"
而且她住進來后，家里的開銷明顯增加了。水電費漲了，買菜的錢也多了不少。雖然她偶爾會說"等我有錢了再還你們"，但從來沒有真正拿過錢出來。
更讓我無語的是，她還帶朋友來家里聚會。
有一次我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客廳里坐著四五個我不認識的人，桌上擺滿了零食和飲料，電視聲音開得很大。
"嫂子回來了！"小姑子興奮地站起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看了看滿桌的東西，又看了看她那些朋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好。"
"嫂子，你家真漂亮！"其中一個女孩說。
"是啊，雪兒你嫂子人真好，讓你住這么好的房子。"另一個人說。
我聽著這些話，心里五味雜陳。什么叫"讓你住這么好的房子"？這本來就是我和陳浩明的家好嗎？
當天晚上，我和陳浩明提起這件事。
"你能不能跟雪兒說一下，不要總是帶朋友到家里來？"我說。
"為什么？他們又沒做什么壞事。"陳浩明有些不解。
"這是我們的家，不是她的家。而且她現(xiàn)在住在這里已經(jīng)是我們的好意了，還要把這里當成聚會的地方嗎？"我有些生氣。
"你別這么說，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和朋友聊聊天也是正常的。"陳浩明說。
"那我的心情呢？我每天上班這么累，回到家還要面對一屋子陌生人，我的感受呢？"我的聲音提高了幾度。
陳浩明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說："我會跟她說的。"
但顯然他并沒有認真跟她說，因為類似的事情又發(fā)生了好幾次。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但每當我看到小姑子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里就涌起一陣不舒服。
時間一天天過去，小姑子的工作依然沒有著落。她總是有各種理由：這個工作工資太低，那個工作離家太遠，還有的工作要求太高。
"雪兒，你總得找個工作吧？"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
"嫂子，我也想啊，但現(xiàn)在工作真的不好找。"她一臉無辜地說，"你看新聞就知道了，到處都在裁員。"
"那你也不能就這樣一直待在家里啊。"我說。
"我每天都在網(wǎng)上投簡歷啊，只是還沒有回音而已。"她說。
我看著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段時間，我的情緒很糟糕。工作上的壓力本來就大，回到家還要面對這樣的情況，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陳浩明看出了我的不開心，但他似乎更關(guān)心他妹妹的感受。
"老婆，雪兒現(xiàn)在也不容易，你再忍忍。"他說。
忍？我已經(jīng)忍了這么久了，還要忍到什么時候？
但我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因為我知道，在陳浩明心里，他妹妹永遠是第一位的。
轉(zhuǎn)眼間，小姑子在我們家住了快半年。這期間，我懷上了第二個孩子。
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既高興又擔心。高興的是我們又要有一個寶寶了，擔心的是家里現(xiàn)在這個狀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恭喜嫂子！"小姑子聽到消息后很興奮，"我又要做姑姑了！"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我心想：你高興個什么勁？到時候孩子出生了，你還不是要繼續(xù)蹭住？
但我沒有說出來，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04
懷孕初期，我的妊娠反應(yīng)很嚴重。每天早上都要吐得昏天暗地，連聞到油煙味都受不了。
那段時間，陳浩明每天早上都要早起給我煮白粥，然后再趕去上班。但小姑子依然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問有沒有飯吃。
"嫂子，你今天做什么菜？"她問。
"我現(xiàn)在這個狀況，哪能做菜？"我有氣無力地說。
"那怎么辦？我餓了。"她一臉委屈。
我看著她那副樣子，真的很想說：你都這么大的人了，不會自己做飯嗎？但最后我還是忍住了，讓陳浩明叫了外賣。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月，我實在受不了了。
"浩明，你能不能跟雪兒說一下，讓她搬回父母那邊住？"我和陳浩明商量。
"為什么？"他問。
"我現(xiàn)在懷孕，身體不舒服，真的沒精力照顧她了。"我說。
"她也沒讓你照顧啊，她自己會照顧自己。"陳浩明說。
"可是她每天在家里，我總是要考慮她的感受，要準備她的飯，要忍受她的朋友到家里來。我現(xiàn)在這個狀況，真的很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我解釋道。
陳浩明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跟她談?wù)劇?
但第二天，小姑子就跑來找我哭訴。
"嫂子，我哥說你不愿意我住在這里了。"她紅著眼睛說。
"不是不愿意，是我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我想解釋。
"我知道我給你們添麻煩了，但我現(xiàn)在真的沒地方去。爸媽那里太小了，而且媽媽身體也不好，我不能再給他們增加負擔了。"她哭得很傷心。
看著她哭，我心軟了。
"那你再住一段時間吧，但你得答應(yīng)我，盡快找工作。"我說。
"我答應(yīng)！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的！"她連忙點頭。
但又過了兩個月，她還是沒有找到工作。而我的肚子已經(jīng)顯懷了，每天上班都很辛苦。
有一次，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發(fā)現(xiàn)小姑子正在客廳里和朋友們打麻將。
"嫂子回來了！"她頭也不抬地說，"我們再打一局就走。"
我看著桌上的煙灰缸和啤酒瓶，聞著滿屋子的煙味，突然覺得很難受。
"雪兒，你能不能別在家里抽煙？"我說。
"不是我抽的，是我朋友抽的。"她說。
"那你能不能跟你朋友說一下，我懷孕了，不能聞煙味？"我有些生氣。
"哦，好的好的。"她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對朋友們說，"你們別抽了，我嫂子懷孕了。"
朋友們雖然掐滅了煙，但那種被人嫌棄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
當天晚上，我和陳浩明又吵了一架。
"你妹妹這樣下去不行，她根本就沒把這里當成別人的家。"我說。
"她可能只是想放松一下。"陳浩明說。
"放松？她每天都在放松！她什么時候想過我的感受？"我越說越激動，"我懷著孕，每天上班已經(jīng)夠累了，回到家還要面對這些，我真的受夠了！"
"那你想怎么辦？"陳浩明問。
"讓她搬走！"我說。
"她能搬到哪里去？"陳浩明反問。
"那是她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我說。
陳浩明看著我，眼神有些冷淡："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血了？"
冷血？我冷血？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么多，到頭來卻被說成冷血？
那一刻，我真的心寒了。
我沒有再說話，直接回了臥室。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也許陳浩明說得對，也許是我變得冷血了。但我真的已經(jīng)到了極限，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第二天，小姑子主動來找我道歉。
"嫂子，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我以后不會再在家里抽煙了，也不會帶那么多朋友來了。"她說。
看著她誠懇的樣子，我又心軟了。
"沒關(guān)系，我們都是一家人。"我說。
"嫂子，你真好。"她感動地說，"我一定會盡快找到工作，不再給你們添麻煩。"
我點點頭，心想：希望這次是真的。
可是又過了一個月，她還是沒有動靜。而這時候，我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05
兒子的百天宴那天，我精心準備了很久。訂了酒店，請了雙方的親戚朋友，希望給孩子一個美好的祝福。
當時小姑子依然住在我們家，這都已經(jīng)八個多月了。但看在孩子百天的份上，我也沒說什么。
宴席進行得很順利，大家都紛紛給孩子準備了紅包。我婆婆給了一千，我媽媽給了八百，其他親戚朋友也都是幾百不等。
到了小姑子的時候，她從包里拿出手機，說要給我轉(zhuǎn)賬。
我以為她至少會給個吉利數(shù)字，比如六百六或者八百八。畢竟她在我們家住了這么久，吃住都不花錢，而且這是她侄子的百天宴。
結(jié)果她轉(zhuǎn)給我的是6塊6毛6。
我拿著手機看著那個數(shù)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問她。
她低著頭，小聲說："嫂子，我現(xiàn)在真的很緊，公司剛裁員，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再看看滿桌的紅包，心里五味雜陳。
這時候陳浩明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這一幕，趕緊說："老婆，心意最重要，錢多錢少不重要。"
我看著在場這么多人，不想讓大家難堪，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心意最重要。"
但我心里清楚，這不是心意的問題，這是態(tài)度的問題。
宴席結(jié)束后，回到家里，我再也忍不住了。
"浩明，你覺得你妹妹今天做得對嗎？"我問。
"她現(xiàn)在確實沒有收入......"陳浩明說。
"沒有收入？她住在我們家八個多月，沒交過一分錢房租，沒買過一次菜，連水電費都沒付過。現(xiàn)在她侄子百天，她給6塊6？"我越說越氣，"她去年買那些奢侈品的時候，怎么不說沒錢？"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陳浩明說。
"過去的事？她現(xiàn)在還背著那個幾萬塊的香奈兒包呢！"我指著客廳里小姑子的包說。
陳浩明看了一眼，沒說話。
"你知道今天最讓我難堪的是什么嗎？"我繼續(xù)說，"不是她給的錢少，而是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給6塊6還是她的恩賜一樣。"
"你別這么說她......"陳浩明想為她辯護。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我打斷他，"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在你心里，你妻子和你妹妹，到底誰更重要？"
陳浩明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
"你們都很重要。"他最后說。
"都很重要？"我苦笑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也許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第二天，我冷靜地找陳浩明談話。
"浩明，我需要你做個選擇。"我說，"要么讓雪兒搬出去，要么我和孩子搬出去。"
"你為什么要逼我？"陳浩明有些痛苦。
"是我在逼你嗎？還是現(xiàn)實在逼我們？"我說，"雪兒住在我們家快九個月了，她有為這個家付出過什么嗎？她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她有真心實意地找過工作嗎？"
陳浩明沉默了。
"你不用馬上回答我，你好好想想。"我說，"但我要告訴你，我的耐心已經(jīng)到極限了。"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很緊張。小姑子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變得小心翼翼的。
一周后，陳浩明找到我："我跟雪兒談過了，她同意搬回父母那里。"
我點點頭，心想：終于醒悟了。
小姑子搬走的那天，她抱著我哭了很久。
"嫂子，對不起，我知道我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她說。
"沒關(guān)系，都過去了。"我說。
"我會努力找工作的，等我有錢了，一定會報答你們的。"她說。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說話。
小姑子搬走后，家里終于安靜下來。我和陳浩明的關(guān)系也慢慢恢復(fù)了正常。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春天。
有一天，陳浩明興奮地告訴我："雪兒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外企，待遇還不錯。"
"那就好。"我淡淡地說。
又過了幾個月，小姑子開始在朋友圈里曬各種高端消費。名牌包包、豪華旅行、米其林餐廳。
看著她的朋友圈，我心想：看來她確實找到了好工作。
直到8個月后的某一天，陳浩明告訴我："下個月是雪兒的30歲生日，她想辦個生日宴，邀請我們?nèi)ァ?
"好啊。"我說。
"她說會在金茂酒店辦，邀請了很多朋友。"陳浩明說。
金茂酒店？那可是市里最高檔的酒店之一。看來小姑子現(xiàn)在真的發(fā)達了。
生日宴那天，我和陳浩明準時到達酒店。
一進門我就震驚了。整個宴會廳布置得金碧輝煌，到處都是鮮花和氣球。賓客盈門，來的都是穿著光鮮的年輕人，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珠光寶氣。
小姑子穿著一件定制的禮服，戴著鉆石項鏈，正在門口迎接客人。看到我們來了，她熱情地迎上來。
"哥哥嫂子，你們來了！"她高興地說。
"雪兒，你這生日宴辦得真隆重。"陳浩明感嘆道。
"哈哈，三十歲是個重要的生日嘛，要好好慶祝一下。"她笑得很燦爛。
我看著眼前的場景，再想想八個月前她給我6塊6的事，心情很復(fù)雜。
宴席開始后，我們被安排在主桌坐下。小姑子的朋友們輪番敬酒，個個都在夸她成功、有能力。
"雪兒你現(xiàn)在混得真好，聽說你們公司的項目都是你在負責。"一個男人說。
"哪里哪里，大家都抬舉我了。"小姑子謙虛地回答。
"雪兒，你現(xiàn)在年薪多少了？應(yīng)該不少于六位數(shù)吧？"一個女孩問。
"具體數(shù)字不方便說，反正夠花就行。"小姑子笑得很神秘。
我在旁邊聽著這些對話，心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到了送禮物的環(huán)節(jié)，客人們紛紛拿出準備的禮品。有的送珠寶，有的送名表，還有的直接給現(xiàn)金紅包。
輪到我的時候，我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
"雪兒，生日快樂。"我說。
"謝謝嫂子！"她興奮地接過盒子，"是什么禮物？"
"你打開看看。"我微笑著說。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然后愣住了。
盒子里裝著6塊6毛6，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現(xiàn)場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場面。
小姑子拿著那6塊6毛6，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嫂子，這是......"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我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各位，我想跟大家分享一個小故事。8個月前，我兒子百天宴的時候，雪兒給了我6塊6毛6的禮金。當時我老公說，心意最重要，錢多錢少不重要。我十分贊成這個觀點。"
我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小姑子蒼白的臉色，繼續(xù)說道：
"所以今天，在雪兒30歲生日這樣重要的日子里，我也要把這份最重的心意送給她。畢竟，心意最重要，不是嗎？"
全場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看著小姑子和那6塊6毛6。
陳浩明急忙站起來想要圓場，但我輕輕按住了他的胳膊。
"等等。"我對他說，然后看向小姑子，"雪兒，你不是說心意最重要嗎？那你應(yīng)該很開心收到這份禮物才對。"
小姑子握著那6塊6毛6，手都在發(fā)抖。她想說什么，但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幾個身穿制服的人走了進來。
"請問哪位是林雪兒女士？"其中一個人問道。
小姑子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看向門口的那些人，身體開始顫抖。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些人胸前的證件。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臟狂跳起來。
而小姑子，正緊緊握著我送給她的那6塊6毛6，整個人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06
"林雪兒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領(lǐng)頭的警察出示了證件。
小姑子癱坐在椅子上，那6塊6毛6從她手中散落在地。
"我......我沒有......"她想要辯解，但聲音顫抖得厲害。
"林女士，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詐騙和洗錢，請配合我們的調(diào)查。"警察說道。
整個宴會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客人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陳浩明震驚地看著這一切，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我站在一旁，心情復(fù)雜。原來，我一直猜測的事情是真的。
小姑子所謂的"找到好工作"，所謂的"年薪六位數(shù)"，全都是假的。她是靠欺騙和犯罪得來的這些錢財。
"雪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浩明顫聲問道。
小姑子看著自己的哥哥，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哥，我......我對不起你們。"她哽咽著說，"我沒有找到什么好工作，我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警察帶走了。
宴會廳里的客人們開始騷動起來，紛紛離開。那些之前圍著小姑子轉(zhuǎn)的朋友們，此刻都避之不及。
我和陳浩明留到了最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陳浩明還是不敢相信。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嗎？"我問他。
陳浩明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她跟我說她在一家外企工作，收入很好。"
我嘆了口氣："浩明，你的妹妹從來沒有找到什么好工作。她搬出我們家后，是去做了一些......不正當?shù)氖虑椤?
"什么不正當?shù)氖虑椋?陳浩明問。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我早就覺得她的收入來源有問題。一個剛畢業(yè)沒幾年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買得起那些奢侈品？"我說。
陳浩明沉默了很久，最后說："我要去找律師，想辦法幫她。"
"浩明。"我叫住他，"在你去幫她之前，我希望你先想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他問。
"她在我們家住了八個多月，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一句感謝的話。她給你侄子百天宴只出了6塊6，現(xiàn)在她自己的生日宴卻花了幾萬塊。你覺得這樣的人，值得你去幫嗎？"我說。
陳浩明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她是我妹妹。"他最后說。
"是的，她是你妹妹。但我是你妻子，那兩個孩子是你的兒子。"我說，"你總是說雪兒從小就是這樣的性格，可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你們一直這樣縱容她，才讓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陳浩明愣住了。
"如果從小就有人告訴她，做錯事要承擔后果，為人要懂得感恩，也許她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繼續(xù)說道。
陳浩明低下了頭，長時間沒有說話。
"我不是要阻止你幫她，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說，"包括她今天收到的這6塊6毛6，也是她應(yīng)該承受的代價。"
陳浩明看向地上散落的硬幣和紙幣，眼中滿含復(fù)雜的情感。
那天晚上，我們默默地回到家。
兩個孩子已經(jīng)睡了，保姆告訴我們一切都好。
我們坐在客廳里，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陳浩明先開口了。
"老婆，對不起。"他說。
"你為什么要道歉？"我問。
"這些年來，我一直覺得雪兒還是個孩子，需要我們的保護和照顧。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也忽略了她的成長。"他說，"如果我早一點讓她學會承擔責任，也許她就不會走上錯誤的道路。"
我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浩明，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愛護妹妹。血濃于水，這是人之常情。"我說，"但是愛護不等于縱容，關(guān)心不等于無原則地遷就。"
陳浩明點點頭："我明白了。"
"雪兒的事情，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但我希望你記住今天學到的教訓。"我說。
陳浩明握住我的手："謝謝你，老婆。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我笑了笑："我們是夫妻，應(yīng)該的。"
07
后來我們才知道，小姑子林雪兒確實沒有找到什么正當工作。她搬出我們家后，先是跟著一群社會上的朋友做了一些灰色生意，后來又被拉進了一個詐騙團伙。
她利用自己年輕貌美的外表，專門在各種社交場合尋找目標，然后編造各種身份和故事，騙取那些有錢男人的信任，最后詐騙他們的錢財。
那些她朋友圈里炫耀的奢侈品，那些高檔餐廳和豪華旅行，全都是用這些不義之財買來的。
而她的30歲生日宴，更像是她"事業(yè)巔峰"的一次展示。她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所有人都以為她真的成功了。
可惜，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她最終還是被受害者舉報了。
陳浩明確實找了律師，想要幫助她。但律師看了案件材料后，搖了搖頭。
"這個案子很復(fù)雜，涉及的金額巨大，而且證據(jù)確鑿。我建議她還是如實坦白，爭取從輕處理。"律師說。
最終，小姑子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陳浩明在法庭上看著被銬著手銬的妹妹，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坐在他旁邊，心情也很沉重。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
小姑子在被帶走之前，回頭看了我們一眼。
"哥，嫂子，對不起。"她說。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心實意地向我們道歉。
走出法庭后，陳浩明對我說："老婆，如果當初我們沒有讓她搬出去，也許她就不會走上這條路。"
"浩明，你不要這樣想。"我說，"她選擇這條路，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們已經(jīng)給了她很多機會，但她沒有珍惜。"
"可是......"他還想說什么。
"沒有可是。"我打斷他，"一個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這是最基本的道理。我們能做的，就是吸取教訓，不要讓我們的孩子重蹈覆轍。"
陳浩明點點頭，但眼中依然有著深深的自責。
那天晚上，我們抱著兩個熟睡的孩子，久久不愿放開。
"我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們，讓他們成為正直善良的人。"陳浩明說。
"是的。"我輕聲回答，"我們要讓他們明白，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后果。"
從那以后，陳浩明變了很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樣溺愛孩子，而是開始嚴格要求他們。當孩子做錯事的時候，他會耐心地講道理，但絕不會無原則地包容。
而我，也從這次事件中學到了很多。我明白了，有時候看似殘酷的現(xiàn)實教育，其實是對一個人最大的保護。
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在小姑子給6塊6毛6的時候就明確表態(tài)，如果我們繼續(xù)縱容她的行為，也許她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那6塊6毛6，看似微不足道，但它反映的是一個人的品格和態(tài)度。當一個人連最基本的感恩之心都沒有的時候，她又怎么可能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正直呢？
08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大兒子已經(jīng)三歲了，小兒子也一歲多了。
我們很少再提起小姑子的事，但那次事件給我們的教訓，卻深深地影響著我們的教育方式。
大兒子很聰明，也很懂事。每當他想要什么東西的時候，我們都會告訴他：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應(yīng)的努力。
有一次，他想要一個玩具，我們告訴他：如果你能連續(xù)一個星期都自己收拾玩具，我們就給你買。
結(jié)果他真的堅持了一個星期，每天都把自己的玩具整理得整整齊齊。
"媽媽，我做到了！"他興奮地跑來告訴我。
"是的，你做到了。"我抱起他，"因為你付出了努力，所以你得到了回報。"
我們兌現(xiàn)了承諾，給他買了那個玩具。
從此以后，每當他想要什么的時候，他都會主動問："媽媽，我需要做什么才能得到它？"
這樣的教育方式，讓我們的孩子從小就明白了付出與回報的關(guān)系，也讓他們學會了感恩。
有時候，我會想起小姑子。如果她從小就接受這樣的教育，也許她的人生會完全不同。
但人生沒有如果，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
陳浩明有時候會去監(jiān)獄看望小姑子。每次回來，他都會很沉默。
"她怎么樣？"我會問他。
"她說她在里面反思了很多，也后悔了很多。"他回答。
"后悔是應(yīng)該的。"我說，"希望她能真正吸取教訓。"
陳浩明點點頭："她讓我轉(zhuǎn)告你，說她對不起你，也謝謝你。"
"謝謝我什么？"我有些意外。
"她說，如果不是你當時的那6塊6毛6，她可能還會繼續(xù)沉淪下去，最終犯下更大的錯誤。"陳浩明說，"她說她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意最重要'。"
我聽了，心情很復(fù)雜。我當時給她6塊6毛6，確實是帶著氣憤的，但沒想到最終卻成了對她的一種警醒。
"人生就是這樣奇妙。"我感嘆道，"有時候我們以為是在懲罰別人，其實是在拯救別人。"
陳浩明握住我的手："老婆，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堅持，也許我永遠不會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愛。"
我看著他，心中滿懷溫暖。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我們的感情反而更加堅固了。因為我們都明白了，真正的愛不是無原則的縱容，而是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堅持原則，即使看起來有些冷酷。
那6塊6毛6，最終成了我們整個家庭的轉(zhuǎn)折點。它讓我們學會了如何去愛，也讓我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心意。
現(xiàn)在，當我看著兩個健康成長的孩子，看著越來越成熟的丈夫，我知道那6塊6毛6是我這輩子送出的最有價值的禮物。
因為它不僅僅是錢，更是一種態(tài)度，一種原則，一種對生活的理解。
而小姑子，雖然走了彎路，但最終也通過這樣的方式明白了人生的道理。
也許，這就是生活給我們所有人上的一堂課：心意確實最重要，但心意的真正含義，是要用行動來證明，用責任來承擔，用感恩來回報。
6塊6毛6，看似微不足道，卻蘊含著人生最深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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