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開篇
紅色的喜字貼滿了整個酒店大廳，親朋好友的祝福聲此起彼伏。
就在眾人舉杯歡慶時，準婆婆劉桂花突然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高聲宣布："今天當著大家的面，我要說說我們家給的彩禮——一萬一千元整，寓意萬里挑一！"
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下來，只能聽見空調的嗡嗡聲。
01
我叫蘇小雨，今年二十六歲，在市重點中學當語文老師。今天是我和陳明的訂婚宴，本該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之一。
可是當婆婆說出那句話時，我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親戚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掩嘴偷笑，有人搖頭嘆息。
我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母親方秀蘭，她臉上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但我了解她，越是這樣云淡風輕，越說明她心里不平靜。
"小雨真是好福氣啊，找了個這么會說話的婆婆。"表姨陰陽怪氣地說道，"一萬一，萬里挑一，這說辭可真新鮮。"
我握緊了筷子，指節(jié)都泛白了。陳明在桌下輕輕握住我的手，眼神里滿是歉意。
"是啊是啊，我們家陳明確實是萬里挑一的好小伙。"劉桂花得意洋洋地接話，完全沒聽出表姨話里的諷刺。
父親蘇文博端起酒杯，打圓場道："來來來，大家別光說話，菜都要涼了。"可是氣氛已經變得微妙起來。
回去的路上，我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不是因為錢少，而是因為那種被當眾羞辱的感覺。
"媽，我們家是不是讓人看不起了？"我哽咽著問。
母親拍拍我的肩膀，語氣異常平靜："傻孩子，誰看不起誰還不一定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機里不斷彈出親戚朋友的消息，有安慰的，有打聽的，更多的是看熱鬧的。
"小雨，你們那邊彩禮一般都是十幾萬吧？一萬一是不是太……"高中同學小薇的消息讓我更加難受。
陳明打來電話，聲音里滿是疲憊："小雨，我媽她就是這樣，你別往心里去。"
"你媽今天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這話，是早就計劃好的吧？"我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陳明才說："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可是我知道，作為兒子的他夾在中間最難做人。我不想為難他，但心里的委屈像石頭一樣壓著我。
第二天一早，劉桂花就開始在親戚群里發(fā)消息。照片是昨天訂婚宴的場景，配文寫著："兒子訂婚啦！彩禮一萬一，萬里挑一的好寓意！"
緊接著，她又在朋友圈發(fā)了同樣的內容。不到半小時，點贊和評論就超過了五十條。
"桂花真會說話，這寓意太好了！"
"現(xiàn)在像你這樣開明的婆婆不多了。"
"小兩口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看著這些評論，我心里五味雜陳。明明是占便宜，卻被包裝成了開明和大度。
02
母親方秀蘭坐在茶幾前，慢條斯理地泡著普洱茶。父親在旁邊看報紙，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
"文博，你說桂花這么做，是覺得我們好欺負嗎？"母親突然開口。
父親放下報紙："她這人就愛占小便宜，以前買菜都要多拿人家?guī)赘[。"
"一萬一的彩禮，說出去我們蘇家的臉往哪擱？"母親的手指輕輕敲著茶杯。"更可氣的是，她還到處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我推門進來，看見父母在商量什么。母親招手讓我坐下，給我倒了杯茶。
"小雨，你真心喜歡陳明嗎？"母親問。
"喜歡。"我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人很好，對我也很好，就是他媽……"
"那就夠了。"母親打斷我，"既然你們感情好，其他的都可以解決。"
父親嘆了口氣："要不我們多陪嫁一些？省得讓人說閑話。"
母親搖搖頭："那豈不是正中她下懷？她就是想用這一萬一逼我們多陪嫁。"
"那怎么辦？"我著急地問。
母親神秘一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接下來的幾天，劉桂花更加賣力地宣傳她的"萬里挑一"理論。她專門建了個群，把兩家的親戚都拉了進來。
"大家看看，這是我給兒媳婦買的金鐲子，雖然不重，但也是個心意。"她在群里發(fā)了張照片。
仔細一看，那鐲子最多也就十克左右。按現(xiàn)在的金價，也就幾千塊錢。
"桂花真大方！"有人恭維道。
"哪里哪里，主要是寓意好。一萬一，萬里挑一，這可比那些動輒幾十萬的彩禮有意義多了。"劉桂花回復。
母親在群里不發(fā)一言，但我知道她都看在眼里。晚上，她把我叫到房間。
"小雨，媽問你，如果我們也陪嫁一萬一，你會覺得丟臉嗎？"
我愣了一下："媽，您想做什么？"
"你就說會不會覺得丟臉？"
我搖搖頭："只要您高興，陪嫁多少我都沒意見。"
母親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記住，有時候退一步，是為了讓對方無路可退。"
陳明這幾天也很煩惱。他媽不停地在他耳邊念叨，說我們家肯定會陪嫁很多。
"兒子，你岳母家條件不錯，她家就小雨一個女兒，肯定會多陪嫁的。"劉桂花信心滿滿地說。
"媽，您能不能別總惦記這個？"陳明不耐煩地說。
"我這不是為你們考慮嗎？陪嫁多一點，你們小兩口以后壓力也小。"
陳明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母親的小算盤，但又不好直接說破。
周末，兩家人約在茶樓見面，商量婚禮的具體事宜。劉桂花一坐下就開始發(fā)表演說。
"親家母，我們家雖然條件一般，但該有的都不會少。彩禮一萬一，金鐲子金項鏈都買了。"她故意把"一萬一"說得很重。
母親微笑著喝茶，不接話。父親和陳明的父親陳大山聊著工作上的事。
"小雨是獨生女，你們肯定也準備了不少嫁妝吧？"劉桂花終于圖窮匕見。
03
母親放下茶杯，依然是那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嫁妝當然會準備，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劉桂花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小雨這么優(yōu)秀，配我們家陳明綽綽有余。"
我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剛才還說你兒子萬里挑一，現(xiàn)在又說我配他綽綽有余了？
"對了，我聽說現(xiàn)在流行陪嫁車子房子的，不知道親家這邊……"劉桂花試探著問。
陳大山咳嗽了一聲："老婆子，別說這些了。孩子們感情好就行。"
"我這不是關心孩子們嗎？"劉桂花不滿地瞪了丈夫一眼。
陳明坐不住了："媽，您別說了。小雨家陪嫁什么都是他們的心意，我們不該過問。"
"你這孩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劉桂花氣呼呼地說。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母親突然笑了："桂花姐說得對，孩子們的事確實要好好計劃。這樣吧，下個月就是黃道吉日，我們就定那天辦婚禮如何？"
話題被巧妙地轉移了。但我注意到，劉桂花的眼神里有一絲不甘心。
散會后，陳明送我回家。路上他一直在道歉："小雨，我媽她……唉，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
"沒事，我理解。"我握住他的手，"你也別太為難。"
"我已經在看房子了。"他突然說，"結婚后我們搬出去住，這樣就不用天天面對這些糟心事了。"
我心里一暖。至少陳明是真心對我的，這比什么都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劉桂花像打了雞血一樣，到處宣揚她的"萬里挑一"理論。她甚至還寫了篇文章發(fā)在社區(qū)公眾號上。
"現(xiàn)代婚姻不該被金錢綁架，真愛才是最重要的。我給兒媳婦彩禮一萬一，不是因為摳門，而是要告訴大家，萬里挑一的感情比什么都珍貴。"
這篇文章居然還獲得了不少點贊。有人評論說劉桂花是開明婆婆的典范，有人說這才是正確的婚姻觀。
母親看了文章，只是笑笑："讓她得意去吧，好戲在后頭。"
我有些擔心："媽，您到底想怎么做？"
"放心吧，媽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母親摸摸我的頭，"但也不會讓某些人的如意算盤得逞。"
隨著婚期臨近，兩家開始準備各種事宜。劉桂花特別積極，不停地打聽我們家準備了什么嫁妝。
"小雨她二姨，你們家小雨的嫁妝準備得怎么樣了？"她假裝不經意地問我二姨。
二姨也是個人精："這個我可不知道，得問她媽。"
劉桂花又去問其他親戚，但大家都守口如瓶。她越發(fā)著急，甚至開始旁敲側擊地問陳明。
"兒子，你去小雨家有沒有看到什么新家具新電器？"
"媽，您問這個干什么？"陳明皺眉。
"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也不想結婚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吧？"
陳明終于忍不住了："媽，我們自己會準備的。您就別操心了行嗎？"
04
距離婚禮還有一個月，劉桂花終于按捺不住了。她組織了一場"嫁妝展示會"，美其名曰讓親友們提前看看，給點建議。
那天，她帶了七八個親戚來我家。一進門就開始東張西望，恨不得把每個房間都翻個遍。
"哎呀，小雨家裝修得真不錯。"劉桂花的表姐說道，眼睛卻在四處打量。
"這沙發(fā)是新買的吧？看著就值錢。"另一個親戚摸著沙發(fā)說。
母親不動聲色地招待著她們，父親借口有事躲進了書房。我在廚房幫忙泡茶，聽著客廳里的對話。
"親家母，小雨的嫁妝都準備好了嗎？能不能讓我們先看看？"劉桂花終于忍不住直接問了。
母親笑著說："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看看吧。"
劉桂花眼睛一亮，趕緊招呼其他人："快來快來，看看人家準備的嫁妝。"
母親從房間里拿出一個紅色的清單本，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嫁妝明細。劉桂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看。
"被套四件套兩套，鍋碗瓢盆一套，熱水壺一個……"母親念著清單。
劉桂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東西加起來也就幾千塊錢，和她想象中的豪華嫁妝相去甚遠。
"就……就這些？"她結巴著問。
"哦，還有最重要的。"母親翻到下一頁，"現(xiàn)金。"
劉桂花的眼睛又亮了起來："現(xiàn)金好啊！給多少？"
母親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地說："既然親家給的彩禮是一萬一，寓意萬里挑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她說出數(shù)字。劉桂花更是緊張得手心出汗。
"那我們的陪嫁……"母親故意停頓了一下。
劉桂花急切地問："陪嫁多少？"
就在這時，陳明突然推門進來："媽，我們該走了。"
劉桂花不耐煩地擺手："等一下，你岳母正要說陪嫁的事呢。"
母親看了看表："確實不早了，改天再說吧。"
"別別別，就一句話的事。"劉桂花急了，"您就說個數(shù)，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其他親戚也在旁邊起哄："就是啊，說說唄，大家都是一家人。"
母親站起身，微笑著說："陪嫁的事，等婚禮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劉桂花還想說什么，被陳明拉著走了。臨出門時，她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
晚上，陳明給我發(fā)消息："我媽一路上都在念叨，說你們家故意賣關子。"
"那你怎么說？"我問。
"我說這是人家的自由，她愛說不說。"陳明回復，"然后我媽就生氣了，說我胳膊肘往外拐。"
我苦笑。這場婚姻還沒開始，就已經硝煙彌漫了。
第二天，劉桂花又在親戚群里發(fā)消息："昨天去親家那里，看到了一些嫁妝，都是些日用品。看來現(xiàn)在的人都講究實用，不像以前那么鋪張了。"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我們家陪嫁少。有些親戚開始議論紛紛。
05
婚禮前一周，兩家人再次聚在一起商量最后的細節(jié)。這次，劉桂花帶上了她的親姐姐助陣。
"妹子，你這彩禮給得真有創(chuàng)意。"劉桂花的姐姐一坐下就說，"一萬一，萬里挑一，這寓意太好了。"
劉桂花得意地笑："那是當然。我這人向來不落俗套。"
"就是不知道親家的陪嫁是什么寓意呢？"姐姐話鋒一轉，直指核心。
母親淡定地喝著茶："陪嫁自然也要有好寓意。"
"那能透露一下嗎？"劉桂花急切地問，"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能說的。"
"桂花姐這么想知道？"母親放下茶杯。
"當然了！這關系到孩子們的未來。"劉桂花理直氣壯地說。
母親點點頭："也是。那我就透露一點吧。"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待答案。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們準備陪嫁現(xiàn)金。"母親慢慢地說。
"現(xiàn)金好！"劉桂花喜形于色，"現(xiàn)金最實在了。是十萬還是二十萬？"
其他人也紛紛猜測起來。有說十五萬的，有說三十萬的。
母親搖搖頭："都不是。"
"那是多少？"劉桂花幾乎要跳起來了。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母親又開始打太極。
劉桂花的姐姐幫腔道："親家，大家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還藏著掖著做什么？"
"就是啊，說出來我們也好準備準備。"劉桂花附和道，"總不能到時候手忙腳亂吧。"
陳大山看不下去了："你們兩個夠了！人家愿意陪嫁多少是人家的事。"
"我這不是為孩子們考慮嗎？"劉桂花不滿地說。
陳明終于爆發(fā)了："媽，您能不能別總盯著陪嫁？您給一萬一彩禮的時候，怎么不為我們考慮？"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劉桂花瞪大眼睛，"一萬一怎么了？萬里挑一不好嗎？"
"好，特別好。"陳明冷笑，"好到我們公司的人都在背后笑話我。"
原來，劉桂花的那篇文章被陳明的同事看到了。大家都在議論，說陳明找了個"一萬一"的媳婦。
"那是他們不懂！"劉桂花強詞奪理，"等看到陪嫁，他們就知道誰才是贏家了。"
我終于明白了。劉桂花打的如意算盤是：用一萬一的彩禮，換取豐厚的陪嫁，然后再對外宣稱是女方倒貼。
母親似乎也看透了這一切。她站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等等！"劉桂花急了，"陪嫁的事……"
"婚禮那天見。"母親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問母親："媽，您到底想怎么做？"
母親意味深長地說："有些人啊，不見棺材不掉淚。等著瞧吧。"
婚禮前三天，劉桂花坐不住了。她開始四處打聽，甚至找人去銀行查我們家有沒有大額取款。
"我聽說他們家最近沒什么動靜啊。"她的朋友告訴她。
"不可能！"劉桂花不相信，"肯定是瞞著我們準備了大禮。"
她甚至開始幻想："說不定是準備了一輛車，或者一套房子的首付。"
06
婚禮前一天晚上，按照習俗要擺嫁妝酒。劉桂花早早就到了，還帶來了一大群親戚朋友。
"今天可要讓我們開開眼界。"她笑嘻嘻地說，實則眼睛一直盯著那些嫁妝。
桌上擺著的依然是那些日用品，看起來簡簡單單。劉桂花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就這些？"她小聲嘟囔。
"桂花，別著急。"她姐姐安慰道，"重頭戲肯定在后面。"
果然，母親拿出了一個紅包："這是我們準備的陪嫁。"
劉桂花眼睛發(fā)亮，恨不得立刻搶過來看。但礙于面子，只能眼巴巴地等著。
"親家母，能說說是多少嗎？"她按捺不住地問。
母親微笑著環(huán)視眾人："各位親朋好友，感謝大家來參加小女的婚禮。關于陪嫁，我想說幾句。"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謎底揭曉。我的手心也出了汗。
"桂花姐給的彩禮是一萬一，她說這代表萬里挑一。"母親不緊不慢地說，"這個寓意確實很好。"
劉桂花得意地點頭："那是自然。"
"所以，我和孩子她爸商量了很久。"母親繼續(xù)說，"我們的陪嫁也要有個好寓意。"
"什么寓意？"有人忍不住問。
母親舉起那個紅包："我們的陪嫁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劉桂花更是緊張得臉都紅了。
母親緩緩開口："一萬一千元整。"
07
整個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針落可聞。劉桂花的笑容僵在臉上，嘴巴張得大大的，像一條離水的魚。
"你……你說什么？"她結結巴巴地問，"一萬一？"
母親點頭，聲音平靜而堅定："對，一萬一。既然彩禮是萬里挑一，那陪嫁也是萬里挑一。萬里挑一的女兒配萬里挑一的女婿，天作之合。"
劉桂花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你們……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母親微笑著說，"桂花姐不是說，真愛比金錢重要嗎？一萬一的寓意這么好，我們當然要呼應。"
親戚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憋不住笑，有人搖頭嘆息，更多的人在看劉桂花的反應。
"這不可能！"劉桂花突然站起來，"你們家就小雨一個女兒，怎么可能只陪嫁一萬一？"
"怎么不可能？"母親反問，"桂花姐給彩禮一萬一的時候，不是說這是最好的寓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