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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醫 行 業 的 良 心 和 大 腦
■來源 | 醫館界
迷茫、無職業規劃、缺乏實戰經驗......這些問題像一座座橫亙眼前的大山,讓無數青年中醫在執業開端舉步維艱。
但1999年出生的盧朝穩硬是靠悟性、毅力和清晰的規劃,走出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迅捷成長路。
他在校時早早摒棄按部就班的等待,以驚人的毅力磨煉醫術,畢業后在體制內兩月多便創下日診50+的佳績,一年后卻又主動舍去光環毅然去往體制外,更令人稱奇的是,他在體制外僅坐了一個月冷板凳便憑借療效與口碑讓門診量穩步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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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得遇明師,在校時便建立系統中醫思維
“雖然出身中醫世家,但是我中醫的真正啟蒙期是在大學,很幸運的是,從大學至今我一直在做正確的選擇,沒有走過彎路。”盧朝穩說道。
他雖然年輕,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異常的沉穩與通透,這并非完全源于天生,更多的是在無數個晝夜苦熬中淬煉而來,天道酬勤或許是他一路成長最真實的注解。
因為成長環境與從事中醫的家人相隔甚遠,總是聚少離多,兒時的盧朝穩并未受到中醫的直接熏陶,而6、7歲的一次骨折的中醫治療經歷讓他驚嘆神跡的同時,也讓中醫的種子開始在他心中生根發芽,而2011年家人的離世更堅定了其學中醫的決心。
興趣使然,他雖然如愿考入針推專業,但在大一時仍和很多中醫學子一樣深陷對未來發展的迷茫與焦慮中,而大二與師父的相遇成了他中醫人生的重要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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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那年,當聽聞恩師有意招收學生時,他立即前往并經過一系列的面試與考核后,終于如愿成為了入選13人中的一員。
從此,命運的齒輪開始了轉動,也為他此后的中醫生涯揮下了舉足輕重的一筆。
“那是我迄今為止的中醫人生中成長密度最高的一段時光。”盧朝穩回憶道。
在那段時光里,他夯實了技術,建立了系統的臨床思維,在一次次的震驚中領略了中醫的精妙和大醫之風,也感悟了醫患共處的真諦。
跟師苦練,從“中醫小白”到“中醫擁躉”
“從跟師開始,我就成了一個‘另類’,課外幾乎見不到我的身影,因為我不是在老師那,就是在去找老師的路上。”盧朝穩回憶道。
他的師父當時所處的門診是教學門診,有三個固定的門診時間,盧朝穩除了利用休息時間跟診外,甚至還會向上課老師申請翹課去跟診。
“在師父那,我看到了中醫的一次次神跡,也見識到了‘山外山’。”盧朝穩表示。
據盧朝穩回憶,他的師父已有七十多年的臨床經驗,不管是對疑難雜癥還是常見病的有效率都極高,患者多對其尊重有加,而且很多患者是因求醫無門而慕名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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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患有智力發育遲緩的孩子讓盧朝穩印象頗深,孩子來診時總會不受控地抖動手,治療三個月后,他已經會主動打招呼,并在半年后已經可以正常去輔導機構學畫畫了。
這些療效讓盧朝穩震驚的同時也讓他領略到了中醫的無限潛能,更讓他堅定了自己的中醫發展之路。
除了教予理法,盧朝穩的師父還很注重實戰,為了讓學生們能更多地鍛煉實操能力,他采用了師兄帶學弟的模式,并讓學生們真正參與到診療中。
“當時師父手下有六個師兄,他會將當天的病人平均分給六個師兄,比如一天20個病人,每個師兄就負責三個病人,在施治前,我們就跟著帶教師兄對這三個病人精心地做病史了解等診前工作。”盧朝穩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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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到治療環節,他的師父會負責關鍵部分的針刺,次要穴位的針灸則交由學生們處理以培養他們的實操能力。
除了跟診時的教導,他的師父每周還會對他們進行考核。經過三四個月的打磨,盧朝穩得到了飛速的成長,已初具中醫思維,加上自己持續不懈地努力,半年后,他已建立相對系統的中醫思維。
自此,盧朝穩真正意義上踏入了中醫的大門,雖然也會時不時因為年輕遭受到質疑,但這種質疑也很快化成了奮進的動力。
為了提升自身水平,盧朝穩全身心扎進了學習中,整個人的狀態幾近瘋魔,用他的話來說:“幾個月像是吃了幾年的苦。”
他堅持每天6:30起床,一般會先到湖邊背書,白天上課或跟著老師臨床,晚上10:30才回到寢室,然后看書到凌晨兩點,日日如打了雞血一般。
每每跟診時若能用上所學,且病人反饋的感受與書中所言相印都讓他興奮無比,因為他認為如此才算真正將書本的知識轉化為自己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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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多患者畏針,為了達到低痛或者無痛的效果,在長達兩年的時間里,他苦練針灸,基本針不離手。
上課時,經常是老師在上面上課,他在下面練習捻針,頻率之高以至幾天手指上都起了繭子,至今手上仍有未褪的繭痕。
宿舍的墻上也隨處可見他與同學練習而彈飛的針,用針數量之多都能裝滿大號的礦泉水瓶,重得都能按斤賣。
各種材質的木頭成了他常用的練針搭子,“有時候走在路上看到樹木都會隨手掏出一根針下意識地試試材質合不合適。”他笑道。
除此,他還會在不同的動物身上模擬臨床診療的狀態,先是摸脈后下針,通過診前診后的脈象來判斷效果,而這種診前診后摸脈以判斷療效的習慣從學生時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為了進一步加強臨床能力,盧朝穩除了會給同學們處理頭疼腦熱等小病,還會在社團中主動發起義診或者參加學校組織的校外義診,每逢寒暑假,更會主動回到小學、初中、高中為學校的老師們提供診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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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技術,師父健談、如沐春風的大醫之風也深深影響了盧朝穩,他開始有意識地培養醫患溝通的能力。
深知自己原本的內向性格不利于以后的職業發展,他開始盡可能創造機會和話題與患者交流,長此以往,變得外向的同時,他的醫患溝通能力也得到了很大的進步。
“比如,我會主動跟患者說我又學到了什么新的手法,很多阿姨很愿意與我們交流,也愿意嘗試我新學的手法,無形中,不僅自己的溝通能力得到了加強,也更了解患者的需求,更懂得如何與他們相處。”他說道。
他每次的進步都被師父看在眼里,勤勉謙學的態度也讓師父最終在13人中只選擇了他作為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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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納百川,拓寬能力邊界
大二這段際遇為他真正打開中醫大門的同時,也讓他撥開了職業發展的迷霧,自那時起,他便有了清晰的職業發展規劃。
在校時,他重點苦練針灸能力,但他深知這還不夠,眼界、思維高度、內治、門診量的提升等都是職業成長的必修課。
為了拓寬能力邊界,在寒暑假時,除了跟診師父外,他還會將時間錯開,同時跟診其他幾位老師,這些老師既有做內治的,也有做外治的。
日復一日,盧朝穩在大學期間已經打下了較穩固的針灸基礎,畢業后他更傾向通過跟師來加強內治能力和提高門診量。
在中醫思維的融會貫通下,盧超穩在內治的學習上較為得心應手,與眾多前輩一樣,他也堅持認藥、嘗藥,以切身體驗來深化對每一味藥的感知與理解。
“這樣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患者負責。”他表示。
迄今為止,他已跟師數十名,耗費了十幾萬,不僅從中窺見了不同技法的精妙,也拓寬了自己的能力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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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問及如何選擇老師時,盧朝穩表示他不會盲目選擇,跟師前會通過幾個方式做大量的調研:一是找學校老師推薦;二是在網上搜索大量的相關資料,比如對方發表過的論文等;三是蹲門診向其患者咨詢;四是畢業后坐診,他都會習慣問患者之前有在哪里看診。
而且在跟師前,他不會以“空杯”狀態去跟師,而是會先在網上學習一些基礎并梳理出不解之處,然后帶著問題去跟師。
他反對不假思索的抄方等機械的學習方式,他認為有效跟師的前提需打下扎實的理論基礎,如能熟記方劑,才能在老師開方時理解其思路,然后通過抄方進行對比和思考,重點學習老師獨到的用藥經驗,并將之在實踐中驗證、吸收,最終轉化成自身能力。
當所學過于繁雜,不同的體系間是否會有沖突或者矛盾?盧超穩表示:“學習初期博采眾長是必由之路,當自身核心體系建立后便能洞察各種紛繁技法都是表象,萬變不離其宗,就像我的師父扎針一般就扎一針,效果卻極好,而我自己用針也是追求精當。”
跟師之外,他在校時每年都會讀上百本書,至今,就算工作再繁忙,他每天都會抽出半小時來看書。
他表示:“溫故而知新,基礎打牢之后,書是會越讀越快的,百分之六七十就像復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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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業初探,體制內兩月多便日診50+
雖然規劃中將體制外發展作為長期目標,但他仍計劃執業初期先到公立醫院試煉一番,開拓一下自身的潛力。
因此在跟診之外,盧朝穩在寒暑假期間還積極地在多個公立醫院實習,提前為就業做準備。
實習期間,他已經對多個醫院有了較為清楚的了解,而且已經有了安全操作規范等方面的基礎,畢業后,他選擇不規培,直接在醫院康復科坐診,主任還特地給他新開了一個診室。
當時負責針灸的醫師一共三人,而令人驚嘆的是,兩個月后,盧朝穩便做到了日診五六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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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診室外面一大早排成長龍已成常態,即便其他診室空閑,很多患者也寧愿久候也不愿換醫生,上級也常將疑難雜癥的病人交予他解決。
面對診量的短期暴漲和被寄予厚望,盧朝穩不驕不躁,反而心態平和,他表示:“成就來得太快容易讓人迷失,長期以往,不僅不利于青年中醫的成長,可能還會對同事關系產生微妙的影響。”
為了尋求更大的突破,加上特色療法的使用受到限制等種種原因,盧超穩最終選擇了離開體制內,去往體制外的廣闊天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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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體制外,從“坐冷板凳”到月診四百
在離開體制內之前,盧超穩已經做好了一定的準備,用他的話來說:“已經拿到了想要的結果”,比如中醫思維已磨煉得更加純熟,醫術得到了一定的認可。
2025年初,盧超穩來到九州上醫館坐診,和預想的一樣,體制外的工作環境更自由,既無需值夜班,調班也更自主,更無需被其他事務所擾,可以專心于診療,真正做到了“半日臨證半日讀書”。
同時,也有意料之外的收獲,比如冷板凳時期比預計的要短,僅持續了一個月。
即便沒有借助家中資源,加之新執業地過遠導致很多老患者無法追隨,他依舊倚靠療效和口碑,在短短幾個月將門診量從最初的寥寥無幾穩步提升至月診40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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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歡喜之外也有落寞,盧朝穩坦言,“實際上,體制外發展的困難程度比預想的要大。”
在醫保改革和消費降級的背景下,引流和留客難度加大,獲客成本攀升,復診率面臨的挑戰嚴峻。
前段時間,盧朝穩嘗試開啟自媒體運營之路,但目前收效甚微,雖然建有患者群,但他并未專門運營,門診量仍主要來源于老帶新。
“不管遇到何種困難,我依舊保持樂觀,療效是信任的基石,信任的人會一直信任你,不懈努力即可。”他表示。
同時,他一針見血地指出,青年中醫在體制外的核心挑戰是實力能不能接住患者,具體而言,首先是獲取患者信任,進而是要有足夠的能力承接并維系這份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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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程度而言,溝通能力是大于醫術的,尤其對執業初期而言,當然,精湛的醫術始終是這一切的基石和根本。”他向我們娓娓道來為何會形成這樣的感悟。
一方面,很多患者會對年輕中醫持有質疑的態度,如果青年中醫做不到通過良好的溝通技巧快速建立醫患信任,可能會深陷被患者試探的苦惱和低效診療中。
盧朝穩談到,體制內平臺自帶流量,基本無需擔憂病源問題,但進入體制外,除去醫術之外,醫患溝通成為首要課題。他也時常遭遇患者的各種試探,若應對不當,僅處理一位這樣患者的時間就足以完成七八位普通患者的診療。
另一方面,現代人的情緒價值需求高漲,相比老中醫,青年中醫的親和力和耐心正成為關鍵優勢,更能讓患者體驗到中醫的人文關懷,而非冷冰冰的診療服務,這也正是AI難以取代之處。
真心換真心,一步一腳印是最快的成長捷徑
雖然現在患者仍普遍依賴名老中醫,但盧朝穩對此很坦然:“積跬步方能行千里,青年中醫的成長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從常見病等小病的積累開始,可以通過互聯網、拓寬人脈等途徑縮短冷板凳時期,但并無所謂一蹴而就的捷徑。”
而且,不必沮喪于缺乏老中醫的資深經驗,青年中醫要善于利用自己的優勢,比如年輕活力、溝通能力強等方面都是構建差異化的著力點。
此外,不要急于求成,不論是專科、全科還是個人品牌的打造,都必須建立在能保證生存的基礎上,在積累了一定病人量的基礎上,談選擇專科還是全科發展才有意義。
當被問及要如何與患者建立深層的關系,盧朝穩表示:“以真心換真心,超越醫患關系,以朋友的身份對患者真誠以待,其實很多患者的依賴性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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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方式不僅有效化解了很多患者的質疑,也給盧朝穩帶來了堅定追隨的忠實粉絲群體,若他未出診,很多患者也不會選擇到別處就診,其中,有一個患者讓他記憶尤深。
今年年初,盧朝穩的門診迎來了一位特殊的患者,男孩年值17歲,患有較嚴重的抑郁癥和焦慮癥,14歲時便已輟學。
初見時,男孩當時與家人鬧矛盾,家長在外候診,診室里只剩男孩和盧朝穩。
辨證過后,盧朝穩安撫著男孩,而后領著他到診室做針灸,讓人驚訝的是,他的病氣之盛以至不少人都能感覺到診室的溫度驟降。
每次來診,盧朝穩都會對男孩做一些心理輔導,在他情緒變得極端時,盧朝穩也會耐心安撫,在他心氣浮躁想外出闖蕩時,盧朝穩也會站在朋友的角度勸誡他平心靜氣,先回去繼續學業。
通過幾個月的治療,男孩的病情得到了明顯好轉,如今已經能停掉抗抑郁和抗焦慮藥物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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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生活是中醫精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九州上醫館舉行的義診活動中,經常能看到盧朝穩的身影,但這并非出于營銷的目的,而是他用于磨煉醫術、為病人尤其是年長者提供幫助以攢功德的一種方式。
“如果一直盯著利益看,總抱著通過義診等方式來實現轉化的功利心去做看待是不利于自身發展的,心和眼界都可能會越來越狹隘。”盧朝穩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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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是義診,在盧朝穩看來,醫術的精進不僅是在診室,更在生活的點滴中,如在與同道的共勉同進中,與形形色色從業者的交流中。
“生活是中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中醫的精進離不開對生活和自然的深刻體會,多去感受花香、食物的質地等以形成對生活的敏銳感知,能啟發我們對藥材的氣、性、味的理解,同時也是把握精準用量的靈感源泉,這源于中醫的世界觀和整體觀,而人是一個獨立的‘自然景觀’,同時也是宏大世界的一個組成部分。”盧朝穩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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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體驗生活不僅包括親近自然,還包括對社會的觀察。
他會有意識地與各行各業的人交流,不僅能不斷拓寬知識邊界,還能獲得自身視野之外的細微認知,比如他常與出租車司機交流當下的經濟環境、不同乘客的情況等。
除了體驗生活,他還指出,青年中醫不該局限于診室,須多與同行和前輩交流,并保持不間斷地學習。
“缺乏持續學習能力的醫者很容易會被社會淘汰,我的師父即便是在八九十高齡,視聽力都不佳的情況下,依舊每日堅持讀報紙。”盧朝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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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版權聲明
本文原創 ,受訪嘉賓/盧朝穩,撰稿/桔梗,版權歸權利人所有。
編輯|桔梗 視覺|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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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17675458287(微信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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