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投射真實社會問題，學者建議引入“空間治理”思路

日前，抖音安全與信任中心在上海舉辦專家溝通會，來自復旦大學等高校、研究機構的學者代表們圍繞算法原理、內容生態、平臺責任等議題展開深入交流，希望通過學界與平臺的互動，共同推動算法透明化和“算法向善”的實踐。

抖音安全與信任中心上海溝通會現場

眾多學者針對公眾關心的算法核心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提出的觀點坦率且有針對性。復旦大學新聞學院陸曄教授提出，短視頻用戶群體存在明顯分層，算法需兼顧不同用戶的多元需求。在去中心化的時代，既沒有完全一樣的推薦機制，也沒有統一的用戶。陸曄強調，平臺面對不同圈層用戶的個性化需求，需正確看待批評的聲音，重視算法在公共事務討論中的影響，并建議平臺在數據開放和謠言治理上采取更細致的方法，優化算法調節入口，關注青少年心理健康問題，在引導干預與情感陪伴之間做好平衡。

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張志安教授強調，公眾對算法的認知，不應僅基于某一家技術公司，而是要考慮進整個社會空間，“平臺算法治理實質上是一種‘空間治理’。很多問題是真實社會問題的投射，難以單純依靠技術層面的調整來解決全民性、結構性的社會需求”。他認為，對特定平臺企業來說，現階段應該突出問題導向，“抓大放小”，積極與公眾、監管、學界尋求共識，通過更高的社會站位和更實效的治理行動，以及更廣泛的社會教育提升全民信息和數字素養。

“算法是很好用的東西，我們并不討厭算法，我們討厭的是算法自作主張地把一些東西推給你”，華東師范大學傳播學院皇甫博媛提出，如果用戶被推薦了不喜歡的內容，容易產生“算法冒犯我”的體驗，她建議平臺關注用戶主觀感受，提升用戶控制權，例如繼續優化“使用管理助手”，并為“不感興趣”功能添加細分原因標簽，以增強算法透明度。復旦大學社會發展與公共政策學院黃榮貴教授對公眾普遍關心的“信息繭房”問題總結道，“朋友圈也有同質化信息，為什么不覺得‘繭房’嚴重，關鍵在于‘可控性’，平臺算法需增強用戶對推薦內容的可控感，才能更好緩解相關爭議。”

抖音“使用管理助手”：用戶可自主設置推薦風格、內容偏好、屏蔽關鍵詞

上海社會科學院新聞研究所互聯網治理研究中心主任方師師比較了多個平臺的算法公開情況，她發現目前算法透明的實踐主要集中在技術可解釋性上，但在可理解性、易理解性方面，對普通公眾仍有門檻。她建議未來的平臺算法治理需要從“技術透明”走向“治理透明”，由此才能培養知情公眾，共建社會信任。華東師范大學傳播學院副教授吳暢暢表示，所謂“優質內容”標準的提出，可能僅能代表平臺或意見領袖的意志，普羅大眾是否接受、認可這些內容仍有待研究，優質內容的推廣和拓展，需處理與大眾文化趣味脫節的挑戰。

復旦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周舟提出，平臺應將更多社會目標納入推薦算法體系，以實現社會責任與商業利益的動態平衡。同時，他建議平臺與創作者聯動宣傳，切實增強用戶對平臺“以人為本、算法向善”理念的感知。針對社會“公序良俗”界定難的問題，唯有通過持續優化算法設計與平臺生態治理機制，堅持“日拱一卒”的漸進式改良，才能為平臺的長遠健康發展筑牢根基。

北師香港浸會大學傳播系助理教授王怡霖長期在多類直播平臺開展田野研究，她指出，不同媒介形態的推薦及其解釋體系有所差異，建議平臺在推進算法公開透明的同時，進一步完善面向創作者的溝通框架，明確區分短視頻與直播的推流邏輯與反饋機制，幫助創作者建立更可持續的預期。

據悉，抖音安全與信任中心官網今年上線以來，公開算法原理和治理政策并升級“使用管理助手”，為用戶提供觀看時長分析和內容偏好管理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