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6年,耿純請求劉秀:
“現在天下初定,沒那么多仗打了,我想去治理一個郡,繼續出力。”
劉秀非常高興:
前將軍、高陽侯耿純,因此成為云臺28將中,第一個主動離開朝廷到郡縣任職的。
這個請求,既稱頌了劉秀,又表明自己的忠誠。
更重要的,是符合劉秀的心思。
君臣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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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稱帝
25年6月,劉秀稱帝建東漢,胸中便有了兩大規劃:
軍事上,先關東,后隴蜀;
退功臣,不僅因為劉秀是儒生,熟稔史書,而且也是親眼所見。
當時最強盛的兩大農民軍綠林、赤眉,都是成也功臣,敗也功臣。
綠林建玄漢。
滅新朝王莽后,將領們各據人馬,亂委官吏,迅速崩塌。
赤眉建赤眉漢。
打垮玄漢后,在慶功大會上就開始邀功爭斗,一盤散沙。
劉秀的功臣團隊,素質肯定優于綠林、赤眉。
但云臺28將各個戰功卓著,且不乏魅力值。
想駕馭這幫好本事的創業小伙伴,必須做出轉變。
所以到了26年,劉秀開始敲打功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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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如履薄冰
26年正月,劉秀一面大封功臣,封地隨便挑:
“帝令諸將各言所樂,皆占美縣。”
一面提出警告:
“各位想把功業永傳后世,就得如履薄冰,日慎一日啊。”
這是在強調君臣之間的邊界感。
大司空王梁還沒從之前的身份轉換出來,幾次不聽劉秀的詔令。
劉秀立刻派人去砍他的頭(當然沒真砍)。
河內太守寇恂因阻攔郡民上書,直接被免職(不久調任到穎川)。
再算上之前將邳彤轉為隨行秘書。
將任光、李忠調到信都。
將銚期調到魏郡。
這一年,劉秀已經在有條不紊地“退功臣”了。
而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曾經的功臣真定王劉揚、漁陽太守彭寵,以及玄漢降將蘇茂,先后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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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自己的分量
劉揚意圖謀反,劉秀派耿純伺機將劉揚抓回來。
耿純不費一兵一卒,計賺劉揚,將其斬殺。
劉揚是劉秀第二任老婆郭圣通的舅舅。
劉秀在25年即位后,又把自己的初戀情人陰麗華接到宮中。
為表示自己不是為了陰麗華而殺劉揚,劉秀隨后把劉揚之子劉得,封為真定王。
又宣布立郭圣通為后。
這下子,耿純掉空里了。
居然殺了皇后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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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自己也是絕對元勛,但終究親疏有別。
劉秀即位后,重用的人大致有三類:
23年10月去河北之前就有交情的;
有特殊資源或能力的;
不居功的。
此外,還有一個特例。
鄧禹極力推薦的。
這些,耿純一樣也不占。
他原本的巨鹿大姓宗族資源,如今也不那么香了。
能打的大將,少他一個不少。
于是,平定劉揚不久,耿純果斷申請,到地方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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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棄子
單就交情講,劉秀與耿純其實很投緣。
兩人彼此了解的程度,超出旁人的想象。
否則,耿純不會在與劉秀見了一面后,就舉族來投。
劉秀也不會派耿純去對付外戚劉揚。
耿純深知,劉秀是做大事的。
為大局可以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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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年3月,與趙漢王郎決戰巨鹿的前夕,王郎曾偷襲劉秀后方。
綁架了大將邳彤、李忠的家人來要挾。
劉秀卻并未認真予以施救,而是把主力全部投入備戰,絕不分心。
24年秋冬射犬之戰,耿純的先鋒營遭賊兵夜襲。
劉秀以大軍不宜夜間行動為由,沒有加以援手。
耿純憑一己之力打退襲兵后,劉秀還順手把耿純宗族兵的大部親信都勸退了。
26年,南陽鄧奉造反。
大將堅鐔孤守南陽一年,劉秀愣是沒派援兵。
因為他要徹底消滅赤眉。
就連親大哥劉縯在23年被玄漢冤殺后,劉秀都能裝成沒事人。
想明白此節,耿純主動離開,就更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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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純被分配為南郡太守。
離劉秀所在的河南尹很近。
說明劉秀并不想就此疏遠耿純。
這種微妙的君臣關系,耿純卻以最直接的行事來應對。
減少猜忌,讓劉秀一眼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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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評:耿純到哪都能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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