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4版《三國演義》第二回的“十常侍亂政”中,漢靈帝龍馭上賓的消息,像一塊巨石砸進了洛陽城的深潭,濺起的不是悲慟的漣漪,而是攪動天下的滔天巨浪。彼時的大漢王朝,早已是風雨飄搖的破船,宦官專權,外戚跋扈,朝堂之上烏煙瘴氣,民間百姓苦不堪言。誰都以為,新君登基或許能帶來一絲喘息之機,可誰也沒料到,壓垮這艘破船的最后一根稻草,竟來自后宮里一對勢同水火的婆媳——董太后與何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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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外露的董太后
說起來,這二人也算是天家貴胄里的“特殊組合”。董太后是靈帝的生母,憑著母以子貴的恩寵,從一個藩王太妃一躍成為當朝太后,骨子里帶著幾分暴發戶式的傲慢;何皇后則是屠戶家的女兒,靠著絕色容貌和狠辣手段,在后宮廝殺中笑到最后,將親生兒子劉辯牢牢護在羽翼之下。靈帝在世時,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婆母,一個是執掌鳳印的兒媳,面上雖有齟齬,卻還能維持著三分體面。可靈帝一閉眼,這層薄薄的窗戶紙,便被權力的欲望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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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示弱的何皇后
靈帝膝下有二子,何皇后所出的劉辯,性情輕佻,舉止浮浪,活脫脫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王美人所生的劉協,卻生得聰慧沉穩,頗有帝王之姿。董太后打心眼兒里偏愛這個小孫子,一來是劉協確實比劉辯爭氣,二來,也是藏著私心——劉辯是何皇后的親骨肉,若他登基,何家外戚的勢力定會如日中天,自己這個太皇太后,恐怕只能落得個頤養天年的虛名;而劉協生母早逝,自幼養在自己宮中,若能扶他上位,朝政大權自然能攥在自己手里。
這本是皇室內部的儲位之爭,可落到董太后和何皇后這對婆媳手里,就變了味兒。她們全然忘了,自己是大漢的太后與皇后,肩上扛著的是宗廟社稷,眼里盯著的卻只有一己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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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何皇后有哥哥何進這個靠山
何皇后的哥哥何進,是個胸無點墨卻野心勃勃的屠戶,靠著妹妹的裙帶關系,一路坐到了大將軍的位置。靈帝一死,何進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立刻跳了出來,手握兵權,在朝堂上一呼百應,誓要擁立外甥劉辯登基。這事兒本就名正言順,劉辯是嫡長子,繼承大統合情合理,滿朝文武大多也心照不宣。若是董太后能審時度勢,咽下這口氣,安安分分做她的太皇太后,或許大漢的江山,還能茍延殘喘幾年。
可董太后偏不。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別人騎在自己頭上。在她眼里,何皇后不過是個屠戶的女兒,卑賤出身,若不是仗著靈帝的寵愛,連后宮的門檻都不配踏進來。如今靈帝不在了,她一個老婆子,憑什么要聽一個低賤兒媳的擺布?她忘了自己是太后,忘了皇家的體面,只拿出市井里婆婆壓兒媳的那套潑悍架勢,在朝堂上撒潑打滾,非要立劉協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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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擁立自己的外甥劉辯為帝,即漢少帝,硬生生拆散了一對好兄弟的感情。
“劉辯輕佻無狀,怎堪為君?劉協聰慧仁厚,才是天命所歸!”董太后拍著龍椅的扶手,唾沫星子橫飛,全然不顧文武百官驚愕的目光。她以為,自己是先帝的生母,是太皇太后,金口玉言,無人敢違。可她哪里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宦官集團手中的一把槍。
十常侍這群閹人,在宮中盤踞多年,早已成了尾大不掉的毒瘤。他們最忌憚的,就是何進這樣手握兵權的外戚。若是何進扶持劉辯登基,定然會對他們斬草除根。于是,十常侍們便將目光投向了董太后,一個個巧舌如簧,在她耳邊吹風:“太皇太后英明,劉協殿下實乃明君之選。只要太皇太后一句話,我等定當拼死效命,助殿下登臨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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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勢滔天的大將軍何進
董太后被這些甜言蜜語灌得暈頭轉向,真以為自己手握乾坤,殊不知,十常侍不過是想借她的手,攪亂朝局,好坐收漁翁之利。她就像個被牽線的木偶,被宦官們耍得團團轉,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執掌風云的幕后推手。她一次次在朝堂上發難,一次次與何皇后、何進兄妹撕破臉皮,將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朝堂,攪得雞飛狗跳。
何皇后也不是善茬。她見董太后步步緊逼,也來了火氣。她本就對董太后的傲慢心懷不滿,如今更是新仇舊恨一起算。她仗著哥哥何進的兵權,寸步不讓,對著董太后冷嘲熱諷:“陛下立嫡立長,乃是祖制。太皇太后一把年紀,還是回后宮頤養天年吧,朝堂之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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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得意的何太后
婆媳二人,一個在朝堂上叫囂,一個在后宮里使絆,把兩個年幼的皇子推到了風口浪尖。劉辯和劉協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往日里雖不算親密,卻也相安無事。可經這婆媳二人一折騰,他們成了彼此的“眼中釘”,成了權力斗爭的犧牲品。朝堂之上,官員們也分成了兩派,一派擁護劉辯,一派依附董太后支持劉協,互相攻訐,互相傾軋,大漢的朝堂,徹底成了一個烏煙瘴氣的角斗場。
最終,還是何進的兵權起了作用。在他的鐵腕手段下,劉辯順利登基,是為少帝。董太后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她氣急敗壞,卻也無可奈何。失去了權力支撐的她,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再也威風不起來。何進兄妹自然不會放過她,沒過多久,便尋了個由頭,將她趕出了洛陽城,逼得她郁郁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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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后被何進派人毒殺
董太后死了,何皇后本以為自己贏了,殊不知,她很快就步了婆母的后塵,成了又一個被宦官玩弄于股掌之間的蠢貨。
十常侍見董太后倒臺,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齊刷刷地跪倒在何皇后面前,痛哭流涕,表忠心,獻殷勤。他們說自己是被董太后脅迫,說自己一心向著少帝和皇后。何皇后本就不是什么有遠見的人,她見這群閹人如此“恭順”,竟真的信了他們的鬼話。她忘了,這些人是禍國殃民的宦官,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她竟把這群閹人當成了可以信賴的左膀右臂,當成了制衡何進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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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霸京師
何其可笑!董太后被宦官當槍使,落了個身死異鄉的下場。何皇后轉頭就忘了前車之鑒,捧著這群閹人的臭腳,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馭下有方。
何進早就想鏟除十常侍這個毒瘤,他屢次進宮,勸諫何皇后,讓她下旨誅殺宦官。可何皇后被十常侍的甜言蜜語蒙蔽了心智,她不僅不答應,還反過來斥責何進:“哥哥莫要太過跋扈,這些宦官侍奉先帝多年,忠心耿耿,怎可輕易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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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辯、劉協兄弟躲在草堆里
十常侍見何進步步緊逼,便又生出一條毒計。他們攛掇何皇后,召何進入宮議事。何皇后不辨真偽,真的下了一道懿旨,召何進進宮。何進明知此去兇險,卻礙于妹妹的情面,不得不去。結果,他剛踏入宮門,就被埋伏好的宦官一刀砍了腦袋。
當何進的頭顱被宦官們扔出宮門時,何皇后才如夢初醒。可一切都晚了。她親手將自己的哥哥,將自己最大的靠山,推向了斷頭臺。沒了何進的兵權震懾,宦官們更加肆無忌憚,而宮外的各路諸侯,也借著“清君側”的名義,紛紛起兵,向著洛陽城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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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進被十常侍派人攔住并遭到砍殺
董卓就是在這個時候,帶著西涼鐵騎,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洛陽。他廢黜了少帝劉辯,擁立劉協為帝,是為漢獻帝。而何皇后,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最終落得個被董卓毒殺的下場。
一對婆媳,兩個悍婦,為了一己私利,爭得你死我活。她們忘了國,忘了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憑著市井村婦的潑悍與短視,將大漢王朝攪得天翻地覆。董太后被宦官當槍使,死得不明不白;何皇后重蹈覆轍,親手葬送了自己和哥哥的性命。她們不僅害了自己,更害了兩個年幼的皇子,害了滿朝文武,害了天下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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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一敗涂地的何皇后
洛陽城的宮墻之內,曾經的金戈鐵馬、爾虞我詐,最終都化作了一片塵埃。而董太后與何皇后這對婆媳,也成了歷史長河里的一個笑柄,一個警示——家不和,則事不順;國不安,則民不寧。這兩個被權力和欲望吞噬的女人,用自己的性命,書寫了一段“婆媳禍亂天下”的荒唐史,留給后人無盡的唏噓與慨嘆。朱淳兵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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