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撕掉我遞過來的試卷。
“我知道你想贏,但你怎么能作弊呢?”
“你上次就輸了家教機會,怎么會比小祈安聰明?除了作弊根本沒法贏。”
上一次,是在小學三年級。
一次輸,買斷了我十幾年的家教機會。
我看著地上零散的試卷碎屑,覺得沒意思透了。
簡祈安點頭。
“姐,我不過是看你基礎差讓著你,可你卻違背道德選擇抄襲,真是沒眼看。”
爸媽點點頭,將10萬的卡遞到妹妹跟前。
“今年又是祈安贏了,真棒。”
簡祈安激動地捧著卡,撲進了他們懷里,“我就知道,爸媽是最愛我的。”
他們鄙夷地看著我,“既然你作弊,那這一萬塊錢就沒資格拿。”
“祈安,爸媽再給你一萬塊,這是姐姐不誠實的懲罰。”
我冷嗤一聲。
“既然一開始判定我會輸掉比拼,那么比賽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媽媽一臉慍怒,聲音冷到極致:
“作弊還有理了?但凡你認真對待比拼,也不至于一萬塊錢都拿不到。”
我握著拳頭,心里委屈越來越濃。
“我沒作弊……為什么你們就聽妹妹一句話就辯駁我的生死,不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
可是一下秒,媽媽的話讓我冷穿了心肺。
“她是我生的,又養在身邊,她什么性子我們能不知道嗎?”
那我也是你生的呀。
為什么不把我的戶口遷到京市去?為什么我每次求他們……
他們每一次都不同意!
小時候,他們每次回來只會待個三四天。
每一年我都追在他們的車尾求他們帶我走。
可是每一次,他們都狠心踩了油門。
十八年的光景,他們給我的關愛比屋子外養的大黃還少。
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期待著親情轉變,期待自己成為他們的驕傲。
我被他們推搡著朝著黑漆漆一片的柴房去,“不認錯,你今天就別想出來!”
落鎖聲傳來的同時,還有他們的爭吵聲。
外婆蹣跚走來,心疼地抹眼淚。
“我相信祈愿,她沒作弊。”
“你們一年就回來這么一次,別寒了孩子的心啊!”
他們不聽解釋,“媽,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你別管了。”
“她現在就是過得太好了,跟外邊的垃圾學些不入流的手段。”
“早知道就應該把她打掉,不然我們祈安的身體也不會這么差。”
我在柴房待了整整五個小時,直到外邊傳來汽車的鳴笛聲。
他們要走了。
妹妹站在門前,聲音帶著得意。
“你以為做張試卷比我快就能搶走我的東西嗎?”
“不屬于你的,永遠都不是你的。”
我沒有回話,只是聽著外邊的動靜從喧囂變為平靜。
這里伸手不見五指,我蜷縮著身體,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手背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既然他們不愛我,那我也不要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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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柴房出來后,我沒有一蹶不振,但再也沒有主動給他們打去電話。
我將祈求他們關心的時間全都用在了學習上。
只要學不死,我就往死了學。
他們說對了一句話,機會是搶來的。
所以我每天四點爬起來背單詞背知識點,將三餐和洗漱、上廁所的時間嚴格控制在五分鐘之內。
一模,我爬到了全省500名,接下來的二模、三模,我更是突飛猛進,被老師列為重點觀察對象。
我把疲憊咽進嘴巴里,日復一日麻痹自己。
在看到爸媽發的朋友圈,也是付之一笑。
給孩子請了一千塊一小時的家教老師,希望她高考能夠取得好成績。
視頻里妹妹吃著水果開心的比耶。
臨近高考,她的朋友圈依舊是往日的燈紅酒綠。
參加比賽、拿獎、和朋友去玩。
以往的我艷羨不止,可現在……我似乎不那么在意了。
我把他們全都屏蔽,繼續做題。
因為這條路是獨屬于我自己的,誰都沒法替我完成。
起點不同那又怎么樣,那我就開啟重置模式。
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高考前,教導主任的電話瘋了般炸過來。
“祈愿,網上有你的不實消息,別看。”
“后天就要高考了,我們穩住心態。”
我還是在隔壁嬸子那看到了。
那是簡祈安的私密視頻,不止一條且是不同的男人。
口袋里的老頭樂一直在響。
我想拿出來看,可還沒抬頭,臉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是爸爸媽媽,還有哭得撕心裂肺的妹妹。
“簡祈愿,你真的太讓我們失望了!”
他們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丑陋猙獰的野獸,瞪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把我咬碎了。
妹妹在一旁不停地抽泣,臉上火辣的疼痛將我思緒抽回。
“姐姐!因為你私生活混亂鬧得人盡皆知,現在我連學校都不敢去!他們都說視頻里的人是我!”
“你是想要毀掉我嗎?”
看著她反咬一口還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我氣笑了。
我吐出口中的腥甜,“不是你干的你干嘛不敢去?你在心虛什么?”
面對我的質問,她終于有了一絲動搖。
可爸媽又把人護在身后,看我像是洪水猛獸。
“夠了!你做丑事也就算了,還在這里理直氣壯!”
“你趕緊對外宣稱視頻里的是你,既然你已經爛掉了,那我不能讓你影響到你妹妹。”
心里的委屈像洪水一樣溢出來,我盯著他們的眼睛,出了憎惡,似乎找不到其他情緒。
“我說了,我沒做過的事情,我不會認。”
他們皺眉,媽媽的巴掌再次襲來,我沒有還手。
打吧,打完就什么都不欠了。
“算了,跟條狗也講不通道理,后天就是高考,我看你也沒必要去了。”
爸爸接話,“我已經聯系了有名的教管所學院,那就好好改造一下吧,我相信他們會給我一個聽話的女兒。”
我瞪大了眼睛,“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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