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山海關那場大風刮過之后,大順軍二號人物劉宗敏躺在擔架上狂砸馬鞍罵娘,但這幫昨天還在紫禁城嗨皮的“泥腿子”直到死都沒想明白:四十二天的皇帝夢,怎么就被吳三桂這小子給攪黃了?
四十二天。
這就是李自成在紫禁城里從登基到跑路的確切時間。
前一秒還是“天命所歸”,下一秒就成了喪家之犬。
這事兒吧,說起來真挺魔幻的。
你想啊,三月十九日崇禎在煤山那棵歪脖子樹上掛了,大明這公司算是徹底破產清算。
這時候的李自成,手里的牌好到爆:崇禎死了,國庫(雖然沒錢)歸他了,老百姓也等著新老板發紅利。
按理說,只要他稍微穩住點,哪怕裝裝樣子,這天下也就是大順的了。
可壞就壞在,這幫人身體進了北京一環,腦子還停在陜西的山溝溝里。
他們把紫禁城當成了巨大的分贓現場,而不是需要經營的國家中樞。
進城沒幾天,李自成和他的兄弟們就暴露了本性。
這幫人太缺錢了,窮怕了。
于是,“追贓助餉”這種簡單粗暴的政策就出爐了。
負責執行的,就是后來在擔架上罵罵咧咧的“權將軍”劉宗敏。
這哥們是個狠角色,本來是個打鐵的,那一套在戰場上管用,拿到官場上簡直就是災難。
劉宗敏干了啥?
他讓人趕制了五千副夾棍。
這數字可不是我瞎編的,史料上記載得清清楚楚。
他把明朝剩下的那些高官顯貴,什么內閣首輔魏藻德、什么皇親國戚,統統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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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給錢?
那就夾。
一時間,北京城里慘叫聲比過年鞭炮聲還密。
這哪是換了個朝廷啊,這分明就是來了群劫匪。
這時候,原本準備投降的明朝舊臣們,心里的算盤珠子碎了一地。
大家本來想著換個老板繼續打工,結果發現新老板是個要把員工骨髓都炸出來的瘋子。
這種恐慌情緒,很快就傳染到了駐守山海關的吳三桂那里。
說句公道話,吳三桂一開始真沒想當漢奸。
作為一個極其現實的投機主義者,大明亡了就亡了,他犯不著給崇禎陪葬。
李自成的招降信一到,吳三桂其實心動了,甚至連部隊都拔營起寨,準備去北京“朝見新君”了。
這會兒如果李自成能稍微懂點人事,給個封號,保個平安,滿清的八旗兵可能真的一輩子都進不了關。
在這個講究利益交換的牌桌上,李自成直接掀了桌子,還順手給了吳三桂一巴掌。
就在吳三桂走到半道,大概是河北玉田那一帶的時候,家里的噩耗來了:你爹吳襄被劉宗敏抓起來嚴刑拷打,要拿錢贖命;這還不算,你那個心尖尖上的陳圓圓,也被劉宗敏給搶走了。
很多人愛說“沖冠一怒為紅顏”,覺得吳三桂是為了愛情才造反。
這話聽聽就行了,別當真。
在那個亂世,對于手握幾萬精銳的軍閥來說,女人雖然重要,但絕對不是決定性因素。
真正讓吳三桂破防的,是安全感的徹底喪失。
你想想看,我還沒投降呢,你就敢動我的家人,搶我的女人,我要是交了兵權到了北京,那就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切怎么切。
這哪里是愛情題,這分明是一道由于信息不對稱導致的政治生存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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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底線被突破后,所有的選擇都只剩下唯一的邏輯:活下去。
吳三桂沒得選,只能調轉馬頭殺回山海關,并且做出了那個被后世罵了三百年的決定——向關外的多爾袞借兵。
這時候的多爾袞正愁沒理由進關呢,接到信估計在帳篷里都要笑出聲了。
這只老狐貍精明得很,他沒有直接答應“借兵”,而是玩了一手“坐山觀虎斗”。
四月十三日,李自成聽說吳三桂反了,當時就炸了。
他帶著劉宗敏、李過,號稱二十萬大軍(實際能打的精銳大概六萬多),浩浩蕩蕩殺向山海關。
但他犯了兵家大忌:輕敵。
他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平叛,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滿洲八旗憋了幾十年的怒火。
決戰在“一片石”爆發。
這一仗打得那叫一個慘烈。
李自成擺了個一字長蛇陣,從山海關一直排到海邊。
戰斗打響后,大順軍也是拼了命,劉宗敏身上幾處負傷還在往前沖。
吳三桂那邊更是背水一戰,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雙方從清晨砍到中午,大順軍憑借人數優勢,眼看就要把吳三桂的防線沖垮了。
就在這時候,老天爺仿佛也在幫清軍。
一陣怪風突然刮起來,飛沙走石,塵土大到連對面人都看不清。
一直埋伏在側翼、按兵不動的多爾袞,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
幾萬留著辮子的騎兵,突然從風沙里沖出來。
這對于已經苦戰半天、筋疲力盡且完全沒有防備的大順軍來說,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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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到敵人,只聽到馬蹄聲像打雷一樣滾過來。
一邊是吳三桂的殊死反撲,一邊是八旗鐵騎的雷霆一擊,李自成的防線瞬間就崩了。
戰場上的轉折往往就在一瞬間,前一刻還是獵人,下一刻就成了獵物。
十八萬大軍(算上后勤),就在這一天之內,大半化為了尸體。
血水滲進土地里,幾十年后當地老人說起那地方的土,還說是紅色的。
李自成敗得太徹底了。
他逃回北京,在武英殿匆匆搞了個登基儀式,過把癮就死,第二天放火燒了皇宮,倉皇西撤。
這一撤,就再也沒回來。
回過頭來看,那個躺在擔架上罵娘的劉宗敏,罵的雖然是吳三桂,但他心里估計也犯嘀咕:這劇本不對啊?
其實,真正打敗他們的,不是吳三桂,也不是多爾袞,而是他們自己那種從小農意識里帶出來的局限性。
當他們把進京當成“享福”和“分贓”的時候,敗局其實早就注定了。
山海關那場大風,不過是吹倒了這間早已搖搖欲墜的紙房子罷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被搶來搶去的陳圓圓,后來跟著吳三桂去了云南,結局也挺唏噓。
歷史從來不給如果,只給結果。
李自成死的時候,據說是在湖北九宮山,被幾個村民誤殺的。
一代梟雄,最后死得不明不白,連個像樣的墳頭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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