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曾經在西北戰場上叱咤風云的開國將領,怎么就落到了帶著兩個孩子徒步四千里進京喊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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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紅軍時期的高級指揮員,到被撤職賦閑在家十幾年,黃羅斌這個名字背后藏著怎樣的坎坷與不甘?
當1974年老戰友韓先楚出現在他面前,那句"繼續寫,我幫你遞中央"又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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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羅斌這輩子最想不通的,大概就是西府戰役那一仗了。
建國前他在西北紅軍里混得風生水起,從團政委干到團長,抗戰時候當過神府保安司令,還做過陜甘寧邊區保安司令部的參謀長。
解放戰爭打響后,他擔任警3旅旅長,手底下也算帶著一支能打硬仗的隊伍。
西府戰役本來是個立功的好機會,誰知道關鍵時刻他判斷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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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他做出的決策跟上級的預期不一樣,結果就被抓住了把柄。
戰后批評會上,那些原本并肩作戰的戰友們一個個站起來指出他的問題,黃羅斌坐在那兒,臉上火辣辣的。
他不是沒打過敗仗,可這次不一樣,這次直接影響了他的前途。
組織上的決定很快下來了——調離野戰軍。
對一個職業軍人來說,離開前線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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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讓魚離開水,讓鷹不能飛。
黃羅斌被改任西北軍區獨立師師長,雖然還是師長,可這獨立師跟野戰部隊完全是兩碼事。
他心里憋屈,嘴上卻不能說什么,只能默默接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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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寧夏的戰斗,黃羅斌還是參與了。
戰后他被任命為寧夏軍區副司令兼副政委,后來又升任軍區政委。
本以為日子會這么平穩過下去,沒想到1950年代寧夏并入了甘肅,軍區撤了,他這個政委也就沒地方安置了。
組織上把他調到白銀有色金屬公司當經理兼黨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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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帶兵打仗到管工廠,這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黃羅斌硬著頭皮上,他是個認真的人,干什么都要干出個樣子來。
冶金工業他一竅不通,就從頭學起,跟工人師傅們混在一起,慢慢摸出了門道。
表現不錯,上面又看中了他,把他調到省里當副省長,專門分管冶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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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黃羅斌,已經離開部隊好些年了,但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個軍人,做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這種性格在軍隊里是優點,到了地方工作上,有時候反而成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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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想到,1962年會成為黃羅斌人生的分水嶺。
那年他被指出有嚴重錯誤,省委常委沒了,副省長的職務也被撤了。
更要命的是,頭上還扣了頂"修正主義分子"的帽子。
這帽子有多重?
在那個年代,幾乎等于給你判了政治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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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羅斌一下子從省級領導變成了無職無權的閑人,每個月就領點生活費,其他什么都沒有了。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
那些指控他的材料,很多都是捕風捉影,甚至是無中生有。
家里的日子越過越緊巴。
黃羅斌以前好歹是個副省長,現在成了被審查的對象,親戚朋友都躲著他,怕沾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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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跟著他受苦,孩子們在學校也抬不起頭。
他每天在家里轉悠,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服氣。
憑什么?
憑什么就這么把他一腳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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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黃羅斌做了個驚人的決定——帶著一兒一女,步行進京申訴。
這不是沖動,是積攢了四年的冤屈和憤怒終于爆發了。
他要去北京,要去找中央,要把自己的冤情說清楚。
為什么要走路去?
沒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想讓中央看看,一個開國將領被逼到了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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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里路,一步一步走,每一步都是在喊冤。
路上的苦,外人根本想象不到。
鞋子磨破了,腳底起了血泡,走著走著血泡破了,新肉又磨出新泡。
孩子們累得走不動了,黃羅斌就背著他們走一段。
餓了就啃干糧,渴了就喝山泉水,晚上找個破廟或者農家屋檐下湊合一宿。
黃羅斌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盤算,到了北京該找誰?
該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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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些年的委屈一條一條在腦子里過,把那些不實的指控一項一項想清楚。
他相信,只要能見到中央領導,只要能把話說出來,事情就一定能解決。
一路上也遇到過好心人,聽說他們父子三人徒步進京,有人給他們塞點吃的,有人給他們指路。
這些溫暖讓黃羅斌覺得,世道雖然不公,人心還沒有完全涼透。
走了幾個月,終于到了北京城。
三個人站在天安門廣場上,看著那巍峨的城樓,黃羅斌眼眶都紅了。
當年進北京,他是騎著馬,帶著部隊,那是何等的風光?
現在他是走著來的,帶著兩個孩子,來喊冤的。
可是,偌大的北京城,他找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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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正是特殊時期,到處亂哄哄的,誰有心思管他一個被撤職的副省長?
黃羅斌跑了好些部門,遞了申訴材料,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錢花光了,人也憔悴了,最終還是得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黃羅斌一句話都不想說。
孩子們問他,爹,咱們白走了這一趟?
黃羅斌看著遠方,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沒白走,至少我們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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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黃羅斌的生活依然沒什么起色。
他已經徹底認命了,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
沒想到有一天,有人來通知他,說韓先楚要見他。
韓先楚!這個名字讓黃羅斌渾身一震。
他們倆是老相識了,早年都在紅15軍團,韓先楚當團長的時候,黃羅斌是副團長,后來又一起并肩作戰過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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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楚這個人,在部隊里出了名的能打仗,更難得的是心腸熱,看不得老戰友受委屈。
這次韓先楚調任蘭州軍區司令員,一到任就打聽起黃羅斌的情況。
聽說老戰友被撤職多年,還帶著孩子徒步進京申訴過,韓先楚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特意把黃羅斌叫來,兩個老戰友見面,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韓先楚拍著黃羅斌的肩膀說,你這些年受苦了。
黃羅斌一聽這話,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么多年了,終于有人說他受苦了,而不是說他犯錯誤了。
韓先楚問起申訴的事,黃羅斌苦笑著說,算了,都這么多年了,誰還管這些舊賬?
韓先楚聽了,臉色一沉:什么叫舊賬?
冤枉就是冤枉,錯了就得改!你別灰心,繼續寫申訴材料,寫完了給我,我幫你遞到中央去。
這句話,像一道光照進了黃羅斌的心里。
他原本已經死了心,沒想到還有人愿意為他出頭。
韓先楚不是隨便說說,他說到做到。
他在福建的時候就幫過不少受沖擊的老將領,到了西北,自然也要管這些事。
黃羅斌回去后,連著好幾個晚上沒睡覺,把這些年的委屈、冤情,一樁樁一件件都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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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寫得很詳細,哪些指控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被人歪曲的,都一一說清楚。
寫完了,厚厚一疊,他拿去給韓先楚。
韓先楚接過材料,仔細看了,看得很認真。
看完了,他對黃羅斌說:你放心,這事我管定了。
我會把材料送上去,該說的話我都會說。
你等著,不會太久的。
黃羅斌那天離開韓先楚的辦公室,走在路上,覺得腳步都輕了不少。
這么多年的陰霾,好像終于要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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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先楚說話算數。
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和關系,把黃羅斌的材料遞到了中央。
那個年代,很多冤假錯案都在復查,黃羅斌的案子也被重新提上了日程。
1979年,黃羅斌終于等來了平反的消息。
那些年扣在他頭上的帽子,一個個都摘掉了。
那些不實的指控,一條條都澄清了。
組織上給他恢復了名譽,還給了新的任命——新疆自治區副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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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62年被撤職,到1979年平反復出,整整16年。
黃羅斌已經老了,頭發白了,背也有點駝了。
他接到任命的時候,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和興奮,反而很平靜。
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把他磨得已經沒有那么多情緒了。
他專門去感謝韓先楚。
韓先楚擺擺手說,應該的,早就該給你平反了。
咱們這些老戰友,不能眼看著誰被冤枉了不管。
你以后好好干,把失去的時間補回來。
黃羅斌點點頭,他知道自己年紀大了,能干的時間不多了。
那就抓緊每一天,把工作做好,不辜負韓先楚的幫助,不辜負這遲來的公道。
黃羅斌的故事說到底就是那個年代的縮影。
一個開國將領,因為一場戰役的失誤被邊緣化,又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打倒,在最困難的時候帶著孩子走了四千里路去喊冤,最后靠著老戰友的幫助才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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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16年的沉浮,既是個人的不幸,也反映了那個時代的復雜。
好在最后公道還是來了,雖然晚了點,但總算讓一個老軍人挺直了腰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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