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八十多歲了,正在家養(yǎng)病,這些事情不是我經(jīng)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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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京博物院前掌門人徐湖平面對媒體追問時的回應。
一位執(zhí)掌南博長達二十年的老院長,一幅從6800元暴漲到8800萬的古畫,一段跨越六十余年的“無償捐贈案”——當這些“疑點”被扒出后,真相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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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畫引爆的驚天風波
2025年5月說起,北京嘉德春拍預展廳內,一幅標價8800萬元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圖卷吸引了眾多藏家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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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品評筆墨、估算行情之際,一位女士的出現(xiàn)打破了現(xiàn)場的平靜。
她叫龐叔令,是近代收藏巨擘龐萊臣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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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看清玻璃展柜中那幅畫作的瞬間,瞬間傻眼了。
“這分明是自家六十多年前捐給國家的東西,怎么會堂而皇之地擺在拍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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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叔令當即提出異議,隨后在官方的介入下,拍賣方緊急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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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隨后龐家人聯(lián)系南京博物院,要求核查當年捐贈的137件藏品。
這一查,倒吸一口涼氣:清單上至少有5件重要書畫下落不明,其中就包括在拍賣會上出現(xiàn)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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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南博給出的官方解釋了。
院方表示,這幾件作品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就被專家認定為“贗品”,后來按規(guī)定進行了“劃撥調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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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撥調劑?這四個字聽著挺“正規(guī)”,可細究起來滿是疑點。
6800元到8800萬的驚人跨越
根據(jù)現(xiàn)有票據(jù)顯示,2001年4月16日,《江南春》被以6800元的價格售出。
更蹊蹺的是,買家信息欄里只寫著兩個字:“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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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國有文物商店的交易體系中,買家是必須要實名登記的,用這種模糊稱謂完成交易,本身就極不尋常。
消息曝光后,連馬未都下場質疑:即便真是仿作,能騙過龐萊臣這種級別的大藏家,其價值也不可能只值幾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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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那個年代文物交易早該實名制了,票據(jù)上寫“顧客”二字,分明是刻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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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同批被“處理”的作品中,《雙馬圖》在2014年就以230萬元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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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真是毫無價值的假貨,為何市場會給出如此高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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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疑點交織在一起,指向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這批被以“廢品價”處理的書畫,或許從一開始就另有隱情。
而要揭開這些謎團,綁定這批交易的關鍵人物——時任南京博物院院長徐湖平,無疑是最重要的知情者。
否認背后的重重矛盾
然而當記者找到徐湖平求證時,這位82歲的老人給出了文章開頭那番說辭:不了解情況、沒有經(jīng)手、正在養(yǎng)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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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媒體扒出了當年出售這批字畫的票據(jù),1997年5月8日的那份文物撥交憑證上,“院長”一欄清清楚楚簽著“徐湖平”三個字。
當時的他雖然名義上是常務副院長,但由于特殊歷史原因,實際主持南博全面工作已有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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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還有一個細節(jié)值得“深思”。
當時徐湖平不僅掌管南京博物院,同時還兼任江蘇省文物總店的法人代表。
而這家文物總店,恰恰就是接收并出售這些“贗品”的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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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批準調出,右手負責接收,這種雙重身份本身就存在明顯的利益沖突。
更有意思的是,徐湖平在采訪中強調自己2008年退休后就不再參與外界事務。
結果依舊被打臉,因為網(wǎng)友很快扒出,退休之后的他依然頻繁現(xiàn)身各類文博活動,以“資深專家”“老院長”的身份發(fā)表講話,儼然一副業(yè)界權威的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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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印刷廠工人到博物院掌門
回溯徐湖平的履歷,倒也頗具傳奇色彩。
1963年,18歲的他應征入伍,一年后所在連隊立下集體一等功,他也順利入黨。
復員回到南京后,先是在煤礦干過,又調到汽車廠翻砂車間,因關節(jié)炎舊疾無法勝任體力活,最后輾轉到了印刷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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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徐湖平被調入南京博物院,從后勤崗位干起,負責買車票、跑報銷、搞衛(wèi)生這類雜活。
因為黨員身份,一年后就從工人轉成了干部。
此后的故事帶著幾分時代的偶然性。
特殊年代里南博連續(xù)兩任院長離世,工作幾近停擺。
徐湖平帶隊四處考古發(fā)掘,確實做了不少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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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僅入職6年的他就被提拔為副院長,此后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16年。
2001年,徐湖平正式出任院長。
巧合的是,就在他履新三個月后,那幅《江南春》被以6800元的價格賣給了神秘的“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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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辜負的信任
整件事最讓人唏噓的,是龐家人始終被蒙在鼓里。
1959年捐贈時,龐增和是帶著對國家的信任把家族珍藏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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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博當年拍著胸脯承諾一定妥善保管。
可從鑒定到剔除,再到劃撥出售,所有環(huán)節(jié)龐家人竟然毫不知情。
更扎心的是,南博曾有工作人員撰文寫道:“龐萊臣也沒想到,他的子孫會敗落到賣畫為生。”言下之意,仿佛《江南春》是龐家后人自己變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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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龐家在特殊時期遭受沖擊,藏品被抄沒,小女兒一度靠做女工糊口。
平反后歸還的只是一小部分,其余大多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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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要承受這樣的污名,難怪龐家后人咽不下這口氣。
如今龐叔令已經(jīng)向法院申請強制執(zhí)行,要求南博提供5件失蹤文物的詳細去向。
江蘇省文旅廳成立了專項工作組,國家文物局也已介入調查。
30多名老同事的聯(lián)名舉報
就在輿論持續(xù)發(fā)酵之際,一段視頻的出現(xiàn)把事件推向了新的高潮。
南博退休員工郭禮典在網(wǎng)絡平臺實名舉報自己的老領導徐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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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jù)郭禮典曬出的工作證和退休證,他在南博工作了42年,從1974年一直干到2016年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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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禮典的指控相當嚴厲:徐湖平在任期間存在有組織、有預謀盜竊博物館南遷文物的行為。
最引人注目的是舉報材料最后那一頁——除了郭禮典本人,上面還密密麻麻簽著三十多個名字,全是南博的在職或退休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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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集體聯(lián)名的形式,無疑是對郭禮典舉報行為的公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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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扒下去,才發(fā)現(xiàn)徐湖平已經(jīng)不是第一被舉報了,早在之前就被舉報過,只不過那次“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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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82歲的徐湖平還能用“退休養(yǎng)病”來搪塞多久?當三十多名老同事站出來指證,當票據(jù)上的簽名無法抹去,當文物流轉的鏈條逐漸清晰,真相或許已經(jīng)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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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部門已經(jīng)介入,調查正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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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恐怕不是生一場病就能輕易翻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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