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泰國錫薩吉省的Wat Klang寺,陽光被云層壓得沉重。當載著Panupat下士遺體的靈車緩緩停下,排隊迎接的人群里突然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41歲的母親皮奇西妮撲向靈柩,一遍遍地撫摸著棺木:“我的孩子,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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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紅了眼眶。這個剛滿22歲的年輕人,幾天前還在泰柬350號高地的炮火中,用沙啞的聲音跟母親通了最后一次電話。電話里那句絕望的追問,至今仍在母親耳邊回蕩,更戳中了無數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媽媽,你想讓我活下來還是死去?”
皮奇西妮在醫院接受采訪時,復述這句話的瞬間淚如雨下。她哽咽著說,當時電話那頭全是炮火聲,兒子的聲音疲憊得像要散架,可即便如此,孩子最牽掛的還是她的身體、家人的溫飽。
誰能想到,這個在戰場上直面死亡的士兵,最后的牽掛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媽媽有沒有按時吃藥”“家人能不能吃飽飯”“撤離后有沒有地方住”。他甚至跟母親說,能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因為每次回家都會認真洗衣服,就是想記住自己活著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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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破防的是,這個年輕的下士始終堅信“泰國能贏,能奪回350號高地”。為了這個信念,他把生命永遠留在了那片被炮火蹂躪的土地上。可當勝利的消息傳來時,他的母親卻在為他收拾遺物,承受著“是我推薦他參軍”的無盡自責。
時間回到12月16日,泰柬邊境350號高地的激戰現場。這里是雙方爭奪的戰略要地,俯瞰著塔桂寺遺址,每一寸土地都浸滿了鮮血。Panupat和戰友Reng中士在拉鋸戰中陣亡,成為這場沖突中泰軍的第18和第19位犧牲者。
直到12月20日,戰友們才冒著炮火將他們的遺體抬離陣地,送往蘇林省軍營醫院。軍用車輛一路顛簸,載著的不僅是兩位烈士的遺體,還有兩個家庭的希望與未來。當靈車駛入錫薩吉省的那一刻,早已等候的親屬再也忍不住情緒,哭聲在街道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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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中午12點09分,Panupat的遺體抵達Wat Klang寺。按照泰國傳統,母親和姐妹們親手為他澆水送別,每一滴清水落下,都像是在叩問:這場戰爭,真的值得嗎?
我們總在談論戰爭的戰略意義,談論陣地的得失,卻很少想過,每一個“勝利”的背后,都是一個個鮮活生命的消逝。截至目前,泰方已有21名士兵、21名平民喪生,柬埔寨也有19名平民遇難,超過50萬人因戰火流離失所。
這些數字背后,是41歲母親失去獨子的崩潰,是妻子失去丈夫的絕望,是孩子失去父親的無助。皮奇西妮說,她為兒子感到驕傲,可如果能重來,她寧愿兒子只是個普通孩子,平安待在自己身邊。這句話,說出了所有戰爭中母親的心聲。
Panupat的遺像里,穿著軍裝的他笑容燦爛。誰能想到,這個熱愛生活的年輕人,最后卻在炮火中結束了生命。他想記住自己的味道,想讓國家勝利,更想讓家人平安,可最終,他沒能等到回家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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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4日,巴生寺將為他舉行皇家火化儀式。當火焰燃起,這個年輕的生命將化為灰燼,只留下無盡的思念和傷痛。而泰柬邊境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不知道還有多少母親要經歷這樣的生離死別。
我們不是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只是生活在和平的國家。那些我們習以為常的平安,是無數人用生命守護的奢望。Panupat的最后通話,像一記重錘,砸醒了我們對戰爭的麻木——所謂勝利,如果需要用母親的眼淚澆灌,用家庭的破碎換取,這樣的勝利,真的有意義嗎?
愿Panupat的靈魂能得到安息,愿350號高地上不再有新的亡魂,愿所有母親都能留住自己的孩子,愿世界再無戰爭,只剩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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