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看向洗漱臺:
“那你的洗漱用品,為什么都是兩份啊?”
“還有我腳上穿著的拖鞋,沒有朋友和親人,也會準備一雙女士拖鞋嗎?”
我的問句讓蘇郁愣在原地。
空氣安靜了許久。
我跟他后背都有些發毛。
我勉強穩住心神,才再次問道: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壓力太大了,忘記你有個女朋友或者老婆了?”
蘇郁卻很堅定的說道:“不,我沒有跟女性接觸過,也沒有相關的記憶。”
蘇郁真的是獨居。
可他的家里,所有生活用品都備了兩份。
“開玩笑的吧……”
我笑得比哭還難看,下意識問道,
“蘇郁,你真的是人嗎?”
為了讓氣氛輕松些,我似有若無的隨口調侃:
“我現在都感覺你不像個真人了,感覺你家里存在的所有事物,好像都是為了證明你是個正常人一樣存在的,”
“就好像其實你都不需要這些,但為了偽裝成人,把這些東西擺出來……”
可我的話越說越小聲,越說越讓我自己渾身僵硬,
“只不過你抄襲的有些低劣,不知道獨居是不用準備兩份東西的。”
我扭頭看向蘇郁。
他也正在看著我,麻木呆滯的眼神卻凝望著虛空。
只見他愣愣的,也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我:
“對哦,”
“我真的是人嗎?”蘇郁的問題倒真的問到我了。
可他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
會流血、有體溫,也有人的一切。
唯一出了問題的,只是他的記憶。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是上班族,那肯定會有做備忘錄或者記事的習慣,”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留下生活的痕跡。”
我跟蘇郁將他家翻了個底朝天,才在他的床下面發現了一張便簽。
便簽上寫著:“年會這天的九點到九點零五分,我會死。”
蘇郁的臉色一寸寸白下去:“原來我知道我會有危險,可我怎么不記得了呢?”
我抓住他的雙手:“不如我們去看心理醫生吧,說不定能用催眠的辦法讓你想起來?”
蘇郁卻好像有些害怕:“你不覺得自己也有點奇怪嗎?”
“一般人被殺死那么多次,應該早就崩潰了吧,可是你……”
“強大到可怕,而且竟然平靜的接受了重生這件事。”
我明白了話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也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但不知為什么,一想到要去看心理醫生這件事。
我倆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和迷茫。
蘇郁盡力安撫著我:
“說不定還有別的解決辦法,比如我們可以再去你家看看?”
“畢竟到目前為止,發生的所有事都太不真實了。”
我思索片刻,認同了他的看法。
如果蘇郁的記憶和現實生活都出現了問題,說不定我的記憶其實也是錯亂的?
到達我家時已經八點了,距離那特殊的五分鐘還有一個小時。
我們再次將我家翻了個遍,最終只發現個黑盒子放在柜子里,透露出些許怪異。
蘇郁疑惑的看著我:“這個盒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我握緊了拳頭:“這是我十歲那年,我媽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可惜我那天回到家就發現盒子不見了。”
“因為我當時哭了很久,我媽還幫我一起找了很多天,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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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十五年后的今天。
這個曾經在我十歲生日時消失的,上面有著特殊紋路的盒子,又出現在了我家的柜子里。
我呼吸不穩的告訴蘇郁:“而且距離我十歲到現在,已經搬過不下三次家了,”
“我很確定,每次搬家我都沒有看到過這個盒子。”
目前的情況,就是我跟蘇郁家都出現了異樣。
但我們還摸不清這之間的聯系。
蘇郁跟我對視一眼:“打開盒子吧,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正有此意。
手指扣到盒子的邊緣時,我甚至能感受到心臟在胸膛里劇烈的跳動著。
可就在這時,我家的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門外悠長的走廊里,還有陣陣回音。
思緒驟然被打斷,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門口。
蘇郁神情有些緊張:“這么晚了,會是誰?”
我搖了搖頭,牽著蘇郁站起來。
墻上的鐘表顯示現在是八點四十分,距離死亡時間還有四十分鐘。
我跟蘇郁對視一眼,走到門口的位置,拉開一條門縫。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我們眼前。只見部長懷里抱著年會現場的禮物,正疑惑的看向我們:
“怎么不來參加年會也不知道說一聲?”
部長平時就是愛瞎操心的性格,喜歡八卦員工的私生活。
現在距離那五分鐘就剩下一刻鐘了。
我沒有心思搭理他,正準備敷衍兩句把人趕走。
蘇郁卻突然臉色一變,抄起椅子就將部長砸暈了。
看著偌大一個人緩緩倒在地上。
我嚇得呆滯在原地:“你干嘛?”
蘇郁無奈的看著我:“你忘了嗎,我們是請假從年會現場出來的。”
我愣了愣:“對哦,而且我在公司檔案里填的地址是我老家,”
“他怎么會知道我現在住的公寓在哪,還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無數次循環的記憶在腦海中浮現,我突然發現了許多盲點。
比如部長就是那個最開始指著我,罵我是殺人兇手的人。
在后來的很多次循環里,他也總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案發現場,作為人證之一存在。
我不由得疑惑出聲:
“部長為什么每次都會出現在我的記憶節點里呢,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蘇郁找來繩子,將部長的手腳全部捆起來:
“等他醒了就知道了。”
隨即他神情又有些苦惱,
“我剛剛下手是不是太重了,萬一他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就要九點了。”
這是我們離真相最近的一次。
我才不要失去這個機會。
想到這里,我咬了咬牙,從冰箱接了一盆冰塊。
“部長,對不起了。”
我干了所有打工人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將一整盆冰塊順著上司的頭淋了下去。
部長被凍的蘇醒過來,瑟瑟發抖的打了好幾個噴嚏。
我惡狠狠的看向他:“是你自己說,還是我逼你?”
蘇郁也站在我身后:“你是怎么知道胡藍家地址的,又為什么要把我招收進公司,快說。”
部長卻怪異的看著我們兩個,眼神在我們之間晃動。
片刻后,他眼中居然透露出一絲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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