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中文輿論場中,有這樣一類媒體:它們頂著文化或高知的光環(huán),以“深度”“洞見”“獨立思考”自詡,常以“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tài)示人。它們擅長做爭議話題的“搬運工”和“復讀機”,尤其偏愛將一兩年前甚至更早的、涉及教育、養(yǎng)老、代際矛盾等社會敏感話題的舊聞,重新包裝,反復投放,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掀起一輪又一輪焦慮與對立。
這門生意的佼佼者,就有那家以“生活”為名、實則致力于挖掘“整活”的某周刊。這家媒體算得上是另一種“時間管理大師”,能將幾個月甚至兩三年以前的陳芝麻爛谷子,包裝成眼下的“燙手真相”,讓受眾在反復的負面話題循環(huán)洗腦中,深信自己成為了那萬眾皆醉我獨醒的“清醒少數(shù)派”。
只要翻看某周刊的賬號,你會有種時空錯亂的錯覺。
關(guān)于“老師不敢管學生”的議題,從2024年9月炒到10月,再到11月,甚至到了2025年3月,依然是那位化名為“李欣”的老師,依然是那段如出一轍的敘述。同一個話題,換個日期,又是一波輿論流量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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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還有“沒有退休金的父母”這個議題。2024年4月發(fā)一遍,5月發(fā)一遍,9月發(fā)一遍……這種對社會痛點的精準復讀,真是像大家常說的“割韭菜”,負面議題的韭菜割萬一茬,養(yǎng)一養(yǎng)又是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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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如何看待全職女兒這種現(xiàn)象”“全職女兒算一種職業(y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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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留學生涌入日本頂尖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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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家里蹲7年男生的自白”“年輕人為什么會選擇做啃老族”“一個年輕人退學家里蹲啃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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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怎么成了新垃圾食品”“最美味的中餐為什么最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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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越來越多年輕人不喜歡過年”“已婚獨生女不想回婆家過年”……
“五十五歲那年媽媽終于開始斷親”“如何看待年輕人開始斷親了”“有一部分人開始斷親了”“拉黑母親一年后終于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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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冷飯熱炒”的目的十分純粹:通過高頻、低質(zhì)的洗腦式重復,加固一種“生活在此處是種苦難”的群體認知,一旦你被洗成功了,那么恭喜你,接下啦你看到的就到處是苦難,每天是焦慮,怎么辦呢?看它們的報道共鳴,“哎!說得太對了,真是我的嘴替,它們是真敢說啊,中國媒體最后的良心……”
如果說炒作社會矛盾是某周刊的“基本功”,那么通過貶低本土文化來彰顯其“國際視野”,則是其升華品牌的高級手段。
在某周刊的筆下,中餐被冠以“新垃圾食品”的頭銜,甚至用上“最要命”這樣極具煽動性的詞匯。而在談到留學選擇時,它們又忙不迭地渲染中國留學生“卷入”日本頂尖高校的盛況。
它先把你習以為常的生活(如餐飲、教育)打上“低端、致命、擁擠”的標簽,再給你指引一個虛幻的、需要通過某種“獨立思考”才能觸達的彼岸。這種拉踩之間,讀者的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看吧,只有我看清了中餐的毒害,只有我理解了逃離的必要。”
某周刊的一位資深主筆曾留下過一段驚世駭俗的論斷:針對傳染病,不應急于下結(jié)論,而應鼓勵各國根據(jù)國情做出不同應對,以便為科學家提供“對照組”。他稱之為“更高級的人道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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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標榜的“獨立思考”,實質(zhì)上是一種脫離大眾情感、蔑視基本良知、吃流量人血饅頭的“精英姿態(tài)”,說白了,就是脫離了人民群眾。
某周刊還與某新聯(lián)手,打著“洞悉真相”的旗號告訴看客:這(人血)饅頭的口感其實體現(xiàn)了某種深刻的社會結(jié)構(gòu)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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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周刊們的成功,在于它們成功地把“批判”變成了一種消費品。它們深諳某些讀者的心理需求:不需要解決辦法,只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出口,以及一個能讓自己顯得比旁人“更懂社會”的心理優(yōu)越感的滿足。
于是,這些媒體在年復一年的負面議題炒作循環(huán)中,收割著流量。它們口中的“真相”是濾鏡放大下的焦慮;它們標榜的“清醒”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洗腦。
在這個“好媒體”的邏輯里,生活不是非得不美好,而是這里的生活不美好,美好的生活在別處。
議題必須足夠爭議,最好能讓普通人簡單推導歸因給體制,因為只有這樣,被洗腦的人才能享受“清醒”的優(yōu)越感,而這些媒體們才能成為照亮“清醒者”的指路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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