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蘇家仆從應聲上前。
“女兒不勞煩父親動手。”蘇婉月哭嚎著,拔下自己頭上的銀簪,毫不猶豫朝自己脖頸刺去。
人群瞬間騷動了起來。
有人驚呼,有人去攔,更有人扯住勸。
“傅夫人!你還要眼睜睜看著嗎?”
“要不是你弟弟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蘇姑娘何至于此!”
“你家那無恥敗類,逼死人家姑娘,顧家良心過得去嗎?”
我冷眼看著這出鬧劇,沒說話。
蘇婉月眼底閃過一絲狠意,握著簪子的手猛地一用力。
“噗嗤”一聲,簪子扎進皮肉,鮮血瞬間涌出來。
官眷們慌忙驚呼。
“造孽哦!顧家逼死人命了!”傅云崢臉色劇變,上前一把奪過蘇婉月手中的銀簪。
“太醫!快傳太醫!”
他迅速撕下衣擺,按住蘇婉月流血的脖頸。
蘇婉月被一堆人簇擁著,虛弱地眨著眼。
余光掃過我,根本沒有死志,甚至閃爍著幾分勝利在望的得意。
等蘇婉月被安置了,傅云崢便幾步跨到我面前。
“毒婦!”他怒罵了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臉上。
我被扇得踉蹌倒地。
手掌擦過冰冷地面,瞬間破皮流血。
左邊臉火辣辣地疼,連左耳都跟著嗡嗡作響。
傅云崢指著我,眼里是淬了毒一般的狠辣。
“你好狠毒的心腸,非要逼死人命你如意是不是!”
“我傅家容不起你這般枉顧人命、死不悔改的蛇蝎女子!今日我便休了你!”
周圍官眷立刻附和,甚至恨不得拍手相慶。
“傅大人做得對!這等毒婦,就該休了!”
“我看吶,她弟弟是浪蕩子,她又能是什么好貨色?婚前還不知怎么勾搭男人呢!”
“傅大人和蘇姑娘真是倒了血霉,碰上這姐弟!”
惡毒的言語,劈頭蓋臉潑來。
他們只恨不得往我身上扔臭雞蛋、爛菜葉。
我咽下喉頭腥甜,強忍著臉頰紅腫,掌心刺痛,撐著手爬起來。
“捉奸拿雙,捉賊拿贓。你們誰親眼看見我弟弟輕薄蘇婉月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愣了一瞬。
傅云崢冷笑一聲,“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快步走向大殿昏暗的角落,狠狠踹了一腳幾個侍衛守著的麻布袋。
彎下腰扯下布袋口緊束的繩子。
手伸進去,摸索兩下猛地拔下一頂流云玉冠。
他高舉玉冠,轉向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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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看清楚了!這是侯爵才能佩戴的流云玉冠!”
“本朝有幾位侯爺,除了我那小舅子顧雁回,其余的可都在場!”
傅云崢目光如刀,把還刮著幾縷頭發的玉冠,往我懷里一扔。
“顧令宜,你現在你還有什么可說?”
我心猛地一沉。
連著后背也冒出一層冷汗。
這玉冠,確實是雁回今日戴的那頂!
難道真有人在我離開后,放了雁回?
不,不對!
蘇大人沖我狠狠啐了一口:“如今證據確鑿,還要強行狡辯嗎?”
我咬緊牙關,直視傅云崢,笑聲帶著譏諷。
“這事,可真奇了怪了。”
“我們姐弟從邊境回京不久,雖不常赴宴,可從未行差踏錯。”
“怎么偏偏今日,我特意囑咐弟弟好好跟在姐夫你身邊學規矩,偏偏就出了這檔子事?”
“到底是誰跟蘇婉月有染,栽贓陷害我家弟弟,讓我顧家背鍋!”
“你胡說八道!”傅云崢勃然大怒,簡直壓不下眼底的慌亂。
幾位同僚死死扯住他。
眾人都對著我連連搖頭。
“你可真是失心瘋了,為了包庇你那畜生弟弟,竟然自家污蔑夫君。”
“簡直是喪盡天良,這是要拉著傅家一起死啊!”
“傅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娶了這么個禍害!”
幾個好心的嬸娘、伯母忙來拉我。
“令儀,別鬧了。跟云崢認個錯,這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我甩開她們的手,冷笑不止:“認錯?我沒錯!”
有人低聲嘀咕:“傅大人和蘇姑娘是青梅竹馬,真要有私情,哪輪得到她?”
這話像一根麥芒,扎進眾人耳朵眼里,多少有些異樣。不少人瞬間反應過來。
傅家族嬸急了,拽著我的胳膊。
“你糊涂啊!顧家男丁都戰死了,就剩你弟弟這根獨苗!”
“再鬧下去驚動陛下太后,你弟弟還能落個好?”
我不由得想起上一世。
雁回被打斷雙腿后,整日躺在病榻上,傷口潰爛發臭。
他曾經是邊境最耀眼的少年將軍。
最后卻成了連路都走不了的廢人。
他形銷骨立、生不如死時,眼里的絕望,我永生難忘。
我甩開她們的手。
與其日后被受盡折磨,不如今天拼個魚死網破!
我梗著脖子,聲音拔高。
“既然各執一詞,那就告御前,請陛下、太后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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