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22年的北風,卷著易水的寒氣,刮過遼東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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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之子王賁率領的秦軍鐵騎,踏破了燕國最后的避難所。
當燕王喜被秦軍從藏身的荒山中揪出來時,這位曾經寄望于荊軻一劍功成的君主,只剩下渾身篩糠的顫抖。
他或許還會想起,多年前那個風蕭蕭兮的黃昏,荊軻帶著燕督亢的地圖和樊於期的首級,向著咸陽義無反顧地走去,只留下一句“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歌。
可惜,那把淬了毒的匕首,終究沒能抵擋住秦國統一天下的鐵蹄。
燕國的滅亡,從荊軻刺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結局。
在此之前,秦軍攻破薊城,燕王喜和太子丹倉皇逃到遼東,靠著割讓太子丹的人頭,才換來了短暫的喘息。
可他們忘了,嬴政的眼中,從來容不下任何一個茍延殘喘的諸侯國。
燕國偏居北方,國力孱弱,既沒有趙國的鐵騎,也沒有楚國的廣袤,它的存在,更像是秦國統一之路上,一塊隨手就能碾碎的絆腳石。
王賁的大軍一到,燕國便如風中殘燭,瞬間熄滅。
燕國的落幕,是六國覆滅的倒數第二聲鐘響。
而最后一聲,落在了最富裕的齊國身上。
公元前221年,王賁的大軍從燕國南下,直撲齊國都城臨淄。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齊國的城門,竟然是敞開的。
齊王建坐在空蕩蕩的宮殿里,看著秦軍兵不血刃地走進臨淄,臉上寫滿了茫然。
這個坐擁魚鹽之利、富甲天下的東方大國,為何連一場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答案藏在齊國數十年的“綏靖政策”里。
當秦國遠交近攻,一步步蠶食韓、趙、魏、楚、燕時,齊國的君主和大臣們,正沉浸在偏安一隅的美夢之中。
秦國送來的金銀珠寶,塞滿了齊國貴族的府邸;秦國使者的甜言蜜語,麻痹了齊王建的神經。
他看著鄰國一個個倒下,卻天真地以為,只要不招惹秦國,齊國就能永享太平。
當五國聯合抗秦的使者一次次敲響臨淄的城門時,齊王建都閉門不納。
他忘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忘了,秦國的刀,終究會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直到王賁的大軍兵臨城下,齊王建才慌了神。
可此時的齊國,早已數十年未經戰事,軍隊毫無戰斗力,朝堂之上更是人心渙散。
有人勸他拼死一戰,有人卻拿著秦國的賄賂,勸他投降保命。
最終,齊王建選擇了后者。
他開城投降,幻想著能得到一塊封地,安度余生。
可他錯了。嬴政根本不會給一個亡國之君留活路。
齊王建最終被流放到共地的松柏之間,活活餓死。
從公元前230年滅韓,到公元前221年滅齊,短短十年,山東六國盡數歸塵。
當王賁帶著燕、齊兩國的降君回到咸陽時,嬴政站在咸陽宮的最高處,俯瞰著腳下的萬里河山。
這一刻,周天子分封天下的時代徹底終結,一個前所未有的大一統王朝,在華夏大地上冉冉升起。
很多人說,秦滅六國,靠的是虎狼之師,靠的是商鞅變法的國力積累。
可很少有人提及,六國的覆滅,何嘗不是自己的“作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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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的疲秦計弄巧成拙,趙國的自毀長城殺了李牧,魏國的固守待斃困死大梁,楚國的輕敵慘敗丟了社稷,燕國的荊軻刺秦加速滅亡,齊國的坐視不理引火燒身。
六國的君主,各有各的昏聵;六國的朝堂,各有各的腐朽。
他們曾有無數次聯手抗秦的機會,卻終究敗給了猜忌、貪婪和短視。
而嬴政,抓住了歷史的機遇。
他用遠交近攻的謀略,瓦解了六國的聯盟;他用知人善任的眼光,重用了王翦、王賁這樣的戰神;他用橫掃六合的野心,終結了長達數百年的戰亂。
華夏大地,第一次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統一。
千年之后,當我們回望那段金戈鐵馬的歷史,依舊會為六國的覆滅唏噓,為大秦的崛起震撼。
而公元前222年秦滅燕齊的那一刻,正是舊時代的終結,新時代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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