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大洋彼岸的一場畢業典禮,讓無數國人瞬間破防。
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這所世界頂尖學府,在它的畢業典禮上,做了一件遲到近百年的“小事”:鄭重追授一位中國女性建筑學學位。
她叫林徽因,校方代表的聲音有些哽咽:“今天,我們糾正一個持續多年的歷史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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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1924年,滿懷憧憬的林徽因與未婚夫梁思成,一同來到賓大攻讀建筑。然而,當時的建筑系公然拒收女生,理由是“制圖室夜晚常有男生工作,有女學生在場不便”。
這個在今天看來荒謬無比的借口,像一堵無形的墻,將林徽因擋在了夢想的門外。
無奈之下,林徽因只能“曲線救國”,注冊在美術系,卻靠著驚人的毅力,修完了建筑系所有的核心課程。她的成績比大多數男生都優秀,她的才華甚至讓她被破格聘為建筑系的助教。
可即便如此,畢業時,她拿到手的,依然只是一紙美術學士的文憑,建筑學的榮耀,從未名正言順地屬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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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徽因去世69年后,才迎來遲來的正名,2024年5月,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正式追授林徽因建筑學學位,是素未謀面的外孫女,替她領取的學位證。
這時,我們突然驚覺,我們津津樂道了她一輩子的風花雪月,卻幾乎忘了她究竟是誰,又真正做過什么。
讓我們拋開那些曖昧的濾鏡,重新看看林徽因走過的路。
當徐志摩為她寫下那些炙熱的情詩,不顧一切地追求時,年僅16歲的林徽因,展現出了驚人的清醒與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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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不懂浪漫,但她看得更遠,多年后,她對兒子說:“徐志摩愛的不是我,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象出來的林徽因。”
林徽因早早明白:
煙火雖絢爛,卻轉瞬即逝;
她要的,是能照亮一生的長明燈火。
于是,她選擇了與梁思成并肩同行,選擇了一條更踏實、也更艱難的道路,這條路,不是咖啡廳里的風雅,而是中國荒郊野嶺、深山古剎里的塵土、跳蚤與危險。
上世紀30年代,林徽因和梁思成以及“營造學社”的同仁們,開始了搶救性的中國古建筑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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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日本學者傲慢地斷言:“中國大地已不存在唐代木構建筑。” 這句話,像一根刺,扎在了林徽因的心上。
為了找到證據,他們像苦行僧一樣上路。林徽因,這位從小生活優渥、患有肺病的大家閨秀,徹底拋開了所有嬌氣。她爬梯子、上房梁、鉆墓穴,睡在滿是臭蟲的骯臟小店,吃的是混雜沙礫的粗糙食物。
1937年夏天,那改變歷史的一刻,發生在山西五臺山荒僻的崖壁上。
身體虛弱的林徽因,死死抓住一根垂落的繩索,布鞋磨破了,腳趾滲著血,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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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激動地朝丈夫大喊:“思成!看!斗拱!這絕對是唐代的!”
后來,梁思成在回憶錄中寫道:“那個瞬間,我們兩個都高興得發狂。那高大的殿門猛然被我們推開了。面寬七開間的大殿赫然出現在我們眼前。那是我這些年尋找古建筑旅行中所遇到的唯一唐代木構建筑。我們不只是高興,更多的是深深的激動。”
他們發現的,正是沉寂千年、舉世矚目的佛光寺東大殿。這一發現,用鐵一般的事實,擊碎了日本學者的斷言,為中國建筑史寫下了最驕傲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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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鏡頭里那個在懸崖邊、在梁架上、不顧一切的身影,才是林徽因生命中更真實的底色。那一刻,她不是誰的“人間四月天”,她是中國建筑史的“開路先鋒”。
抗戰爆發后,苦難更深。
他們輾轉南遷,最后落腳在四川李莊。這里潮濕、貧窮、與世隔絕,林徽因的肺病急劇惡化,大部分時間只能躺在冰冷的竹椅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
但就在這昏黃的油燈下,在兒子“媽媽就像個縫窮婆一樣”的辛酸回憶里,林徽因開始和梁思成一起,撰寫那部不朽的《中國建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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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資料,就靠記憶;
沒有印刷條件,就親手繪制、謄寫。
那些精美的線稿,一筆一畫,都凝聚著一個病弱女子在民族存亡之際,為文明續命的驚人意志。
她曾對女兒說:“這些圖紙,比我的命還要緊。”
這才是林徽因的“客廳”,它不在北平總布胡同,而在山西的佛光寺,在河北的趙州橋,在四川李莊的破舊農舍。她的談笑風生,不只是與文人討論詩歌,更是與丈夫、同事激烈爭辯一個斗拱的樣式、一條屋脊的曲線。
新中國成立后,林徽因已病入膏肓,長年臥床,然而,這個新生國家最重要的形象標志,卻深深烙下了她全部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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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的主要設計者之一。 病榻上的林徽因,反復推敲麥穗的顆粒是否飽滿,齒輪的線條是否有力。她思索的,是如何將一個大國的尊嚴與希望,凝聚在方寸之間。
她是人民英雄紀念碑碑座裝飾花紋的設計者。 那些莊嚴的卷草花紋,承載著對先烈最深的緬懷,出自她顫抖卻堅定的手筆。
她還參與了搶救瀕危的景泰藍工藝,提出了對北京古城墻保護的卓越方案……在生命的最后時光,她燃燒自己,將全部的美學修養和生命熱情,注入到了新中國的圖騰之中。
所以,今天,我們該如何記住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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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僅僅把她當作一段愛情故事的女主角,那對她是一種輕慢。
她是中國第一位女性建筑學家,是東北大學建筑系、清華大學建筑系的創辦者之一;
她是用雙腳丈量中華文明遺跡的、田野調查者,是用病軀扛起學術重任的勇士;
她是將個人才華毫無保留,奉獻給國家的建設者。
金岳霖先生寫給她的挽聯“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固然優美,但那更多是友人對她詩性一面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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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兒子梁從誡的評價,或許更接近本質:“我母親愛文學,但那只是一種業余愛好。對于古建筑,她和父親一樣,是當作一件神圣的事業來獻身的。”
賓夕法尼亞大學,那場遲到了百年的儀式,像一聲遙遠的回響,它終于承認:林徽因從未站在任何人的身后,她一直,都站在中國建筑史的最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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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的重量,從來不在于她曾被誰愛過,而在于她以怎樣的智慧與力量,深愛著腳下的土地,并最終,在這片土地上刻下了自己不可磨滅的名字。
這,才是我們應該傳承的“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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