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鄉下女人,為了生活,我匍匐著來到城市。幾年的打拼,我的生活習性發生了變化,我沾染上了城里女人的習氣,我學著城里女人走路的姿勢,打扮的嗜好,生活的閑暇混際于酒場……很快的,我發現,這種方式并不適合我,我還是一個鄉下女人。
我懷念鄉村的歲月,懷念我的姐妹們,她們的一言一行,她們的穿著妝扮,不斷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恢復我的鄉村設置,一切從頭再來。經過系統重裝,我感到,我就是我,我就是一個鄉下女人,我回到了原來的我。鄉下女人的所有習性都在向我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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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揮動鐵锨撂去落日的余輝,那優美的弧線,就把月亮掛在了高高天上;摔一把閃光的汗珠兒,那是滿天繁星燦燦;夜晚,她們拿著無彩絲線繡織太陽,清晨,太陽就金光閃閃。
她們的溫柔是春水,柔綿甜醇,她們的熱情是麥浪,起伏涌動;她們的善良是暖陽,溫暖明亮;她們的無私是雪花,純潔樸實;她們的心事是炊煙,裊裊地籠罩著家園。
她們的圣潔彌漫著沙棗花的芬芳,她們的光華在養老伺夫育兒中消磨了;她們的風采在翻飛的犁鏵中暗香浮動;她們的務實如同凝厚深重的土地;她們的幸福就是把愛全部默默奉獻;她們干活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綻放的花蕾;她們把惆悵委屈晾曬在酷夏炎熱的陽光下,她們用希望期盼把每一天夯得滿當當喜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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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質樸如棉花,害羞似高粱,賢惠似蜜瓜,堅強似冰草,潑辣似沙漠……她們背負著生活的重擔,無拘無束不起來;她們承受著婚姻的孤獨,有棱有角不起來;她們被季節農事羈絆,自由自在不起來;她們被經濟制約著,多姿多彩不起來。她們一輩子沒穿過漂亮的文胸,摩登的高跟鞋……但是,一塊方巾,一雙布鞋,寬大單調的棉襖罩衣不但遮不住她們勞作的美,還把她們顯得端莊大方婉約娉婷,搖曳生姿韻味別致。她們是上炕裁縫下炕廚子,量衣縫被綴傍納底信手拈來,七個碟子八個碗葷素搭配蒸煮烤炸抓把手兒的事。
她們任勞任怨,披星戴月,春種秋收,相夫教子,承受千年不變的男人朝起“雙手圓碗,低眉順眼”的強勢,晚睡“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霸道。她們從不言愛,卻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們從不言情,也會“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們習慣了毫無保留的奉獻,悄無聲息的付出,“插柳不讓春知道”“春雨潤物細無聲”。
她們是平平常常的女人,都說女子如花,她們是什么花呢?在五彩繽紛的花界里,她們定是那最平凡最平凡的花兒吧!是漫地彎、遍田野、滿溝沿岸的那不張揚、不驚艷、不起眼的小小淡淡的麻苣苣花,或者扯扯彎花。是地頭子、,干柴垛、籬笆墻的那不生姿,不搖曳、不嬈媚的柔柔弱弱的喇叭花,抑或是葫蘆花。經歷風霜沾染塵埃,她們依然不嬌不艷不媚,不賣萌不求榮不爭寵。她們沒有太多的精力關注外面的世界,她們只在意那些在意她們的眼睛和心靈……她們關心著她們的老人安康姊妹幸福兒孫快樂,她們經營朝食夕睡五谷雜糧的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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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普普通通的鄉下女人,普通到幾乎沒有顏色可形容,她們不涂脂抹粉描唇畫眉,但她們擁有中國女性的一切崇高美德。她們的身形瘦弱單薄,又偉岸如山,是抵御風寒驅退饑餓的山;她們心胸纖巧柔軟,又博大如海,是容納磨難吞沒委屈的海。她們一年四季有干不完的農活,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家務,她們處事接物,人來客去,不計得失有禮有節。男人是她們的詩行,她們看向男人的目光是詩行的韻腳,男人的腳步愈遠,她們的韻越濃,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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