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幅估價高達8800萬元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圖卷,本應珍藏于博物院的庫房中,卻神秘出現在拍賣市場,這并非孤例——類似的故事在中國藝術史上屢見不鮮。
從唐代的宮廷名作到宋代的文人雅繪,諸多國寶級畫作在歷史長河中離奇失蹤,留下重重迷霧與無盡遺憾。本期盤點中國歷史上莫名消失的十大國寶級名畫。
1、東晉·顧愷之《洛神賦圖》
作為中國繪畫史上“以形寫神”的開山之作,顧愷之的《洛神賦圖》以曹植《洛神賦》為藍本,將人神之戀的纏綿悱惻繪于絹上,線條如春蠶吐絲,細膩飄逸,堪稱魏晉藝術的巔峰。
這幅畫作的真跡曾長期藏于歷代宮廷,從南朝梁元帝蕭繹的“文德殿”,到唐太宗李世民的“弘文館”,再到宋徽宗的“宣和畫院”,都有明確的收藏記載,甚至宋徽宗還親自為其題跋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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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懸疑始于南宋末年。據《宋史·藝文志》記載,咸淳年間,這幅真跡仍藏于臨安皇宮的“緝熙殿”。但隨著元軍攻破臨安,皇宮珍寶被大肆劫掠,《洛神賦圖》真跡卻并未出現在元軍的劫掠清單中。
更詭異的是,元初整理前朝遺物時,負責清點的官員在緝熙殿的藏畫閣中發現了一幅空白絹卷,卷末的宋徽宗題跋、印章完好無損,唯獨中間的畫作消失得無影無蹤,絹面平整,沒有任何撕扯、涂改的痕跡,仿佛原本就沒有繪制過圖案。
關于真跡的去向,流傳最廣的說法是南宋末帝趙昺的近侍為避免國寶落入元軍之手,用特殊藥水洗去了畫面。但這種說法缺乏實證,畢竟古代尚無能完全清除筆墨且不損傷絹本的藥水。
另有傳言稱,藏畫閣的看守太監將真跡替換成了空白卷,攜畫潛逃,卻在逃亡途中遭遇海難,畫作沉入海底。如今流傳于世的《洛神賦圖》均為唐宋摹本,真跡的去向,如同洛神般縹緲,成為魏晉藝術史最大的懸案。
2、唐·閻立本《步輦圖》
《步輦圖》以貞觀十五年吐蕃松贊干布遣使求親為背景,生動記錄了唐太宗李世民接見吐蕃使者祿東贊的場景,是見證民族團結的國寶級畫作,也是閻立本的代表作之一。
這幅畫作有“初本”與“摹本”之分,如今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是宋代摹本,而閻立本親手繪制的初本,早在唐代末年就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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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唐會要》記載,《步輦圖》初本自繪制完成后,便作為皇家重要檔案藏于中書省。安史之亂爆發后,長安被叛軍攻陷,中書省檔案遭到嚴重損毀,但《步輦圖》初本卻被官員提前轉移,此后輾轉落入唐懿宗手中。
唐懿宗對這幅畫作極為喜愛,曾下令將其納入“秘府甲等藏品”,專人看管。然而,唐昭宗天祐元年,朱溫率軍攻入長安,大肆焚燒宮殿,秘府藏品散落四方,《步輦圖》初本就此消失。
最令人費解的是,五代時期的藝術評論家郭若虛在《圖畫見聞志》中曾記載,他在一位權貴家中見過一幅《步輦圖》,“筆法遒勁,與閻立本真跡吻合”,但這幅畫作沒有任何收藏印章,權貴也不愿透露來源。
更詭異的是,這位權貴沒過多久便突然暴斃,家中藏品被瓜分,這幅疑似初本的畫作再次失蹤。有學者推測,唐懿宗可能在臨終前下令將《步輦圖》初本作為陪葬品送入乾陵。乾陵作為唐高宗與武則天的合葬墓,至今尚未被正式發掘,這幅國寶是否藏于地宮之中,仍是待解的謎題。
3、唐·韓滉《五牛圖》
韓滉的《五牛圖》是中國現存最早的紙本繪畫之一,畫作以五頭形態各異的黃牛為主題,線條粗獷有力,質感逼真,展現了唐代農耕文明的鮮活氣息。
這幅畫作曾長期藏于宮廷,元代被書畫家趙孟頫收藏,明清時期重回宮廷,乾隆皇帝曾多次為其題詩蓋章,評價其“神氣磊落,稀世名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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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牛圖》真跡的失蹤充滿了懸疑色彩。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故宮珍寶遭到劫掠,《五牛圖》真跡被英軍士兵盜走,此后流入民間。
1925年,這幅畫作被北洋軍閥徐樹錚以重金購得,藏于其天津公館的密室之中,密室設有多重門鎖,并有專人24小時看守。
然而,1926年徐樹錚被馮玉祥部將槍殺后,其公館遭到搜查,密室中的其他珍寶完好無損,唯獨《五牛圖》真跡不翼而飛。
當時的警方調查發現,密室的門鎖沒有被撬動的痕跡,地面也沒有留下外人的腳印,看守人員聲稱案發當晚沒有任何人靠近密室。
有傳言稱,是徐樹錚的貼身侍衛提前將畫作盜走,因為徐樹錚生前曾囑咐他“若我遭遇不測,便將此畫妥善保管,切勿落入他人之手”。但這位侍衛此后便杳無音信,再也沒有出現過。
如今流傳于世的《五牛圖》是1950年從香港購回的摹本,真跡的去向成為民國時期藝術品失竊案中的一大懸案,有人說它被藏于海外私人收藏家手中,也有人說它在戰亂中被損毀,至今沒有任何線索。
4、五代·顧閎中《韓熙載夜宴圖》
《韓熙載夜宴圖》是五代時期人物畫的巔峰之作,顧閎中受南唐后主李煜之命,潛入韓熙載府中,以“窺探”的視角繪制了韓熙載夜宴賓客的場景,畫作細節豐富,人物神態逼真,兼具藝術價值與歷史價值。
這幅畫作的原本與摹本長期混淆,如今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是宋代摹本,原本的失蹤與南唐的滅亡緊密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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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南唐書·韓熙載傳》記載,這幅畫作完成后,李煜十分喜愛,將其藏于內宮的“澄心堂”。公元975年,北宋大軍攻破金陵,南唐滅亡,李煜被俘,澄心堂的珍寶被北宋軍隊搜刮一空。
但在北宋朝廷整理南唐珍寶的清單中,卻沒有《韓熙載夜宴圖》原本的記載。更詭異的是,李煜被俘后,曾向宋太宗提及這幅畫作,稱其“藏于澄心堂西壁暗格之中”,但北宋官員前往搜查時,暗格中空空如也,只找到一張寫有“丹青隨主去,魂魄伴煙霞”的紙條,字跡潦草,無法辨認是誰所寫。
關于原本的去向,有兩種主流猜想:一種是南唐滅亡前夕,李煜的貼身太監將畫作取出,作為殉葬品隨李煜的某位親人下葬;另一種是韓熙載的門生為避免老師的形象被北宋朝廷利用,提前將畫作盜走,燒毀于韓熙載的墓前。
由于李煜的墓葬至今尚未被發現,韓熙載的墓也早已被盜,這幅原本的去向再也無法考證,只留下無盡的猜想。
5、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圖》
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是宋代青綠山水畫的巔峰之作,畫作以長卷形式展現了千里江山的壯麗景象,色彩艷麗,意境悠遠,堪稱“千古第一青綠”。
這幅畫作有“初稿”與“定稿”之分,如今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是定稿,而初稿的失蹤與靖康之變緊密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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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宣和畫譜》記載,王希孟創作《千里江山圖》時,曾繪制過一幅初稿,初稿的構圖與定稿略有不同,更注重細節的刻畫,宋徽宗看后十分滿意,但認為“意境稍遜”,便讓王希孟在此基礎上修改定稿。
初稿此后藏于宣和畫院的“秘閣”之中,有明確的收藏記載。1127年,靖康之變爆發,金兵攻破汴京,宣和畫院的珍寶被劫掠一空,《千里江山圖》初稿也在其中。
詭異的是,金兵的劫掠清單中明確記載了“王希孟山水初稿一卷”,但這幅畫作被運往金國上京后,便再也沒有任何記載。
金國滅亡后,元軍整理金國宮廷珍寶時,也沒有發現這幅初稿的蹤跡。有傳言稱,這幅初稿在運往上京的途中,被負責押運的金兵將領私自截留,后來這位將領在戰亂中被殺,畫作落入民間,此后便銷聲匿跡。
也有學者認為,初稿可能在金兵的戰亂中被損毀,因為青綠山水畫的顏料中含有重金屬,遇水或火容易變質,一旦損毀便無法修復。如今,定稿雖存,但初稿的風采卻永遠消失在歷史的迷霧中。
6、宋·張擇端《清明上河圖》
《清明上河圖》是中國最著名的傳世名畫之一,張擇端以北宋汴京的繁華景象為背景,繪制了一幅包羅萬象的社會生活長卷,兼具藝術價值與史料價值。
如今流傳于世的《清明上河圖》是南宋摹本,而北宋原版的失蹤,發生在元大都的宮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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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元史·祭祀志》記載,元世祖忽必烈統一全國后,從南宋宮廷的遺物中得到了《清明上河圖》北宋原版,將其藏于元大都皇宮的“玉德殿”密室之中。密室由專人看管,鑰匙由皇帝親自保管,非經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
然而,元順帝至正二十八年,朱元璋率軍攻破元大都,占領皇宮后,派人搜查玉德殿密室,卻發現《清明上河圖》北宋原版早已不見蹤影。
調查發現,密室的門鎖完好無損,地面有少量灰塵,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看管密室的太監也已不見蹤影。
后來有人在皇宮的一口枯井中發現了這位太監的尸體,尸體旁沒有任何與畫作相關的線索。有傳言稱,這位太監是元順帝的親信,在元大都被攻破前夕,受元順帝之命將《清明上河圖》北宋原版帶出皇宮,藏于某個隱秘的地方。
但元順帝此后逃亡漠北,不久便病逝,再也沒有提及這幅畫作的下落。也有說法稱,這幅原版在戰亂中被燒毀,因為元大都攻破后,皇宮曾發生過一場大火,很多珍寶都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7、元·黃公望《富春山居圖》
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是元代山水畫的巔峰之作,畫作以富春江兩岸的山水為主題,意境悠遠,筆法精妙,被稱為“畫中之蘭亭”。
這幅畫作分為“剩山圖”和“無用師卷”兩部分,如今“剩山圖”藏于浙江省博物館,“無用師卷”藏于臺北故宮博物院,但很少有人知道,“無用師卷”原本還有后半卷,這后半卷在乾隆年間突然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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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石渠寶笈》記載,乾隆皇帝得到《富春山居圖》“無用師卷”后,發現這幅畫作的后半部分有缺失,便下令大臣尋找。
后來,一位收藏家將“無用師卷”的后半卷獻給乾隆,乾隆看后十分喜愛,將其與前半卷合并,藏于養心殿的“三希堂”之中。
然而,乾隆三十八年,養心殿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火災,火災被撲滅后,工作人員清點藏品時發現,“無用師卷”的后半卷不翼而飛,前半卷完好無損。
當時的調查結果顯示,火災發生時,“三希堂”的門窗都是關閉的,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負責看管的侍衛聲稱火災期間一直在門口守衛,沒有任何人靠近。
有傳言稱,是乾隆皇帝身邊的一位太監因貪財,將后半卷偷出,賣給了海外的收藏家,但這位太監此后便神秘失蹤,再也沒有音訊。
也有學者認為,后半卷可能在火災中被燒毀,因為畫作的絹本經過多年的保存,已經十分脆弱,遇火后很容易化為灰燼。如今,“無用師卷”的后半卷再也沒有出現過,成為元代藝術史的一大遺憾。
8、明·唐寅《百鳥朝鳳圖》
唐寅(唐伯虎)的《百鳥朝鳳圖》是明代花鳥畫的代表作之一,畫作以鳳凰為中心,描繪了百鳥朝賀的場景,色彩艷麗,筆法靈動,展現了唐寅高超的繪畫技藝。
這幅畫作曾長期藏于民間,清末時期被一位富商購得,藏于其開設的錢莊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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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二十六年,八國聯軍侵華,北京陷入混亂,這位富商為避免珍寶遭到劫掠,將《百鳥朝鳳圖》真跡與其他財物一起藏于錢莊的地下密室之中,密室設有暗門,只有富商本人知道開啟方法。
然而,當混亂結束后,富商回到錢莊,打開地下密室時,卻發現其他財物完好無損,唯獨《百鳥朝鳳圖》真跡消失得無影無蹤。暗門沒有被撬動的痕跡,密室的墻壁和地面也沒有任何破損,仿佛畫作自己“走”了出去。
富商隨即報官,但警方調查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有傳言稱,是錢莊的一位伙計無意中發現了暗門的秘密,趁混亂將畫作偷走,逃往海外。但這位伙計此后便杳無音信,再也沒有出現過。
也有說法稱,這幅畫作被當時的一位外國傳教士偷走,帶回了歐洲,但至今沒有任何歐洲博物館或私人收藏家收藏這幅畫作的記載。如今,流傳于世的《百鳥朝鳳圖》都是仿制品,真跡的去向成為清末藝術品失蹤案中的一大懸案。
9、清·郎世寧《百駿圖》
郎世寧是清代宮廷畫家,擅長將西方繪畫技法與中國傳統繪畫相結合,《百駿圖》是其代表作之一,畫作以一百匹形態各異的駿馬為主題,造型逼真,色彩鮮艷,展現了清代宮廷繪畫的獨特風格。
這幅畫作有“初繪版”與“定稿版”之分,如今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是定稿版,而初繪版的失蹤與圓明園的大火緊密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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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清宮檔案》記載,郎世寧創作《百駿圖》時,曾繪制過一幅初繪版,初繪版的駿馬數量為八十匹,構圖與定稿版不同,更注重駿馬動態的展現,乾隆皇帝看后認為“駿馬數量不足,氣勢稍遜”,便讓郎世寧在此基礎上修改定稿。
初繪版此后藏于圓明園的“西洋樓”之中,有明確的收藏記載。1860年,英法聯軍攻破北京,火燒圓明園,西洋樓被燒毀,大量珍寶遭到劫掠。
詭異的是,英法聯軍的劫掠清單中沒有《百駿圖》初繪版的記載,圓明園被燒毀后,清廷整理廢墟時,也沒有發現這幅畫作的殘片。
有傳言稱,這幅初繪版被一位英國軍官私自截留,帶回了英國,但英國的各大博物館都沒有收藏這幅畫作的記錄。也有說法稱,初繪版在大火中被燒毀,但根據相關史料記載,西洋樓的火災并沒有蔓延到藏畫的房間,這幅畫作應該是被人偷走的。如今,初繪版的去向再也無法考證,只留下無盡的遺憾。
10、清·鄭板橋《竹石圖》
鄭板橋是清代“揚州八怪”的代表人物,擅長畫竹、石、蘭,其《竹石圖》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意境著稱,兼具藝術價值與精神內涵。
這幅《竹石圖》精品卷是鄭板橋晚年的代表作,長達三丈,描繪了數十竿竹子與幾塊奇石,筆法蒼勁有力,意境深遠,曾被清代文人劉墉收藏,后流入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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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這幅精品卷被收藏家張伯駒購得,藏于其北平的公館之中。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北平淪陷,張伯駒為避免精品卷遭到日軍劫掠,將其藏于公館的墻壁之中,并用泥土封死。
1945年抗日戰爭勝利后,張伯駒回到北平,打開墻壁時,卻發現《竹石圖》精品卷早已不見蹤影,墻壁內部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泥土也完好無損,仿佛畫作從未被藏在這里過。
張伯駒隨即報官,警方調查后發現,在北平淪陷期間,有一位日本軍官曾多次前往張伯駒的公館附近徘徊,但沒有證據表明這位軍官進入過公館。
有傳言稱,是張伯駒的一位仆人被日軍收買,將精品卷偷走,賣給了日本軍官,但這位仆人此后便神秘失蹤。也有說法稱,精品卷在墻壁中因潮濕發霉,被蟲蟻蛀毀,但張伯駒打開墻壁時,并沒有發現任何發霉或蟲蛀的痕跡。
如今,這幅《竹石圖》精品卷再也沒有出現過,成為清代文人畫失蹤案中的一大懸案。
這十幅莫名消失的國寶級名畫,是中國藝術史上的巨大損失。它們的失蹤,或是伴隨戰亂,或是牽扯秘案,每一段往事都裹著層層迷霧。或許,它們正靜靜地藏于某個無人知曉的角落,等待著被發現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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