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偽軍一打就跑？武工隊長：他們每月工資60斤玉米

1944年冬，在河北青縣大運河?xùn)|岸，發(fā)生了一樁讓現(xiàn)代編劇都不敢這么寫的奇事：幾個全副武裝的八路軍，大晚上不睡帳篷，大搖大擺進了偽軍的炮樓。

這還不算完，炮樓里的偽軍不但沒拉槍栓，反倒是端茶倒水，甚至還得賠著笑臉說：“八爺，咱們都是混口飯吃，您老高抬貴手。”

這真不是諜戰(zhàn)神劇里的橋段，而是實打?qū)嵉臍v史。

那時候，這幫偽軍怕八路軍，比怕日本人還厲害，甚至出現(xiàn)了兩軍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奇觀。

把這場這一看就是“死局”的敵后斗爭，硬生生玩成了“和平共處”，背后操盤的只有一個人。

這人叫張杰，那年才24歲。

他手里既沒兵也沒錢，就靠著對人心的精準拿捏，在短短幾個月里，把這片日本人的鐵桶江山給鉆了個透心涼。

有些人打仗靠子彈，張杰打仗靠的是把“鬼”變成“人”。

說實話，張杰剛?cè)デ嗫h運東地區(qū)那會兒，這地方簡直就是個“地獄級”副本。

當時的形勢有多嚴峻呢？

這地方離日軍的核心據(jù)點太近，保甲制度嚴得跟鐵桶一樣。

大杜莊一個據(jù)點就駐扎了300多號人，周圍全是眼線。

最要命的還不是槍炮，是日本人的洗腦。

那會兒老百姓壓根沒見過真正的八路軍，滿腦子都是日本人灌輸?shù)墓碓挘f共產(chǎn)黨長得“青臉紅發(fā)、鋸齒獠牙”，進村就是為了殺人放火。

這種心理恐懼到了什么程度？

八路軍要是路過借宿，老百姓能嚇得把門窗釘死，甚至隔著窗戶縫往外扔錢，哭著喊著求你拿錢趕緊走，千萬別進屋。

在老百姓眼里，這哪是隊伍啊，這就是來索命的無常。

就在這種兩眼一抹黑、誰都不敢信的環(huán)境下，張杰只身一人來了。

這小伙子原名馬庚申，饒陽人，家里窮得叮當響。

為了抗日，他把名字改成“張漢杰”，意思就是絕不當漢奸。

組織上派他來開辟根據(jù)地，給的資源極其“硬核”：一張介紹信，腰里別著一把槍。

沒了。

這哪是去當隊長，這分明是去送死。

但張杰這人腦子活，他一眼就看穿了這里的死結(jié)：老百姓怕八路軍，是因為不了解；偽軍給日本人賣命，是因為想活命。

只要能把這個結(jié)解開，死棋就能下活。

當時運東的老百姓，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地主放高利貸，借50塊錢，十個月利息也是50塊，這就是傳說中的“驢打滾”，利滾利能把人逼死。

長工們住的屋子更是離譜，只有四尺高。

這是什么概念？

進屋上炕都得彎著腰，那是地主故意羞辱人，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

這種壓迫到了極點，其實就是個火藥桶，缺的就是那一顆火星子。

張杰點的第一把火，誰都沒想到，竟然是燒向了偽保長。

既然老百姓怕八路軍，不敢開門，張杰索性不找老百姓了，直接帶著武工隊去找偽保長安排住宿。

這招簡直是神來之筆。

偽保長是怕八路軍，但他們更怕日本人知道自己“通匪”。

要是讓太君知道八路軍在自己轄區(qū)活動，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保長，房子都得被燒光。

所以，這些偽保長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和家產(chǎn)，反而成了幫八路軍打掩護最積極的人。

這邏輯，絕了。

更有意思的事兒還在后頭。

到了飯點，偽保長們習(xí)慣了伺候日本人和漢奸，上來就是白面烙餅炒雞蛋，生怕伺候不周全挨揍。

結(jié)果張杰把臉一板，堅決不吃，點名只要玉米面餅子和咸菜。

這下把偽保長們嚇得夠嗆，以為這是嫌飯不好要找茬殺人。

有個保長嚇得腿都哆嗦，掏出一大疊偽幣往張杰懷里塞，帶著哭腔說：“隊長，求您了，給兄弟們買雙鞋吧。

漢奸來了又打又罵還要錢，你們這叫著大伯大娘，還不吃不喝，我們心里真的過意不去啊，怕折壽。”

在這個比爛的世道里，只要你稍微把人當人看，那一身正氣比槍炮還管用。

靠紀律站穩(wěn)腳跟后，張杰開始動真格的了。

他要把農(nóng)民變成戰(zhàn)士。

他盯上了那批最苦的“扛年子”（長工）。

這幫人一年累死累活，到頭來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

張杰直接把解放區(qū)的工資制度搬了過來：給地主干活，工錢里必須加小米，還得發(fā)衣服和毛巾。

這招簡直是降維打擊。

長工們一看，這隊伍是真替咱們窮人撐腰啊，那還猶豫什么？

沒過多久，一支由30多名長工組成的武工隊就拉起來了。

這些昔日彎腰駝背的苦力，穿上了洋布衣褲，腰里別上了子彈袋，精氣神全變了。

他們是本地人，閉著眼都知道哪家地主老財藏了槍，哪條小路能繞過據(jù)點。

在他們的指引下，武工隊迅速搞到了武器，裝備水平直線升級，從“光桿司令”變成了這一帶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虎狼之師”。

張杰的高明之處，還在于他懂得搞統(tǒng)戰(zhàn)，不搞一刀切。

當時抓了偽青縣情報室主任張祖輝的爺爺。

按理說，這種漢奸家屬，不殺也得關(guān)起來。

可張杰呢，不僅沒動老頭一根手指頭，還跟他講了兩天兩夜的抗日道理，好吃好喝伺候著，最后把老頭放了，讓他回去帶話給孫子：“身在曹營心在漢，給自己留條后路。”

老頭回去后那是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沒過一個月，張祖輝那邊就悄悄派人送來一支大槍和一支短槍當“謝禮”。

這買賣，劃算到家了。

就這樣，到了1945年4月，運東地區(qū)的形勢徹底翻了天。

借著渤海部隊消滅大杜莊據(jù)點主力的東風(fēng)，張杰帶著他那支由長工組成的隊伍，幾天之內(nèi)就把坑頭、舊張屯這些地方的偽政權(quán)掃了個精光。

曾經(jīng)看似堅不可摧的保甲制度，在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面前，脆得跟紙糊的一樣。

那些平時作威作福的漢奸，這會兒跑得比兔子還快。

從1944年冬天一個人帶著一支槍來，到1945年夏天紅旗插遍運東，張杰只用了半年多時間。

他沒什么通天的本事，無非就是看透了那個時代最本質(zhì)的東西：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只要有人敢?guī)ь^，把那些彎了一輩子腰的人扶起來，告訴他們可以站著活，這股力量就能掀翻整個舊世界。

1945年8月，張杰奉命離開青縣，去接手新的任務(wù)。

那年他才25歲，留給這片土地的，是一個關(guān)于勇氣和智慧的背影。

參考資料：

中共滄州市委黨史研究室編，《滄州抗日斗爭史》，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

河北省青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青縣志》，新華出版社，199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