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雍正那會兒的風云人物里,年羹堯絕對是個繞不開的名字,他的結局傳得那叫一個神乎其神,后人添油加醋的地方太多了,就說一個流傳最廣的野史吧,講他臨死前的場景,賜死的圣旨到了,這位曾經威風八面的大將軍,一點不怕,就跟心腹說了句狠話,**“告訴西北的弟兄們,我還有八萬袍澤在那里,都是百戰死士,只聽我一個人的號令,”**這話聽著,太有畫面感了,好像他一揮手,整個大清江山都要抖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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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能讓龍椅上的雍正皇帝睡不著覺的“遺言”,你真去翻《清實錄》還有《清史稿》這些正經史書,一個字都找不到,歷史的真相,比那些編出來的故事要冷酷復雜得多,年羹堯的倒臺,根本不是一下子發生的,那是雍正皇帝親自下場,花了差不多一年時間,一步一步設好的局,一場精密的政治絞殺,所謂的“八萬死士”,從頭到尾就是個不存在的念想。
這出大戲的開場,是雍正三年四月,悄悄地就開始了,一封調令從京城發出來,先把年羹堯川陜總督的實權給解了,然后讓他把代表西北最高軍權的“撫遠大將軍”印信交出來,人調去杭州當將軍,這看著好像是平級調動,實際上就是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把年羹堯這頭在西北山林里待久了的猛虎,硬生生拽離了他的老巢,讓他跟自己經營多年的軍隊徹底斷了聯系。
年羹堯前腳剛一動,雍正的后手馬上就跟上了,接替他管西北大軍的,是岳鐘琪,這人戰功赫赫,對皇上又忠心,岳鐘琪心里門兒清,這支軍隊跟著年羹堯太久了,里頭驕兵悍將多的是,他沒搞什么虛頭巴腦的思想工作,直接用了幾招最實在也最要命的,第一,火速接管并且死死控制住軍隊的糧倉和軍火庫,斷了任何人想私下調兵的根,第二,把軍中那些關鍵位置的將領,審查的審查,調換的調換,把年羹堯安插的親信一個個都給拔了。
更關鍵的是,清朝那套軍制,從根子上就斷了軍隊私有化的可能,不管是八旗還是綠營,士兵的糧餉、軍服、武器,甚至升官,都得朝廷通過兵部統一管,將軍手里有的只是指揮權,不是所有權,年羹堯在位的時候,他能替皇上賞賜,當然能收買人心,可他一旦被拿掉了皇權代理人的身份,他就再也給不了士兵任何好處,對普通士兵來說,忠于能給他們發錢、保他們前途的朝廷,可比跟著一個失勢的舊領導要靠譜多了。
軍事上被徹底架空,朝堂上那張針對“年黨”的政治大網也全面撒開了,雍正皇帝不是那種簡單粗暴的清洗,他是嚴格按照程序來的,發動了一場合法的政治清算,都察院的御史們先奉旨上奏,拿著早就搜集好的證據,彈劾年羹堯的黨羽,就比如那個曾經被年羹堯大力提拔的直隸總督李維鈞,彈劾之后就被革職查辦,甘肅巡撫胡期恒那些人也一個個被革職審查,他的勢力就這么有條不紊地被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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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三年十二月,冬天最冷的時候,步軍統領阿齊圖帶著刑部堂官,來到了陰冷的刑部大牢,向年羹堯宣讀了賜他自盡的最終圣旨,這完全是國家機器執行死刑的正式流程,沒有任何野史里太監傳旨的戲劇性,史料里記載的年羹堯,這時候沒有半點梟雄的氣概,反倒是接連給雍正上書,字里行間全是哀求和懺悔,翻來覆去地提當年的君臣情分和平定青海的功勞,就希望能換來皇帝的一點憐憫,保住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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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虛構的“八萬死士”的豪言,之所以能流傳這么廣,就是因為它迎合了人們對英雄末路不屈抗爭的那種浪漫想象,可真實的歷史卻揭示了一個更殘酷的現實,在高度集權的帝制下面,皇權就是一臺精密又冷酷的機器,雍正皇帝對年羹堯的處置,簡直就是教科書級別的政治操作,他不是簡單地消滅一個人的肉體,他是通過軍事隔離、政治清算、法律定罪和輿論審判,一步步地把年羹堯的權力、黨羽、聲望甚至求生的意志都徹底摧毀了。
最后,年羹堯的生命就結束在一根白綾上,結束在一個王朝嚴密的制度和一位帝王深沉的謀略之下,這背后沒有金戈鐵馬的悲壯,只有政治棋局落子無悔的冰冷,這或許不如傳說那么激動人心,但它所展現的,是一個真實王朝權力運作的邏輯,遠比一句虛構的豪言,更值得我們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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