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時期,安豐軍以西的村子里,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正圍著一塊巨石蹦蹦跳跳,這塊石頭看起來又大又沉,少說也有兩三百斤重,下面壓著一口廢棄的水井。
女孩的母親正蹲在河邊洗衣服,并未注意到女兒的動向,直到她聽見“撲通”一聲,等她轉過頭的時候,女兒已不見蹤影。母親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尋找,可在走到那口井附近的時候,她猛地愣住了,因為壓在井口上方的巨石被人挪開了。
一陣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顫抖著走到井邊,探頭朝里看去,果真看到了掉進井里的女兒。好在井里還有水,女兒并無大礙,只是嗆了幾口水,受到些驚嚇。母親注意到,井邊有根繩子,她把繩子丟進去,叫女兒抓緊繩子。可她一個弱女子拉不動女兒,沒辦法,她只好安撫女兒,自己則跑回村子找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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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平日里熱情和藹的村民,在一聽到她女兒掉進那口廢井里的時候,全都臉色大變,并無情地拒絕了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名叫任婧瑤,嫁到村子快十年了,她的女兒名叫小靜,聰明懂事,活潑可愛,十分討人喜歡。任婧瑤的丈夫是個貨商,常年跟著車隊奔波在外,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好在他收入可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家里寄錢,母女倆的生活倒也富裕。
雖說是外鄉人,可來到村子這么久,大家早已將任婧瑤當成了自己人,街坊鄰居還常常叫小靜到家里吃飯。相處如此融洽,為何大家會對落井的小靜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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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因為村口那廢井實在太過邪門,那井的四周長滿了荒草,看起來陰森森的,不管春夏秋冬,井旁一直都是涼風颼颼的,而那風好像是從井口的縫隙里傳出來的,還伴隨著一陣淡淡的腥臭味。
村里人從來不讓孩子到井的附近玩,那井雖然靠近村口的小河,可村里的婦人寧愿繞開走遠路到河邊洗衣服,也不愿意靠近水井。村里的孩子只要到井邊玩耍,輕則被父母臭罵一頓,重則則會挨一頓胖揍。
久而久之,村里人都不敢再靠近那口廢井了,眾人還特意從后山運回來一塊巨石將其壓在了井口上。后來,任婧瑤詢問過丈夫,可丈夫支支吾吾含糊其辭,死活就是不肯透露一切,只是一個勁地強調那井邪性,最好不要跟女兒去井邊。可他們表現的越異常,任婧瑤就越是好奇,莫非那下面關著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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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清晨,任婧瑤來到河邊洗衣服,由于不想繞路,她便徑直從那口廢井旁路過走到了河邊,而那井就在她身后。洗著洗著,天空忽然烏云密布,遮住了太陽,四周也變得霧蒙蒙一片。任婧瑤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背后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可一回頭,卻什么都看不到。
衣服洗好后,任婧瑤起身想要離開,一回頭卻發現霧變得很濃,幾乎看不清回去了路了。沒辦法,她只好坐在河邊等霧散。就在這時,他注意到濃霧里好像有道人影,她瞇起眼睛,那人影很矮,似乎是個孩子。
任婧瑤見狀,擔心這么大的霧,孩子出事,便起身吆喝道:“那孩子,你咋自己跑到這了,快到嬸子這來,等霧散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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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小孩沒啥反應,任婧瑤起身上前,想要把他帶過來。可就在走近孩子的一瞬間,一陣大風卷著風沙吹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霧居然散了,那個孩子也不見蹤影,而她居然就站在那口枯井旁。
這還沒完,任婧瑤居然聽到了一陣嬉笑聲,是從井里傳出來的,聽起來像是小孩發出的,十分陰森恐怖。任婧瑤被嚇壞了,抱起洗好的衣服狂奔回家,這下她也終于相信,這口井邪乎了。
自從有了這次遭遇后,任婧瑤每次去河邊都不敢再靠近那口廢井,她也多次囑咐女兒,不能到井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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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了來什么。那日任婧瑤帶著女兒去河邊洗衣服,女兒閑來無事,便在河邊追蜻蜓。不一會便跑遠了。當任婧瑤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壓住井口的巨石被推開了,女兒則掉落到了井中。
可任婧瑤找了一圈,都沒人愿意幫她。就在她束手無策之際,村司帶著一個陌生男人回來了。任婧瑤見狀,趕忙撲上去求救,可村司一聽跟那口井有關,立馬嚴詞拒絕。可那陌生男人一聽孩子落井,也顧不得多想,立馬跟著任婧瑤離開了,無論村司如何勸阻都沒用。
兩人很快來到井邊,男人順利將小靜拉了上來。小靜全身都被凍僵了,臉色鐵青,好在并無生命危險。男人站在井邊朝里望了望,隨即眉頭緊皺:“夫人,這事蹊蹺,后面要再遇到什么怪事,就到馬家村,說找馬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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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男人扭頭離開。之后,任婧瑤才知曉,村司的老父親去世了,而男人是村司請來主持白事的陰陽先生,就住在離他們村子二十里地的馬家村,不過男人好像并不是馬三爺。任婧瑤也沒多想,畢竟女兒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
不知為何,女兒被救后,整個人變得昏昏沉沉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一到夜里子時就窩在被窩里啼哭,不管怎么哄都沒用。這天清晨,任婧瑤迷迷糊糊醒來,一睜眼卻發現小靜站在自己床頭,正俯下身子死死盯著自己,鼻尖都快碰到她的臉了。只一瞬間,任婧瑤好像看到女兒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即變成了兩個。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復了正常。
這事太邪乎,任婧瑤思來想去,決定到馬家村找那個馬三爺幫忙。第二天一早,她便帶著女兒坐牛車來到了馬家村。馬家村不大,只有三十多戶人家,街上也冷冷清清的,看起來沒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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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個村民們的幫助下,她找到了馬三爺的住處,還沒等她敲門,男人像是知道她來了一般,開門將其領了進去。剛一進院子,任婧瑤就聞到了一股很濃的湯藥味,屋門上還貼著許多黃紙。
男人將任婧瑤和小靜領進了一間廂房,屋子里煙霧繚繞,正中央放著一張巨大的供桌,供桌上擺放著十多個靈位,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正跪在靈位前上香。
待老者忙完,男人趕忙上前將其扶起,并向母子倆介紹,他就是馬三爺。原來馬三爺是男人的師傅,那日救下小靜后,男人就察覺到那井有問題,可他能力有限,只好報出師傅的名號,叫她們日后有困難了前來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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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家歷代都是陰陽先生,且有一本祖傳的秘籍,據說修煉此秘籍后,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看陰陽,斷吉兇,逆天改命。不過窺破天機乃是與天作對,總會有得到報應那天,而馬三爺的報應就是一生無子。好在他這一代兄弟三個,不擔心斷子絕孫,而馬三爺的徒弟,就是他大哥的兒子。他大哥早已仙逝,死前將兒子托付給了他。
了解完情況后,馬三爺讓小靜上前,隨即捏了一把香灰,灑在了她的頭上。下一秒,小靜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一會的功夫,她便恢復了正常,并發出了“咯咯”的怪笑,看得任婧瑤心里直發毛。馬三爺臉色微變,淡淡道:“唉,如今只能給他找個干爹幫忙了!”
任靜怡聽后一臉懵,不是驅邪嗎,為什么要給女兒找干爹?馬三爺淡淡道:“找干爹并非主要目的,小靜的確被邪祟纏住了,而這邪祟煞氣極重,連香灰都不怕,一半手段恐怕制服不了,讓她認個干爹,其實就是給她找個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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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爺告訴她,小靜會被邪祟纏上,除了她是孩子,意志不堅定外,其次就是沒有祖先庇佑。一般大家族都有族譜,每年都要祭祖,其實這是保護后代子孫的一種方式。先輩們死后,能夠替子孫們抵擋災厄,防止邪祟的糾纏。
如今只要讓小靜認個有福氣的人當干爹,得到其家族的庇佑,自然就沒事了。隨后,馬三爺讓徒弟準備了一只燒雞、三根供香和一枚玉佩,不過玉佩不綁繩子。馬三爺讓任婧瑤帶著女兒出村,向南十里地,找一棵被燒焦的大樹,大樹旁有間房屋,他讓小靜認房子的主人當干爹。
馬三爺叮囑任婧瑤,找到房子后敲三下門,隨后將燒雞放在房門口,點燃三根供香,若屋里的人拿走了燒雞,就代表他同意了,你再將玉佩和繩子放到門口,他會幫忙給你編好繩子,有了玉佩的幫助,小靜應該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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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任婧瑤按照道士的說法,帶著小靜找到了那棟房子。那房子四周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屋子里則點著蠟燭,透過窗戶紙,任婧瑤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想必就是母女倆要找的人。
任婧瑤趕忙將東西擺好,并帶著女兒跪在了門前。不一會,一直干枯的手臂伸了出來,拿走了燒雞。任婧瑤抬起頭,看到窗戶后那人正抱著燒雞在聞味道。不一會,那人發出一聲飽嗝。
任婧瑤見狀,趕忙將玉佩和準備好的繩子放在了門前,那人再次伸手將其拿走,很快就給玉佩編好了繩子,并將其扔了出來。這事成了,任婧瑤很高興,拿起玉佩要走,誰知房子里的人忽然開口:“既然成了干親,就在這住一晚吧,我一個人在這這么多年了,實在沒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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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婧瑤聽后,想著既然這人都當小靜干爹了,應該沒什么問題,便帶著小靜進了屋。屋子里很干凈,而小靜的干爹是個面容和藹的老伯,眉宇間跟馬三爺還有些相像。老伯上前想要撫摸小靜的頭,小靜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連連向后退去。
老伯笑道:“小小年紀,煞氣就這么大,將來怎么投胎!”
還沒等一旁的任婧瑤反應過來,老伯便一掌將小靜打飛出去。當小靜反應過來站穩身子后,發現房子不知何時被一群人圍住了。這些人衣著破爛,面容呆滯,有些人的身上還冒著陣陣黑煙。
隨著老伯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猛地撲向了小靜,并控制住了她。任婧瑤被嚇壞了,連忙上前阻攔,卻被老伯一記手刀直接打暈過去。當她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而小靜完好無損地躺在身旁,腰間還掛著那個玉佩。母子倆則躺在一座墳包前,任婧瑤掙扎著起身,卻發現那棵燒焦的大樹后全是墳,自己昨天居然帶著女兒鉆進了亂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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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婧瑤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抱著女兒趕回馬家村,找到馬三爺詢問情況。馬三爺在看到小靜腰間的玉佩后,眉頭終于舒展開來:“不愧是大哥,看來這認陰親是成功了,小靜已經沒事了!”
原來,昨天小靜認的干爹,就是馬三爺死去多年的大哥。當年馬三爺的大哥是村里的村司,負責守護村民、保證秩序。可二十年前,馬家村以南發生了火災,二十多戶人家死于火海。
大家辛辛苦苦種了一輩子地,還沒享福就死于非命,心中怨氣極深,因此無法投胎轉世,只能留在死去的地方,化作孤魂野鬼,可他們從未傷過人。當時馬三爺的大哥已經身患絕癥,他自知沒幾天可活,將兒子托付給馬三爺后,他祭奠了自己的生魂,用于消除那些死去村民心中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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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年,他一直陪著那些村民,大家也馬上能投胎轉世了。馬三爺遇到什么難題,就會去墳地找大哥的靈魂幫助,而馬家有先祖庇佑,認大哥當干爹,自然能夠逢兇化吉。不讓小靜認馬三爺當干爹,是因為他命中無子,若強行認他當干爹,恐怕小靜會有生命威脅,而馬大哥是鬼魂,自然是認陰親了。
這時,小靜也緩緩醒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一臉疑惑的看著眾人,她的眼神也變得清澈明亮。小靜告訴母親,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好幾個跟他年紀相仿的小孩帶著她玩,后來一個老伯帶著一群人把孩子們給趕走了,這才把她給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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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婧瑤聽后輕輕抱住女兒,一邊安慰女兒,一邊詢問馬三爺到底發生了什么。馬三爺并未言語,而是在當天夜里帶著她來到了廢井旁。
隨后,馬三爺將那塊編好的玉佩丟進了井里,伴隨著陣陣慘叫,一道道白色的影子飛出了水井,任婧瑤定睛一看,那些白影居然是一個個孩童的靈魂。動靜很快引起了其他村民們的注意,大家紛紛趕了過來,看到了這一幕。不一會,村司也趕來了,見事情暴露,他終于向馬三爺和任婧瑤道明的事情的真相。
原來三十年前,安豐軍一帶爆發了嚴重的瘟疫和蝗災,死人無數。村司為了保護村民,下令封村。村子當時儲存著足夠度過此次危機的糧食,完全不用愁,不過他們村子還是被一些難民給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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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民想進村子,卻被村司等人給攔了下來。就這樣攔了四五波難民,最后居然來了一群七八歲的孩子,由三個十幾歲的大孩子領頭。他們的父母都在瘟疫中死去,由于年紀小,他們時常受人欺負,救濟糧也搶不過大人,他們只好抱團取暖,并尋找新的棲身之所。
當時這群孩子都已經餓得不成樣子了,這個村子是他們最后的希望,可村民們還是狠心拒絕了他們。當事情結束,村子解封后,人們卻在村口發現了幾十具孩童的尸體,正是那日前來求助的孩子們,他們活活餓死在了村口,尸體都已經腐爛變臭了。一方面是為了省事,另一方面是為了維護村子里的名譽,他們便將尸體扔進了那口井里,并將其用大石頭封住。
得知真相后,任婧瑤大吃一驚,他怎么也沒想到,和藹可親的村民們,居然間接害死了幾十個孩子,事后還毀尸滅跡,不打算承認。不過這些年來,村民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煎熬之中。
馬三爺告訴眾人,如今只有打撈出孩子們的尸骸,將其重新下葬,日夜供奉,消除他們心中的怨念,村子才會恢復太平。眾人聽后面面相覷,經過商量后一致決定,同意馬三爺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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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半個多月的打撈,所有的尸骸都被撈了起來,并被安葬在了村外的一片荒地上。村民們集體跪在墳前,請求這些孩子們的原諒。經過一年多的供奉,那口井的周圍再也沒發生過什么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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