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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我是胖胖。
魯迅先生寫過一句話:
“搗鬼有術,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來無有。”
古人謂之生財有道。
可今天,在一些角落,道早已不值一提,只剩下術。
至于緣由,也無甚深奧,只不過是世道人心走到了這一步。
道者,利有所止,術者,利無所憚。
道以立身,術以取巧,失道而逐術,利或可得,終必傷人害己罷了。
往日輕言德言操守的人不知凡幾,只是到了真有取舍之時,多半仍是向術屈服,而不肯守住本該守住的那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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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源自最近發生在云南大理的一樁租車糾紛。
一個在大理旅居的外地人,為了方便幾天出行,花三十塊一天,從一家租車公司,線上合租了一臺新能源汽車。
當天晚上,他們把車停在住所附近的路邊,睡覺時大概也不會想到,麻煩是從熄火之后才開始的。
第二天下午,還車時,驗車的工作人員指出,車輛右后方保險杠漆面出現損壞,需要按照租車協議進行賠償。
合同寫得明明白白:
租期內產生的損壞,由承租人承擔。
賠償標準同樣清清楚楚:
漆面損傷一千元。
兩個人求情,講自己也是普通打工人,最終談下來,賠了六百。
戲演到這一步,我估摸放在很多人身上,恐怕只是心里罵一句倒霉,然后認栽走人。
可回到住處之后,合租的孫先生發現,隔壁工廠裝有監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畫面顯示,一名戴著帽子和口罩的男子,順著車牌找到他們租的那輛車,在車尾蹲下,花了四分鐘時間,劃傷了車身。
他報了警。
警方調取了工廠的監控,才把事情的前半段補全。
當事游客一眼就認出,這位戴帽子、戴口罩的神秘人,正是他們租車時見到的那名員工,也是第二天負責給他們驗車、核損、收錢的那個人,衣服都沒換。
事情到這已經不言自明:
車行的車裝了GPS,按理說,這本來是為了方便調度管理的工具,卻悄然變成了鎖定目標的導航。
夜深人靜時,有人循著定位出門劃車,天光大亮時,再由同一個人扮演驗車員,拿著合同和標準,堂而皇之地把損失算到客戶頭上。
如此訛詐,要胖胖說,或許是被反復驗證安全后,才被規模化復制的產業鏈。
后續,警方已經立案,涉事員工也被行政拘留12日、罰款800元。
照理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至少該承認這是嚴重的違信行為,企業應當反思內部管理和風控,給受害者一個體面的道歉,再給出一個清晰的交代。
可后續的走向并沒有如此操作,租車行負責人一邊聯系當事人,提出退還此前的六百元賠償,一邊附加條件:
錢可以退,但前提是不再以任何理由、通過任何渠道追究責任。
潛臺詞其實很簡單,不想將此事鬧大!
當事人覺得這樣的條件不合理,所以沒有收下這筆帶尾巴的退款。
此外,公司對外的說法也值得一品:
劃車者只是兼職代駕,是個人行為,已經被行拘,等公安機關處理完以后,該工作的還是要工作,有需要跑代駕的時候也會叫他,這種很正常。
當一個企業的負責人,面對員工利用內部信息、故意破壞公司資產、聯手合同去索賠客戶的行為時,第一反應不是零容忍,而是輕飄飄一句這種很正常,那么,胖胖就不免要問一句:
這真只是個人行為嗎?有沒有人指使?有沒有默許?有沒有縱容?
有沒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只要不被抓住,就算是靈活經營,只要還能繼續賺錢,就不必談什么原則?
用大腿想一想就知道,一個正常的企業,看見員工這樣干,第一件事應該是切斷關系,第二件事應該是徹查內部漏洞,第三件事才是對外解釋。
可現在呈現出來的邏輯卻恰恰倒過來:
不是惡不可原諒,而是企業舍不得放棄這個“可用之材”,一切照舊!
那,又是誰在他行動之前,就已經幫他算好了風險與收益?
胖胖不敢妄下定論,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比違法本身更可怕的,是面對違法如此堂而皇之的態度。
像這一次之所以真相大白,恰恰是剛好因為對方恰好報警了,監控恰好拍到了,警方恰好調取了,全程恰好串聯起來了。
那在無數沒有監控、沒有證據、沒有時間維權的場景里,之前有沒有類似的事情有沒有發生過?
我們并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樣的事情,恐怕絕不只是某個人,某個夜晚里,僅僅一次的沖動!
卡夫卡說,在生活中,一切都有它存在的意義,都有它的任務,這任務不可能完全由別的什么東西來完成。
如果我們以目的來衡量人的行為,而目的本身已經鄙陋,那么,不管過程多么合規,外表多么體面,本質都不過是在為卑劣尋找合法外衣而已。
你根本不知道,像上述這些損失有多少是自然發生的,又有多少是被設計出來的。
寫到這,我想了想,或許每一個正常的人,都不希望把一個鼓勵狡詐、獎勵欺騙、褒獎心術不正的土壤,留給下一代。
當越來越多的人發現,守規矩不一定會被獎勵,但投機取巧往往能帶來立竿見影的收益,若以此奉為圭臬。
那么市場失去的,就不僅是一點點信譽,而是在失去做人的基本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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