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窗外最后一縷夕陽緩慢滑落,我忽然想起那一聲聲奶聲奶氣的“爺爺”“奶奶”,或是“外公”“外婆”,仿佛還能繞在耳邊,卻已經走遠。很多六十后想必都懂,這份溫暖,如今只剩下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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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孩子黏人得不行,總纏在大人身邊。他們會把最甜的一顆糖果悄悄塞給你,也會端著一杯水咧開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大聲喊:“我最喜歡外公!”那一刻,所有的付出都變得值得。你的肩膀,是他們最安全的依靠,你的呵護,是他們小小世界全部的愛。
可時光終究被日歷撕得支離破碎。孩子們長大了,該上學的上學、該成家的成家,他們有了自己的朋友、戀人和家庭。你早就習慣了清晨為他們準備早餐,夜里把被角掖好,而現在,留給你的,只剩下關閑的房門和周末偶爾傳來的電話:“媽,我很忙,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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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個空落的午后,你聽見鄰居說起自家孫子買的新手機,心里泛起酸楚。你亦曾教你的孩子騎車,陪他們數星星,費盡心思想讓他們過得好。可是如今,他們的幸福仿佛和你無關。甚至偶爾見面,碰到孩子低著頭刷手機,或忙著和朋友安排聚會,那種被世界輕輕遺忘的失落感,讓人不知如何訴說。
身邊的老朋友大多遇見過同樣的尷尬。有的感嘆,小時候的孩子把所有親昵都揮霍在你這里,長大后視你如路人。阿姨在小區散步,聊起孫子的事,常常紅著眼眶告訴我:“每年春節才見一回,來了也就吃吃飯,瞅兩眼手機,走的時候連句好好照顧自己都沒有。”一瞬間,她的聲音變得無比脆弱。我懂她的失落,那不是埋怨,是深愛后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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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變化,其實是一代又一代的輪回。我們年輕時也曾拼命向前沖,渴望有屬于自己的天地,無暇回頭看父母苦心的付出。當年覺得父母嘮叨,現在才明白,那是他們最溫柔的守候。
最心酸的是,老人們付出了一生,到了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時候,曾經圍著膝下打轉的孩子卻悄然離開了。甚至有的人,只有在朋友圈里,才知兒女最近去了哪里。患病時,才發現原來生活里的大事小情,也只能自己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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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有沒有發現,六十后這一代,仍然固執地用自己的方式守著對家人的牽掛。哪怕孩子再忙,也總是幫著收拾新房,操心他們的身體和工作。即使明白陪伴越來越奢侈,也還是嘴硬地說:“不要管我,我挺好的。”
親人成年的這一刻,與你的世界仿佛畫上界限。你沒法再闖進他們的生活像以前那樣參與一切,而孤單和寂寞,往往只能藏在心里。但真心不會因為距離變淡,盡管有人說,家不過是孩子們旅途中短暫的驛站,可這站,總是亮著那盞希望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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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阻止時間流逝,不能捆綁兒女停留在身邊。但六十后們,依然用含蓄和笨拙的愛,用不斷問候的話語,默默把對家庭的責任承擔到底。
寫到這里,我想對所有六十后說一聲理解。在孩童成長、獨立的背后,我們都做到了彼此愛的極致。孩子們總會有自己的生活,那些曾經叫得最甜的“爺爺”“奶奶”,當成年的兒女帶著他們的世界遠行,我們也可以嘗試為自己而活,把余生過成一本厚重的書。別等生活給予答案,珍惜眼前的日光和笑臉,別讓夢想只停留在年輕的日子。
哪怕老去,也要溫柔以待自己。因為你真的,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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