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賤丫頭,你是不是在外面偷男人了?”
“喪門星!你年紀輕輕就不檢點,又丑又臟,以后誰還肯要你?賣不出去我還怎么收彩禮?”
她再度沖上來朝著我的臉、后腦勺便是一頓猛打。
一時間,我分不清哪里更痛,只覺得渾身冒冷汗,目眩耳鳴。
我被母親強行拖回了房間,她一把將我扔在地上,然后搶走了我的手機。
“最近你就安分地待在家里,什么時候餓死肚子里的野種,再什么時候出去吧!”
她說到做到,第二天就換了門鎖,將我鎖在家中,不給飯吃。
肚子疼得厲害,我蜷縮在床上,意識逐漸模糊。
我會死嗎?
可我不想死。
死的又憑什么是我?
一股強大的恨意支撐著我爬了起來,新換的門是防盜門,以我此刻的氣力根本砸不開。
腿肚子在不停打顫,如果再不求救,我會死在房間里。
趁著還有些力氣,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純白體恤,然后用剪刀戳破手指,在體恤上面寫下了“SOS”。
這里是學區房,只要有人看見,我就可以得救。
我舉著白體恤,眼前陣陣發黑。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電鋸破門的聲響。
眼前黑麻麻一片,我看不清來的是什么人,只知道有人在我耳邊說。
“別怕,我們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啊……
我放心地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時,我的眼前一片潔白,鼻尖的消毒水氣味都變得異常好聞。
我得救了。
“孩子病得這么嚴重,你是怎么做母親的?”
“這么大的姑娘了,你還把人關在家里,連手機都不給,出了事怎么辦?”
一身警服的叔叔面色嚴肅。
母親挨了訓斥,她苦著一張臉,開始唉聲嘆氣地訴苦。
“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我命苦啊,本來就有高血壓,還得起早貪黑地賺錢養家。養個女兒又不省心,我想著畢業了讓她打個暑假工,為家里分擔分擔,結果她不好好上班,反而小小年紀不檢點,除了把她關在家里,我能怎么辦?”
她一盆接一盆地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瞬間落了淚,哭得委屈又可憐。
“警察叔叔,我一天打14個小時的工,每天除了睡覺就是上班,而且我一向潔身自好。”
我說完又看向母親。
“媽媽,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解釋?我明明沒懷孕。”
見我醒后,護士姐姐過來溫柔地喂我喝水。
她聽了全程,臉色有些不好看。
“警察同志,我得向您說明一件事,這小姑娘送來的時候,渾身都是傷,從頭到腳,大大小小數不清的淤青,臉上還有血點,明顯是皮下出血。”
護士姐姐話音落下,警察叔叔神色更加嚴肅,他的語氣都變得冷凝。
“劉女士,徐婷同學還未成年,你家暴未成年子女,我們是可以以故意傷害罪起訴的。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罪,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警察叔叔聲音洪亮,說得義正言辭。
病房門口看熱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開始七嘴八舌,對著母親指指點點。
晚來的父親一來就挨了警察叔叔的訓斥,還被圍觀群眾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他垮著臉,咬牙切齒罵母親。
“我前腳剛走,你后腳就在家里虐待女兒,我怎么娶了你這么個蛇蝎毒婦!”
警察叔叔像座塔,穩穩立在病床前。
父親對著母親便是劈頭蓋臉一通訓斥。
“你是豬腦子嗎?她一天上14個小時的班,哪來的時間交男朋友?你能不能不要一天沒事找事?”
我垂下眼眸。
父親一直知道母親在故意找茬為難我,只是沒有影響到他的利益,所以他選擇裝聾作啞。
母親被他罵得抬不起頭。
“警察同志,你放心,以后我不會讓任何人虐待傷害我的女兒!”
父親連連保證。
警察叔叔教育過他后,看向我溫聲安撫。
“小姑娘,別怕,安心養病,我會常來看你的。”
然后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叮囑護士。
“有任何異常情況都要及時報警。”
一時間,父母的臉色青白交錯。
父親咬著牙,眼神不善地盯著母親。
“你當了這么多年的保姆,伺候人也有經驗,這段時間,你忙完雇主家的事,就煮些補湯來醫院照顧女兒。”
母親委屈地紅了眼,還沒開口就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她不甘地止了聲。
我沒指望母親能來照顧我,反正醫院食堂的飯菜肯定清淡又營養。
可她第二天卻拎著保溫桶來了醫院。
我還輸著液,瞬間渾身僵硬,防備地盯著她。
“一個急性腸胃炎,你還裝得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真是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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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罵罵咧咧地掀開保溫桶,一股辛辣的氣味鉆入鼻息。
我看著濃油赤醬、裹滿小米辣的豬蹄,皺著眉直往后躲。
“醫生說我要忌辛辣,豬蹄就不吃了。”
“不吃?”母親兇相畢露,“老娘花了這么多功夫弄的,你敢不吃試試!”
她說完便按著我,隨手抓起一塊肥肉就往我嘴里塞。
只是瞬間,肥肉順著食管滑入胃里,吃得急,我嗆得打了好幾個噴嚏,喉嚨跟胃里火辣火燒,我疼得直掉眼淚。
現在是中午,值班的護士本來就少,母親按著我,一連灌了好幾塊肥肉,我疼得渾身直冒冷汗,眼淚糊了一臉,根本沒力氣求救。
“你在做什么!”
一聲厲喝炸響,母親朝門口望了一眼,便大驚失色。
“你,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警察叔叔氣得臉色發黑,他當即打電話叫來了父親,對著兩人便是劈頭蓋臉一通訓斥。
這時吃過午餐的病友開始回來,他們聽了全程,拉著嗓門義憤填膺。
“這兩口子心多黑啊,可憐了閨女,被爹媽打得住了院,還要被逼著吃辣椒燉豬蹄。”
“就是,心腸這么壞,老天爺怎么沒一道雷劈死他倆!”
更有甚者追著警察問,能不能把這喪良心的兩口子送去蹲大牢。
警察叔叔發出了最后警告。
父親丟了面子,臉色漲紅,送走警察后,反手就甩了母親一巴掌。
“你要是再敢犯賤,別怪我不客氣!”
警告完母親,父親神色不自然地扯著嘴角安慰我。
“徐婷啊,這種情況你媽不會再犯了。你看,咱們是一家人,有什么委屈可以關起門來再說,別動不動就報警,讓人看笑話。”
有了父親的警告,母親安分了許多。
她沒再想方設法地作妖,我過了一段太平日子,吃飽睡好,竟然胖了許多。
出院的時候,護士姐姐拉著我給我留了電話。
“婷婷啊,有事給姐打電話。”
看著護士姐姐認真的模樣,我瞬間紅了眼眶。
這悲催的人生,總算沒有讓人徹底絕望。
我有些舍不得離開,直到走出醫院,我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今天的母親,安靜到有些異常。
我掃了她一眼,只見她眼眶泛紅,眼底還有烏青,竟憔悴得厲害。
我心底很疑惑。
直到深夜起來上廁所,我看見母親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眶通紅,抱著明顯不屬于她的手機一臉失魂落魄。
我猛地恍然。
上輩子好像就是這個時候,家里開始雞飛狗跳。
想起緣由后,我瞬間有了主意,而后主動湊過去。
“媽,你怎么了?”
我一問,母親便掉了淚,開始哭訴自己的不容易。
“我十九歲就嫁給了你爸,為他生兒育女,辛苦打工幫他減輕負擔,我不求他能讓我穿金戴銀,對我好就夠了。可他為什么要背叛我?”
她抱著膝蓋,許是怕吵醒父親和徐錦程,開始嗚嗚咽咽的哭,聲音壓得又低又小。
我取過手機,開始翻看那個備注“老婆”的聊天框。
很顯然,那個備注“老婆”的女人不是母親。
聊天記錄中,父親不再沉默寡言,會關心那個女人的身體健康,給她買花買化妝品轉錢。
這都是母親沒有的待遇。
他還向那個女人抱怨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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