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深處的堅守與傣寨清歡:西雙版納的自然與傳承
![]()
汽車駛過景洪市區的林蔭道時,風里裹著雨林的濕潤與竹篾的清香 —— 不是攻略里 “熱帶風情” 的刻板標簽,是植物園晨光中浮著王蓮的湖面,是納板河正午掠過雨林的風影,是曼掌村暮色里立著的竹樓,是龍得湖星夜下棲著的禽鳥,是這些景觀背后,守護者掌心的溫度。七日的穿行像展開一卷浸過瀾滄江水的貝葉,每一頁都寫滿西雙版納與光陰相守的密碼:一頁是雨林的綠,印著養護員的足跡;一頁是茶山的翠,刻著護林員的掌溫;一頁是傣寨的青,凝著傳承人的匠心;一頁是濕地的藍,藏著監測員的指痕。
中科院西雙版納熱帶植物園:晨光中的王蓮與草木
![]()
植物園的晨光還沒漫過水生區的木棧道,植物養護員老巖的膠鞋已經沾了露水。“要趁日出前查王蓮,晨露潤時能看清葉片的紋路,這‘水中王者’是雨林的魂,得細護。” 他的藍布工作服沾著腐殖土,帆布包里揣著本翻得起毛的《熱帶植物養護日志》,那是守護這片 “植物基因庫” 的第二十六個年頭。
![]()
跟著老巖往水生區深處走,腳下的木板被晨霧潤得發亮,空氣里混著王蓮的清香與腐殖土的濕潤,遠處的榕樹園在霧中若隱若現,溪水順著石縫漫過來,在王蓮池里漾起細碎的漣漪。老巖忽然停在一處王蓮旁,指著水面巨大的綠盤:“這是亞馬遜王蓮,葉片直徑能達兩米,能承重六十公斤,2022 年暴雨沖垮了池邊護欄,我們連夜搭建臨時圍擋,才保住這批剛展葉的幼苗。” 他蹲下身,從包里掏出個竹制小耙,輕輕撥開葉片下的落葉,“以前游客愛踩進淺水區拍照,現在每個池邊都有‘護葉惜水’的提示牌,上周還有學生來畫王蓮,說要把‘雨林綠盤’貼在教室墻上。”
![]()
走到榕樹園的 “獨樹成林” 景觀旁,晨光里忽然掠過一群太陽鳥,老巖翻開那本泛黃的日志,扉頁上貼著張褪色的照片:“這是 2000 年的榕樹群,那時氣生根稀疏,我們用牽引繩輔助扎根,現在已經形成百柱成林的奇觀。” 他指著不遠處的生態監測儀,“以前有人偷偷挖取附生植物,現在裝了紅外監控,上個月還阻止了一起試圖采摘王蓮花的行為。” 晨光漸盛時,朝陽從樹梢后探出頭,金光照在王蓮的葉片上,像給翠綠的圓盤綴了層碎金。
![]()
老巖從包里取出個布包,里面裝著幾粒褐色的王蓮種子,外殼泛著溫潤的光澤:“這是去年從成熟王蓮上采的,能留到明年播種,給你留著,記著草木的韌。” 我捏著堅硬的種子,指尖還能觸到晨露的清涼,忽然懂了植物園的美 —— 不是 “熱帶植物園” 的虛名,是王蓮的闊、榕樹的蒼、老巖的守,是西雙版納把最鮮活的光陰,藏在了晨光里的草木間。返程時,他還在給王蓮葉片清理雜物,竹耙靠在木棧道旁,風掠過湖面的聲響,混著鳥鳴,成了晨光散盡后最清亮的旋律。
納板河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正午的雨林與生態
![]()
從植物園驅車西北行二十五公里,納板河的陽光已在雨林上空鋪開金輝。護林員臘松的膠鞋已經沾了松針,手里的砍刀夾著枯黃的藤蔓,“要趁正午修雜木,日頭足時能看清病枝的紋路,這雨林是滇南的綠肺,得細看。” 他的迷彩服沾著樹脂,帆布包里裝著《雨林巡護手冊》,那是守護這片 “原始雨林秘境” 的第二十二個年頭。
![]()
順著雨林的步道往里走,風里裹著龍血樹的清香與泥土的濕潤,成片的參天古木像列隊的衛兵立在山坡,偶爾有獼猴的身影從枝椏間閃過。臘松忽然停在一棵粗壯的高山榕前,指著樹干上的編號:“這是‘雨林壽星’,樹齡超百年,2019 年臺風刮斷了側枝,我們用苔蘚包裹傷口,纏了半年才穩住長勢,現在每年還能抽出新葉。” 他蹲下身,從包里掏出個小鏟子,輕輕撥開樹下的落葉,“這是腐殖層,能給植物提供養分,以前有人來挖野生菌,現在我們組織護林員輪班巡邏,上個月還救助了一只受傷的小麂。”
![]()
走到保護區的瞭望塔旁,正午的風掀起臘松的衣角,“嘩啦啦” 聲混著松濤的聲響掠過耳畔。“這納板河以前有村民偷偷盜伐,我們三代護林人守了三十年,才保住這連片的原始雨林,” 臘松摘下草帽扇了扇,“以前有獵戶來捕獵,現在我們設了生態監測點,還和周邊村寨一起宣傳護林知識,上個月有環保組織來考察,說這是‘熱帶生態保護的典范’。” 他指著不遠處的育苗區,“那是培育珍稀植物的地方,我們選的‘納板河 1 號’紅木樹種,比普通品種耐旱三成,今年種的苗明年就能移栽。”
![]()
正午的陽光穿過枝葉縫隙,在步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臘松從包里取出個紙包,里面裝著幾粒飽滿的雨林果實,外殼泛著淺褐:“這是今年剛熟的蘋婆籽,能種出挺拔的幼樹,給你留著,記著雨林的茂。” 我捏著沉甸甸的種子,指尖還能觸到陽光的溫度,忽然懂了納板河的美 —— 不是 “自然保護區” 的噱頭,是林木的密、溪流的清、臘松的守,是西雙版納把最壯闊的光陰,藏在了正午的雨林間。日頭偏西時,他還在給幼苗澆水,砍刀靠在樹干旁,風掠過雨林的聲響,成了壩上最安穩的節奏。
曼掌村:暮色里的竹樓與傳承
![]()
從納板河驅車東南行四十公里,曼掌村的暮色已染黃了竹樓的輪廓。傣族竹編傳承人玉香的傣裝已經沾了竹屑,手里的篾刀削著青竹,“要趁日落前整理竹篾,暮色里能看清纖維的韌性,這竹編是傣寨的根,得細看。” 她的靛藍傣裝沾著竹青,竹籃里裝著《竹編技藝筆記》,那是守護這項 “非遺活化石” 的第三十個年頭。
![]()
順著村寨的石板路往里走,風里裹著竹香與糯米的清甜,成片的干欄式竹樓像安靜的衛士立在河畔,偶爾有孩童的笑聲從竹樓間傳出來。玉香忽然停在一處竹架旁,指著晾曬的竹篾:“這是‘傣家青篾’,要經過泡、曬、削、刮四道工序,2020 年洪澇沖毀了竹編作坊,我們在老竹樓里重新搭起工架,才保住這批準備教徒弟的材料。” 她蹲下身,從竹籃里掏出一段編到一半的竹席,“以前年輕人不愛學這慢手藝,現在我在自家竹樓設了傳習點,免費教村民編織,上個月還有大學生來記錄技藝,說要把‘傣家竹語’放進非遺檔案。”
![]()
走到村寨中央的大榕樹下,暮色的風掀起玉香的包頭,“沙沙” 聲混著遠處的溪流聲掠過耳畔。“這曼掌村的竹編有上千年歷史,以前家家戶戶都靠竹編過日子,” 玉香抬手摸著身旁的老竹椅,“以前有人用塑料品替代竹器,現在我們教大家編新式竹籃,既實用又好看,上個月還有鄰村村民來拜師,說要把這手藝傳下去。” 她指著不遠處的竹棚,“那是我教徒弟的地方,我們用本地的慈竹,編出來的器物堅韌耐用,現在村里老人小孩都能露兩手。”
![]()
暮色漸濃時,夕陽從竹樓的飛檐后沉下去,給竹篾鍍上了層金紅。玉香從竹籃里取出個小巧的竹編掛件,上面編著細密的花紋:“這是今早剛編的,用的是最細的篾絲,給你留著,記著傳承的暖。” 我捏著溫潤的竹編,指尖還能觸到竹纖維的紋路,忽然懂了曼掌村的美 —— 不是 “傣族村寨” 的虛名,是竹樓的靜、竹編的巧、玉香的守,是西雙版納把最溫潤的光陰,藏在了暮色的傣寨間。離開時,她還在給徒弟示范編法,篾刀靠在竹架旁,風掠過竹梢的聲響,成了暮色里最溫柔的旋律。
龍得湖濕地:星夜的禽鳥與碧波
![]()
從曼掌村驅車東行三十公里,龍得湖濕地的星子已綴滿湖面的蘆葦梢。濕地監測員小楊的登山鞋已經踏遍了每一段湖岸,“要趁星夜查鳥巢,露水重時能看清棲息的禽鳥,這濕地是飛鳥的家,得細護。” 他的沖鋒衣沾著水草,帆布包里裝著《鳥類監測日志》,那是守護這片 “禽鳥天堂” 的第十三個年頭。
![]()
順著濕地的木棧道往上走,風里裹著水草的清香與湖水的清涼,岸邊的蘆葦在月光下泛著銀輝,偶爾有夜鳥的低鳴從蘆葦叢里傳出來。小楊忽然停在一處觀測點旁,指著湖面的浮葉:“那是水雉的巢,2021 年暴雨淹沒了大片棲息地,我們連夜搭建人工浮島,才讓這些‘凌波仙子’留了下來。” 他蹲下身,從包里掏出個紅外相機,輕輕調試角度,“這是監測鳥類活動的,以前有人來湖邊捕魚,驚擾了禽鳥,現在我們設了禁漁區,上個月還救助了一只受傷的紫水雞。”
![]()
走到濕地中央的觀鳥亭旁,星夜的風掀起亭簾,暖黃的燈光從亭內漏出來,在湖面上投下斑駁的影。“這龍得湖有五十多種鳥類,其中三種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小楊抬手指著星空下的鳥群,“十年前有人來湖邊燒烤,污染了水質,我們清理了湖底的垃圾,種了水生植物凈化水質,現在每天都有候鳥來這里棲息,說這是‘最安全的家園’。” 他指著角落里的監測設備,“那是水質監測儀,每天都會記錄湖水的變化,確保鳥類的生存環境。”
![]()
星夜漸深時,螢火蟲從蘆葦叢里飛出來,點點微光繞著觀鳥亭轉,像撒了把碎星。小楊從帆布包里取出個羽毛標本,上面留著清晰的紋路:“這是撿的水雉換羽,沒有傷害鳥兒,能看出它的羽毛特征,給你留著,記著生命的靈。” 我捏著輕柔的羽毛,鼻尖縈繞著水草的氣息,忽然懂了龍得湖的美 —— 不是 “濕地景點” 的虛名,是湖水的清、禽鳥的靈、小楊的守,是西雙版納把最靈動的光陰,藏在了星夜的濕地間。離開時,他還在記錄監測數據,紅外相機靠在亭柱旁,風掠過湖面的聲響,成了夜色里最溫柔的旋律。
![]()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