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1945年3月10日那天一大早，馬里亞納群島的美軍基地里亂成了一鍋粥。
第一批B-29轟炸機歪歪扭扭地降落后，那些早就準備好慶祝勝利的地勤人員，卻被一股怪味給硬生生逼退了。
那味道并不是大家熟悉的汽油味或者火藥味，而是一種混合著燒焦的木頭和某種說不上來的“烤肉”惡臭。
這股味兒簡直就像是長在了飛機的鋁皮上，甚至鉆進了飛行員的皮夾克縫隙里。
幾個剛爬出機艙的年輕機槍手，臉色慘白，還沒來得及說話，跪在跑道邊就開始劇烈嘔吐。
那一晚，他們沒扔原子彈，卻在東京干了一件比核爆還嚇人的事。
這就不得不提那個叼著雪茄的狠人——柯蒂斯·李梅。
后世很多軍迷提起他，都覺得這人就是個冷血機器，有時候，最狠的屠夫不拿刀，他拿計算器。
把時間往前推幾個月，美國空軍其實挺憋屈的。
雖然在歐洲那邊把德國人打得找不著北，但在太平洋戰場，面對日本這個“硬骨頭”，美軍的高科技竟然有點水土不服。
當時美軍玩的是“高空精確轟炸”，開著B-29在幾千米高空往下扔炸彈，想精準點殺日本的兵工廠。
結果呢？
簡直是大翻車。
日本上空那該死的噴射氣流，把炸彈吹得滿天亂飛，命中率感人，這就好比你拿著狙擊槍去打一只在暴風雨里亂飛的蒼蠅。
這時候，李梅來了。
這哥們在同僚眼里就是個瘋子，他到任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研究空氣動力學，而是趴在桌子上研究日本人的房子。
他發現了一個讓美軍一直忽略的致命細節：日本的工業體系跟德國完全不一樣。
德國那是正兒八經的大工廠流水線，而日本搞的是“螞蟻搬家”。
你以為下面是一片居民區？
在李梅眼里，那是一座打散了的兵工廠。
張三家后院在磨螺絲，李四家客廳在組裝飛機儀表，王五家臥室在卷彈簧。
這種“散裝軍工”體系，讓美軍的高空轟炸完全成了笑話。
李梅一拍桌子，既然找不到工廠，那就把這片“工業區”連鍋端了。
于是，一個讓所有人頭皮發麻的計劃誕生了。
李梅下令：把B-29上面那些死沉死沉的防御機炮、彈藥全拆了，甚至連油都少加點，騰出空間全部裝上M69燃燒彈。
這在當時看來簡直就是送死。
沒了機炮，轟炸機就是空中的活靶子；還得低空飛行，這高度哪怕地面的步槍都能構得著。
但李梅這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賭對了人性，也算準了日本的家底。
他知道日本人晚上幾乎沒有防空能力，而且那些密密麻麻的木頭房子，簡直就是天然的柴火堆。
這不叫賭博，這叫拿著幾千名飛行員的命，去換一場必贏的屠殺。
1945年3月9日晚上，死神都沒那個空閑去磨鐮刀了。
334架B-29像一群黑色的蝙蝠，壓低到了離地只有1500米的高度。
那時候東京的老百姓還在睡夢中，根本不知道頭頂上懸著什么。
彈艙一開，無數根管子像下雨一樣落下來。
這些玩意兒落地后不是炸開，而是噴出一種粘稠的凝固汽油。
這東西最邪門的地方在于，它不是“燒”過來的，而是像水一樣“流”過來的。
你想想，那種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的火，沾著什么燒什么，撲都撲不滅。
當時東京也沒啥像樣的防空洞，老百姓一看起火了，第一反應是救火，或者往河里跳。
但這回，老經驗成了催命符。
大火瞬間形成了一種恐怖的“火風暴”，整個街區的氧氣幾分鐘內就被抽干了。
很多人身上連個火星子都沒有，直接就是缺氧憋死的。
最慘的是那些跳進隅田川避難的人。
因為火勢實在太大了，整條河的水竟然被煮沸了。
你沒聽錯，是煮沸了。
就這一晚上，將近10萬人沒了，這效率比后來的原子彈還高。
這事兒吧，越想越覺的恐怖。
原子彈那是一瞬間的事，兩眼一黑就完事了。
但“李梅燒烤”是一場漫長的、沒有盡頭的凌遲。
李梅這人也是個狠角色，東京炸完沒停手，拿著紅藍鉛筆在地圖上畫圈，名古屋、大阪、神戶，一個個輪著來。
美軍甚至還玩起了心理戰，提前空投傳單，告訴日本人：明天我要炸哪座城，你們趕緊跑。
這種殺人誅心的玩法，讓整個日本社會的心態徹底崩了。
800萬人流離失所，也就是當時日本十分之一的人口變成了乞丐。
死神在那段時間，估計都得累出工傷。
但最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都炸成這樣了，日本居然還沒投降。
按理說，家里都被燒成白地了，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該止損了。
但當時的日本軍部已經徹底瘋魔了，喊出了“一億玉碎”的口號。
他們在廢墟上訓練婦女和小孩，拿著竹槍去練刺殺，準備跟即將登陸的美軍坦克拼命。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真把美國人給整怕了。
美軍高層一算賬，如果要強行登陸日本本土，起碼得填進去100萬條美軍的性命。
面對這么一個已經失去理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對手，李梅的火攻雖然狠，但似乎也打不斷他們最后那根瘋狂的神經。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后來必須得扔那兩顆原子彈。
1945年8月，廣島和長崎騰起的蘑菇云，終于讓日本皇室找到了一個下臺階的理由：不是我們打不過，是對方用了“超越人類認知”的黑科技。
說到底，這場戰爭打到最后，已經沒有贏家了。
李梅晚年說過一句話：“如果戰爭我們輸了，我一定會被當作戰犯審判。”
他心里門兒清。
那50萬在火海里變成灰燼的平民，還有那800萬滿大街游蕩的難民，其實都是為那個瘋狂時代的野心買單。
1990年10月1日，柯蒂斯·李梅因心臟病發作去世，終年84歲，直到死那天，他也沒對那場大火說過一句抱歉。
參考資料：
[美]理查德·羅茲，《原子彈的誕生》，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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