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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運周那頭,更讓黃維堵心。兩人本是黃埔校友,1938年武漢保衛戰時就混熟了,廖的哥哥還是黃維的同期生,拉近了距離。抗日幾年,兩人合作默契,黃維把廖當自家兄弟。到了淮海,廖的師在兵團里擔著重任,黃維還特意叮囑他頂住,誰知11月27日,廖率部起義,直接撕開防線。黃維的整個部署亂套,兵團很快就崩了。他后來想,這份信任砸得太碎,碎到晚年還撿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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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惠南眼見父親晚年那股子倔勁,總在政協會議上冒出來。一次會場,黃維瞅見郭汝瑰走過,腳步一頓,眼睛直勾勾盯著,眉頭擰成疙瘩。她知道,父親對郭的意見是戰略層面的,那方案改動毀了兵團的生路。可比起郭,對廖的怨更深一層,因為廖就在眼皮底下,抗日時那份交情,轉眼成背叛。黃維私下說,廖的起義不光是軍事打擊,還砸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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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北京黃埔同學會,黃維從一邊走,廖從對面來,兩人對上眼,黃維脖子一梗,沒吭聲,就那么盯著廖半天。黃惠南拉他走,他才動身。那一刻,她感受到父親的復雜,不是單純的恨,而是夾雜著舊日情分的糾纏。父親后來提過,廖的哥哥是自己同學,這層關系本該是鐵板,可戰爭把一切攪渾了。他不否認廖有自己的選擇,但那痛楚像根刺,拔不掉。
黃維在政協干了幾年,第五第六屆委員,當了常委。工作上他認真,幫著編國民黨戰史資料,可一翻到淮海那段,總得停頓。朋友勸他別記仇,他搖頭,說賬得弄明白。郭汝瑰那邊,黃維知道他是學者了,還在軍科院研究戰役,可見面時總冷著臉。黃維覺得,郭的舉動雖是為大局,但對他個人來說,就是場災難。晚年他身體漸弱,心臟問題冒頭,可這份執念沒松。
黃惠南回憶,父親對兩人的態度有細微差別。對郭是高層算計的惱火,兩人本不熟;對廖則是近身信任的碎裂,抗日那幾年積累的情誼,全白費了。一次政協分組,黃維和廖同組,他選了遠座,避免搭話。可眼神還是會飄過去,那里面藏著沒說出口的問號。黃維不愛抱怨,但對女兒偶爾吐露,說戰爭殘酷在這些地方,勝敗之外,還有人情債。
1983年第六屆政協,黃維又遇廖,這次沒躲,兩人找空聊了好幾天。從武漢抗日說到雙堆集,從信仰分歧聊到改造經歷。廖講了自己的地下路,黃維聽了,態度軟了。黃惠南沒在場,但父親回家說,終于明白點對方的立場。那次談心后,黃維不再梗脖子,遇見能點頭了。雖說沒成老友,但芥蒂散了些。他后來還托人給兩人送信,內容簡單:無論立場,終究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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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黃維心臟病發,在北京協和走了,85歲。臨終沒張揚,骨灰一半撒湘江,他說自己是湖南人,湘水不嫌敗將。黃惠南后來寫回憶,說父親的耿耿于懷,其實是戰爭留下的疤,提醒大家,歷史不光是勝敗,還有人心的拉扯。郭和廖的角色,讓黃維明白,戰場外有更大的棋局,可他作為棋子,那滋味苦。
特赦后他積極為兩岸事奔走,可內心總有淮海的回音。黃惠南說,父親不恨時代,就恨那兩個具體的人,因為他們讓失敗太私人化了。郭的方案,廖的起義,像兩把鑰匙,鎖住了他的軍旅尾聲。可到最后,他還是選擇了理解,這或許是歲月給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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