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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臺灣。
一個96歲的老人,叫鄧雪桂,抓著電話的手在抖。
電話那頭,是他遠(yuǎn)在湖南長寧的侄子。
他反反復(fù)復(fù)地問,話筒都快攥出水了,就問一件事:
他沒錢了,一分錢都沒有了,侄子還愿不愿養(yǎng)他?
70多年的漂泊,4次風(fēng)光無限的回鄉(xiāng),怎么就落到了這個地步?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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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吧,得從1948年說起。
那時候,湖南長寧羅橋鎮(zhèn)大楓樹村的青年鄧雪桂,才25歲。兵荒馬亂的,為了給家里掙點補貼,他跑去參了軍。
這一走,就跟家里斷了線。
他媽,就在村口那條路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同村的人都說,鄧雪桂八成是死在外面哪個戰(zhàn)場了。
可當(dāng)媽的,心里總有那么一點念想,她不信。
她就這么天天盼,天天哭,在無數(shù)個漫長的夜里,念叨著兒子的名字。日子久了,那雙眼睛,就這么生生哭瞎了。
她看不見了,但還是每天摸索著,到村口去“看”。她“看”著那條路,一看,又是幾十年。
村里的大樹砍了又栽,路上的土換了幾層,她從一個中年婦人,變成了一個干瘦的老太太。
1987年的下半年,老人家躺在床上,最后還是喊著大兒子的名字,永遠(yuǎn)閉上了眼。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等到那個她以為還在路上的兒子。
02
老太太走了,帶著遺憾。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個大兒子,真的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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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雪桂跟著部隊敗退,稀里糊涂就到了臺灣。
這一隔,就是一道淺淺的海峽,可對他們母子來說,比天還遠(yuǎn)。
他心里也苦啊,不是不想家,不是不想媽。剛到臺灣那會兒,他也想過寄錢回家,可兩邊根本不通音信,他一個大頭兵,能有什么辦法?
他就這么在臺灣熬著,從25歲的小伙,熬成了60多歲的老頭。
老太太去世的第二年,1988年,兩岸關(guān)系緩和,終于可以通信了。
鄧雪桂趕緊托人打聽老家的地址,一封信,跨越40年的時光,寄回了湖南長寧。
這封信,被他弟弟,也就是鄧友愛的父親拿到了。
弟弟拿著信,手都在抖。是哥哥的字跡嗎?不,哥哥不識字,是找人代筆的。但這個名字,鄧雪桂,錯不了!
哥哥還活著!
弟弟又哭又笑,可笑著笑著,眼淚又下來了。他跑到母親墳前,把信燒了,告訴她,哥哥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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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回來了,媽卻沒了,這怎么跟哥哥交代?
弟弟做了一個決定。他立馬找人回信,信上的內(nèi)容很簡單,卻撒了一個彌天大謊。他告訴鄧雪桂,家里都好,母親也還健在,就盼著他回來。
他怕啊,他怕哥哥一聽母親沒了,那點回家的念想,也就斷了。
03
鄧雪桂在臺灣那間破舊的小屋里,拿到了弟弟的回信。
當(dāng)他聽到代筆者念出“母親健在”那幾個字時,這個60多歲的老人,當(dāng)場就嚎啕大哭。
媽還活著!媽還在等他!
啥也不用想了,回家!立馬回家!
他瘋了一樣開始籌措路費。他那點微薄的收入,攢了幾十年,也就那么一點點。他全取了出來,換成了船票,換成了給母親、給親人帶的禮物。
1988年,鄧雪桂踏上了回鄉(xiāng)的路。
那張小小的船票,承載了他40年的思念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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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匆匆地趕回了長寧,回到了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大楓樹村。
他見到了弟弟。兄弟倆抱頭痛哭。離家時還是黑發(fā)少年,再見已是白發(fā)蒼蒼。
鄧雪桂抹了把淚,抓著弟弟的手,急切地問,媽呢?媽在哪里?身體好不好?
弟弟低著頭,沒說話,只是拉著他,往后山走。
鄧雪桂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最后,弟弟停在了一個新土包前。
“哥…媽去年剛走…她沒等到你…”
鄧雪桂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僵在那里,一動不動。
幾秒鐘后,他“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沖著那座孤零零的墳,“咚咚咚”地磕頭。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哭不出聲,就只是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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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這40年的不孝,這40年的思念,全都磕給地下的母親。
親戚們圍了上來,拉都拉不住。
他就那么磕著,直到腦門磕破了,鮮血混著泥土,糊了一臉。
04
在母親墳前,鄧雪桂哭昏了好幾次。
等他稍微緩過來,打量著圍上來的宗親們。
那時候剛改革開放沒多久,農(nóng)村還很窮,親戚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穿得破破爛爛。
鄧雪桂再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錢,又看看母親的墳。
他這輩子,沒能讓母親過上一天好日子,沒能在她臨終前盡孝,這是他心里最大的痛。
他看著眼前這幫窮親戚,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他不能再讓老鄧家丟人了。他從臺灣回來,他必須得“風(fēng)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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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掏錢,挨家挨戶地送。這家孩子上學(xué),給錢;那家老人生病,給錢。
他這個“臺灣富商”的名聲,一下就在村里傳開了。
從那以后,鄧雪桂就活在了這個“角色”里。
他前后一共回了4次老家。
每一次,排場都比一次大。
第一次是給親戚送錢,第二次就開始給學(xué)校捐款,第三次干脆掏錢給村里修路…
他把自己在臺灣省吃儉用,從牙縫里摳出來的所有積蓄,全都換成了“衣錦還鄉(xiāng)”的面子,嘩啦啦地撒在了老家的土地上。
鄧家人都把他當(dāng)成了大財主,大恩人。
他弟弟也勸他:哥,別走了,都這把年紀(jì)了,就留在家里養(yǎng)老吧。你沒兒沒女,我們(鄧友愛他們)給你養(yǎng)老送終。
可鄧雪桂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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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次都找借口。
第一次,他嫌村里的旱廁太臟。
第二次,他說臺灣那邊沒有蚊子,村里蚊子太多。
他一次次地“風(fēng)光”回來,又一次次地“狼狽”逃走。
他不敢留下來。
他怕啊。
他怕自己要是住久了,那層“富商”的殼,就會被戳破。
他怕親戚們發(fā)現(xiàn),他根本不是什么大老板,他只是一個在臺灣窮困潦倒的孤寡老兵。
他寧愿把身上最后一件襯衫、甚至鞋帶都留給親戚,只穿著一身單衣上船,也不愿讓他們看到自己真實的窘迫。
05
鄧雪桂在臺灣的真實生活,是啥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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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慘。
他沒文化,沒技術(shù),退伍了也找不到什么正經(jīng)工作,只能打打零工。
他常年蝸居在一個小小的、破舊的平房里。
他一輩子沒錢娶老婆,沒兒沒女,打了一輩子光棍。
到了晚年,他沒有任何收入來源,就靠著當(dāng)局那點微薄的救濟金過活。
那點錢,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每個月也就只夠買20多包香煙。
他連吃飯都成問題,經(jīng)常是炒一鍋菜,就著米飯,能吃一整天。
他住的那間小平房里,最值錢的,就是墻上掛著的幾張照片。
有他父母的遺像,剩下的,都是他去參加別人家紅白喜事時留下的合影。
在所有的照片里,他永遠(yuǎn)都是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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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輩子,沒有一張屬于自己的全家福。
他住的那條老街,比他的年紀(jì)還大。
街上原先住著很多和他一樣的湖南老鄉(xiāng),大家還能聚在一起,用鄉(xiāng)音聊聊天,罵罵人,抱團(tuán)取暖。
可隨著光陰流逝,老鄉(xiāng)們一個接一個地走了。
到最后,整條老街,只剩下鄧雪桂一個湖南人。
他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島”。
他每天吃完飯,還是會下意識地想上街,可剛走到門口,就停下了腳步。
出去,能找誰呢?
他在臺灣生活的時間,比在湖南老家都長,可他一張嘴,還是一口改不掉的湖南鄉(xiāng)音。
他自己都無奈,說他出去說話,別人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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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96歲的老人,守著一間空房,守著越來越短的光陰,往后余生,只剩下一條歸路。
06
2019年,鄧雪桂96歲了。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他不想死在臺灣,不想死了都沒人收尸。
他想回家。
他想落葉歸根,想葬在祖墳里,葬在他母親的身邊。
可他沒錢了。
那4次“衣錦還鄉(xiāng)”,已經(jīng)把他一輩子的積蓄,連帶著他的“面子”,全都掏空了。
他現(xiàn)在,就是個一文不名的窮老頭。
他當(dāng)年“風(fēng)光”無限,撒了那么多錢,幫了那么多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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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們知道,他是個窮光蛋,還會認(rèn)他這個伯伯嗎?
尤其是那個侄子,鄧友愛。
他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拿起了電話。
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了侄子鄧友愛敦厚的聲音。
鄧雪桂抓著話筒,手抖得厲害。
他沒有繞彎子,他只是反反復(fù)復(fù),一遍又一遍地,向侄子確認(rèn)一件事。
他問鄧友愛,他現(xiàn)在沒錢了,一分錢都沒有了,他這個當(dāng)侄子的,還愿不愿意給他養(yǎng)老送終?
他太緊張了,他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這最后一絲回家的希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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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這頭的鄧友愛,是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
他聽著伯伯在電話里一遍遍地詢問,心里也犯了嘀咕:伯伯這是咋了?
但他沒有絲毫猶豫。
他對著電話那頭,用最質(zhì)樸的語言,給出了承諾。
他告訴鄧雪桂,窮也養(yǎng),富也養(yǎng)。
他告訴伯伯,他就是90多歲,100多歲,他都會給他養(yǎng)老送終,就跟對自己的父親一樣。
掛了電話,鄧友愛面對上門的記者,才把心里的“底”給兜了出來。
他指著自家那棟小洋樓,說:“沒有我伯伯的幫助,我家根本蓋不起這棟房子!”
鄧友愛說,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
當(dāng)年,要不是伯伯鄧雪桂那幾次“出手闊綽”,他們兄弟三個,可能連老婆都娶不上。
這份恩情,鄧家記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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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鄧友愛得知,伯伯當(dāng)年支援家鄉(xiāng)的錢,全是他自己省吃儉用攢下來的血汗錢時,這個中年漢子,眼眶都紅了。
他非但沒有嫌棄伯伯貧困,反而更加敬重他。
鄧友愛說,為伯伯養(yǎng)老送終,對他來說,義不容辭。
緊接著,鄧友愛又拿出了鄧家的族譜,翻開了其中一頁。
一個隱藏了幾十年的秘密,浮出了水面。
原來,早在上世紀(jì)80年代,鄧雪桂的弟弟,也就是鄧友愛的父親,在得知哥哥還活著,并且在臺灣無兒無女之后,就做了一個決定。
他把家里最小的兒子鄧友愛,過繼給了哥哥鄧雪桂。
這件事,鄧雪桂本人知不知道,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族譜上,鄧友愛,早就是鄧雪桂的兒子。
鄧友愛說,雖然伯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他會把他當(dāng)親生父親一樣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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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鄧友愛立馬就開始行動了。
他把家里一間空房打掃得干干凈凈,等著伯伯回來住。
他還特地跑到鎮(zhèn)上,訂購了一臺新空調(diào),就等伯伯挑好了房間,立馬就裝上。
鄧友愛還想起了伯伯當(dāng)年的“借口”——旱廁。
他指著院子里的一個小谷倉,說已經(jīng)計劃好了,等伯伯回來,就把這里推倒,改成帶馬桶的廁所。
一定要讓老人家,在老家住得舒心。
村里人商量著,老人回來了,生活費怎么湊?
鄧友愛大手一揮,全包了。
他說兩個哥哥生活也有困難,就不用他們出錢了,他一個人來。
鄧友愛又一次撥通了鄧雪桂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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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訴伯伯,家里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讓他不要有任何顧慮,只要人回來了就好。
這一次,電話那頭的老人,沒有再問“你還養(yǎng)我嗎”。
他只是握著話筒,哭了,哭得像個孩子。
鄧友愛也想起了他的奶奶。
他說,他剛記事的時候,就記得奶奶總是在村子北面那條路上張望。
那,就是當(dāng)年鄧雪桂離開家的路。
老人家從頭發(fā)花白,等到腰都彎了,從大樹砍了又栽,等到眼睛都瞎了,也沒等到那個身影。
幾十年過去了,鄧雪桂終于要踏上這條回家的路。
流浪天涯的游子,無論身處何方,心里始終掛念著故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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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故土,是他出發(fā)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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