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與崇禎黃泉對話

崇禎:闖賊后來剿滅了嗎？

吳三桂:正是被臣剿滅的。

崇禎:西賊呢？

吳三桂：也是被臣剿滅的。

崇禎:宗室安定嗎？

吳三桂:有宗室作亂，被臣親手絞殺。

崇禎:韃虜如何呢？

吳三桂:臣正是病死在北上征討韃虜的途中。

崇禎眼淚汪汪:愛卿真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

崇禎：（拭淚）不想朕自戕之后，天下竟賴卿一力擎天。闖賊既滅，西賊亦平，宗室隱患亦除，連韃虜都……卿實乃大明第一忠臣！朕當年錯看你了！

吳三桂：（跪拜，聲音平靜）陛下過譽。臣不過是盡人臣本分。

崇禎：（忽若有所思）且慢……卿方才說“北上征討韃虜”？那為何朕聽聞，山海關城頭曾飄過滿清龍旗？

吳三桂：（身形微滯）……陛下從何處聽聞？

崇禎：（目光漸冷）這黃泉路上，不僅有殉國的袁崇煥、盧象升、孫傳庭，還有揚州十日里飄來的哭聲，更有個叫朱由榔的年輕人，總在子時喃喃自語“朕的咽喉……好疼……”

吳三桂：（緩緩起身）原以為陛下不知身后事。

崇禎：（苦笑）朕現在知道了。卿剿滅的“闖賊”，是當年朕懸賞萬金求其首級的李自成；卿剿滅的“西賊”，是曾在四川與朕軍周旋的張獻忠部將；卿絞殺的“宗室”——可是永歷皇帝？

吳三桂：（沉默片刻）陛下既已明察，臣無話可說。

崇禎：（長嘆）那你最后……

吳三桂：（突然大笑）最后？最后臣在衡州登基稱帝，國號大周！可惜天命不佑，暴病而亡——這倒沒騙陛下。（笑聲轉冷）陛下可知，臣打開山海關時在想什么？

崇禎：（握拳）想什么？

旁白：忘川河畔霧起，兩個身影漸行漸遠。有鬼吏低語：“判官說，吳三桂該入畜生道?！崩吓泄贀u頭：“他本就是亂世里最狡猾的野獸——先食明粟，再啃順糧，后嚼清祿，終想自成一龍?？上А痹捨串?，彼岸花叢中傳來崇禎嘶啞的追問：“若重來一次……”吳三桂的嗤笑隨風飄散：“臣還是會開關——這天下，早該換種活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