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尋訪盤龍寺
相傳有寺曰盤龍,疑把吾鄉風水封。
游興催生心早動,時機忽至意猶濃。
遺墟可見居深嶺,舊跡難尋據要沖。
河畔濤聲依舊在,山間梵韻已無蹤。
盤龍寺探訪記
與五龍隔江相望的息烽縣境內,藏著一座盤龍寺。相傳此寺為鎮壓五龍龍脈而建,我久聞其名,卻從未得見真容。據熟知的村民說,盤龍寺就在息烽的舊欄、袁家麻窩附近,它與五龍直線距離不過一公里多,奈何烏江河橫亙其間,硬生生將這咫尺之遙,隔成了天涯之遠。長久以來,我總以為這座古寺早已湮沒在歲月的洪流里,蹤跡難尋。
直到村史村事的走訪過程,偶然聽聞盤龍寺尚存于世,前些日子,查看高德地圖,確有一個叫蟠龍寺的地名標注,位置也大體與坊間傳說的位置相符,想必這就是吾鄉人口中的盤龍寺吧,一顆尋訪之心便再也按捺不住。
要去盤龍寺,需先繞道烏江鎮,再沿著烏江至溫泉的公路驅車近十公里才能到達,全程約莫三十公里。這段公路竣工已有數年,我也曾數次駕車途經此地,卻總是行色匆匆,未曾停下腳步,去探尋那藏在沿途的古寺遺蹤。
俗話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想法的人。2025年12月7日,天清氣朗,惠風和暢,恰逢難得的周日閑暇。窩在家里未免辜負這大好光景,我便約了小袁、向老二和矮哥,打算一同出去走走。幾人正商量著去哪兒,我當即提議,不如去息烽的盤龍寺,既能了卻我那樁尋訪古寺的心愿,也能從另一個角度看故鄉的山水,何樂而不為呢。
我的提議剛一出口,便得到三人齊聲附和。說走就走,矮哥當仁不讓坐上駕駛座,我坐在副駕負責引路。一車四人從五龍出發,行至魚塘便左轉駛入近年新通車的鄉間小道,打算抄近路直奔烏江。
車子剛行至魚塘與羊窩嶺之間那段狹窄的村道,便遇上了折返的胡小和與胡老二——兩人本計劃去納雍,不知何故半途而歸。胡小和本就是個愛游山玩水的性子,一聽我們要去尋訪盤龍寺,當即興致盎然,調轉車頭跟在我們身后,一路向著烏江而去。
日頭早已偏西,已近下午時分。小袁提議,不如先在烏江鎮上填飽肚子,再動身去尋訪盤龍寺。眾人一拍即合,車子駛過烏江老高速公路橋,便拐進老收費站旁的烏江風情街。我們在街邊尋了家早餐店,簡單填飽肚子,稍作休整后,便再度啟程,向著盤龍寺的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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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江至溫泉的公路入口,藏在老高速的匝道之間,不熟悉路況的矮哥在老收費站附近兜了一圈,才總算找準了方向。從烏江到安清場的這段路,多半沿江而建,又時時穿行于山嶺之間,車行其上,烏江兩岸的旖旎風光盡收眼底。
駛出烏江老高速路口沒多久,公路便開始蜿蜒向上,越過黔渝快鐵的軌道后,便正式踏入了息烽的養龍司地界。若是在此處稍作停留,憑欄遠眺,烏江集鎮的風貌可一覽無余;鐵路橋、老高速公路橋、老公路橋與新高速公路橋錯落有致,橫跨江面,四座橋梁并立的景致,蔚為壯觀。
只是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訪古探寺,而非流連風景,我們便沒有多作耽擱,繼續沿著公路盤旋而上。不多時,車子便抵達了江土下壩。這里住著十來戶向姓人家,自2018年以來,我或因清明祭祖,或因考察碑刻古跡,曾多次到訪此地。從向家留存的古老碑記中得知,這一帶曾喚作閣老營——傳說昔年有位馬閣老在此修建駐軍營房,軍營所在之地便得名“閣老營”,這個地名一直沿用至今,還漸漸有了營上、營下的區分。我雖早有探尋這段駐軍往事的念頭,卻總因瑣事牽絆未能成行,此番匆匆路過,心中不免又生出幾分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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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過江土下壩,沒多久便到了龍門寨。這地名常聽鄉鄰提及,同屬養龍司管轄。以“龍門”為名,想來定有不為人知的淵源,恰如我的故鄉五龍,地名中也藏著“龍”的印記。而但凡稱作“寨”的地方,多半沉淀著鮮為人知的過往,或許是舊時的村落壁壘,或許是先輩的聚居故事。我雖常有聽聞,也曾數次乘車途經此地,卻始終未曾停下腳步,去探尋這地名背后的深意。
此地毗鄰烏江峽谷,立在公路邊極目遠眺,播州境內的柏楊坪、城上、坑頭諸地盡收眼底。而江畔那處名為馬渡的所在,最是引人遐思。早就聽聞鄰近的大沙一帶,藏著幾座明代古墓,其中一方碑刻錄著武舉吳嘉應的生平——此人本是蜀地人士,曾官拜千總,奉命遠赴此地鎮守烏江。這段碑文,恰是此地在明代即為烏江沿岸軍事要隘的有力佐證。
從馬渡順坡而下,便至烏江與魚塘河交匯的兩河口。一灣碧水劈開播州地界,河的西岸是三合鎮的城上,東岸則屬新民鎮的白沙嘴。兩河口曾是兩岸相互來往的交通要道,昔日渡口舟楫往來,人聲喧嚷。更有趣的是,白沙嘴旁有個名為查渡的地方,相傳舊時官府在此設卡,稽查往來客商,與南岸的馬渡隔江相望,就此形成了烏江兩岸兵丁戍守、關卡聯防的嚴密格局。
無獨有偶,江對岸與柏楊坪大灣隔江相望的舊欄,同樣引人遐思。這里曾設有一處古渡口,解放前夕,五龍向氏一族的子弟在此擺渡時,因運送官兵南渡烏江剿匪,不幸葬身江中。如今古渡口早已荒廢在萋萋芳草里,唯有江風掠過,似在低語那段塵封的往事。但新的烏江大橋已在此拔地而起,昔日的擺渡險途,化作了今日車流穿梭的輸油坦道,新舊交替間,歲月的脈絡清晰可見。
在土司對峙時期,這一帶是否建有防范播州土司入侵的圍欄?史書中并無片言只語記載,只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地名,和一段無解的謎題。
車子駛出龍門村境,便踏入了安江村的地界。“安江”二字,細細琢磨起來頗耐人深思,是取“安瀾烏江”之意,盼江水安瀾、百姓安居?還是藏著一段與戍守、安定相關的過往?一時之間,竟讓人浮想聯翩。
導航顯示盤龍寺就藏在安江村長干子村民組里,我們便將車停在路邊一片開闊地。看距離不過四百余米,索性棄車徒步,仗著導航指引,縱然路旁有當地村民路過,也未曾停下問路。
這盤龍寺本是一座古剎,在我想來,歷經歲月沖刷,怕早已化作殘垣斷壁。此番前來,一是想親眼看看它如今的模樣,二是盼著能從殘存的碑文中鉤沉往事,循著那些斑駁的刻痕,打撈些許建寺之初的蛛絲馬跡。
我們沿著一條狹窄的水泥路順勢而下,路面荒草叢生,像是少有人跡。不過幾分鐘的光景,一棟廢棄的磚混建筑便赫然出現在眼前,瞧那模樣,該是一所早已停辦的鄉村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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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建筑三面環山,一面臨江,地勢開闊得很。環顧四周,烏江北岸的景致盡收眼底——三腳渡、浪池、五龍、焦坪,還有柏楊坪、白沙嘴、查渡、城上、坑頭諸地,如一幅徐徐展開的山水長卷,在眼前鋪陳得淋漓盡致。腳下便是奔騰不息的烏江,而連接柏楊大灣與舊欄的烏江大橋,恰似一道凌空飛架的彩虹,穩穩跨越烏江天險,將兩岸的山水與往事緊緊相連,讓人忍不住駐足良久,沉醉在這兼具雄奇與靈秀的風景之中。
同行的胡小和望著腳下這座荒廢的建筑,篤定地說道:“這肯定是以前的學校,而這學校的位置,多半就是當年盤龍寺的舊址。”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以前不少鄉村小學,都是借著舊時的寺廟改建的,既省了修建的功夫,場地也夠開闊。
這話聽來不無道理,我仔細一想,便想起了周邊的銀峰小學、銀江小學、馬坪小學,還有朝陽小學、金龍小學,可不都是這般由來——將古寺的殿宇稍作修繕,褪去香火氣息,添上桌椅黑板,便成了教書育人的場所。這么一來,眼前這處三面環山、一面臨江的絕佳選址,倒真契合古寺該有的氣韻,難不成我們尋尋覓覓的盤龍寺,真就藏在這廢棄建筑里?眾人聽了這話,原本幾分茫然的探尋之心,頓時多了幾分篤定。
我們抬腳走進這片荒草叢生的區域,即便草木瘋長、蛛網密布,也不難辨認出這是一所早已廢棄的校園。教學樓前立著兩個殘破的花壇,壇中不見花草,反倒散落著不少香灰,顯然是善男信女燒香拜佛留下的痕跡——這一下,我愈發確信,此處便是盤龍寺的舊址無疑。
我忍不住環顧四周,青磚黛瓦的古寺形制早已難尋,唯有空氣中隱約飄散的煙火余韻,還在暗示著這里曾有的香火繚繞。不甘心就此作罷,我穿過長滿雜草的操場,越過那道朽壞不堪校門,忽然眼前一亮:一棵蒼勁挺拔的白果樹,正孤零零地立在右側的巖石之上。
這樹樹干粗壯得需數人合抱,樹皮溝壑縱橫,像是刻滿了歲月的紋路,枝繁葉茂的樹冠遮天蔽日,透著一股歷經千年風雨的從容與威嚴。樹枝上掛滿了祈福的紅布,在風里輕輕搖曳,樹腳還散落著未燒完的香燭、殘留的香灰,顯然常有信眾前來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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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難道這棵古樹之下,才是盤龍寺的核心所在?可放眼望去,除了這棵老樹與身后的廢棄校園,并無半分寺廟該有的殿宇形制,實在不像。正疑惑間,瞥見不遠處的田埂上,有位當地村民正在勞作,我連忙上前打聽。
村民聽聞我們要找盤龍寺,抬手一指身后的廢棄校園:“這學校所在的地方,就是盤龍寺舊址哩!以前的正殿,就在現在教學樓那位置。”我又追問是否見過寺廟相關的碑記,他搖了搖頭說并沒見過啥碑刻,想必早在四清運動時就已經被毀了。這讓滿心期待考證古寺歷史的我們,不免生出幾分悵然。沒有了碑記佐證,那些關于“鎮壓五龍龍脈”的傳說,那些寺廟興衰的過往,便都成了散落在歲月里的碎片,想要拼湊出完整的脈絡,恐怕已是無從考起。
看這長勢與氣度,樹齡恐怕真要追溯到千年之前,想來該是當年盤龍寺初建時便栽種下的,如今寺廟雖已湮沒在時光里,唯有這棵古樹,依舊堅守在原地,默默見證著烏江兩岸的世事變遷。
確定這所廢棄校園便是盤龍寺的舊址后,我們一行人折返校園,腳步也比先前多了幾分鄭重。校門口那幾級磨損斑駁的石階,被歲月磨得溫潤光滑,想來便是當年盤龍寺的山門所在——昔日善男信女拾級而上、焚香祈福的身影,仿佛順著這石階的紋路,在眼前隱隱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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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兩側,還殘留著幾段矮矮的石墻根基,石塊壘砌的痕跡依舊清晰,雖已被荒草半掩,卻仍能看出當年圍墻的大致輪廓。這些歷經風雨侵蝕的石塊,沉默地鋪展在山間,想必就是盤龍寺舊時圍墻的遺存,曾牢牢圈住一方香火繚繞的天地,守護著寺內的晨鐘暮鼓。
我們順著石階緩緩走入校園深處,教學樓的墻體早已斑駁褪色,窗戶也多已破損不堪。凝神細看,卻見樓前空地上堆著些老舊的木料與雕花構件,想來便是當年拆寺建校時遺留下來的古寺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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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末到本世紀初,曾有過一陣大規模拆廟建校的風潮,新民鎮境內的銀峰小學、朝陽小學、金龍小學等校舍,皆是彼時拆掉古寺、就地改建而成。眼前這些殘存的木石,便成了那段“寺改校”歲月最直觀的見證。
我們湊近教學樓,透過破損的窗欞向內張望。只見斑駁的墻面上,還留著被撬毀的神龕殘跡,角落里立著幾尊殘缺不全的菩薩塑像,落滿了塵土。
種種痕跡拼湊出一段曲折的過往:想來當年拆寺建校,古寺的香火便斷了;待學校廢棄后,虔誠的鄉民又將空蕩蕩的教室重新改成廟堂,壘起神龕,塑上菩薩,讓這里再度燃起香火;只是不知后來又經歷了什么變故,新塑的神像遭人損毀,神龕被撬,只留下這滿室的殘痕,在風中無聲訴說著幾番興廢的滄桑。
雖在校園周遭覓得些許拆寺建校時遺留的殘垣斷壁,卻始終未見我一心尋訪的碑記,心頭不免漫過幾分遺憾。返程之際,余光瞥見左側田疇間立著一座石墳,墳前似有碑碣矗立,或許能從中覓得些許蛛絲馬跡。同行之人循原路折返,我則獨往墳前細讀碑文。
這竟是一座乾隆四十三年所立的僧墓。碑文記載:墓主生于雍正癸卯年,即公元1723年,于乾隆四十三年即1778年,歿于貴陽府修文縣仁里三甲蟠龍寺左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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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我才恍然,這座湮沒于歲月的古寺,并非鄉民口耳相傳的“盤龍寺”,而是“蟠龍寺”。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也為這段尋訪添了幾分考據的意趣。
碑刻赫然昭示,墓主人正是盤龍寺的第三十七世住持。若以平均十年傳一世的慣例推算,往前追溯三百七十年,便是公元1418 年即明代永樂十六年。這一推算的結果,無疑為古寺的始建年代提供了有力佐證:這座背負著 “鎮壓五龍龍脈” 傳說的廟宇,早在六百余年前的大明王朝,便已在烏江之畔的山嶺間,燃起了第一縷香火。
在離蟠龍寺不遠的路邊上,還有一排四所豪華的石墓,皆為蟠龍寺的和尚墓,多修于清咸豐年間。雖經歷了一個半世紀歲月洗禮,墓身的青石浮雕仍依稀可見纏枝蓮紋與云紋的輪廓,碑額的“圓寂”“往生”字樣雖蒙塵斑駁,卻仍能辨出筆鋒的規整。墓前的供臺雖覆滿苔蘚,邊角的石雕瑞獸殘跡,仍能看出當年建墓時的精工細作——想來這蟠龍寺在百年前,應是香火頗盛、規制不低的一方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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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蟠龍寺周遭還藏著諸多未被世人踏足的古跡,正如這片村民組的名字“長干子”一般,透著耐人尋味的玄機。“干子”,當地人多解作夯土筑就的墻垣,如此說來,“長干子”便是指此地曾橫亙著一段綿延數里的老土墻。這般規制的土墻,絕非尋常鄉野民居的院墻,多半是古時屯戍防衛的軍事設施。站在殘存的墻基上極目遠眺,烏江北岸的村寨田疇盡收眼底,當年戍卒倚墻瞭望、警惕烽煙的光景,仿佛就在眼前浮現。
無論是叫盤龍寺也好,還是叫蟠龍寺也罷,于這片烏江畔的山嶺而言,終究是同一座古寺的兩種稱謂。或許是后世口耳相傳間的音訛,或許是不同年代志書記載的差異,一字之別,卻未曾沖淡它背負的悠悠歲月。
那鎮壓五龍龍脈的傳說,那從明代永樂年間便燃起的香火,那寺改校、校復寺的幾番興廢,還有那棵扎根巖石的千年白果樹,都不會因稱謂的些許變化而褪色。它就靜靜立在那里,以殘碑碎瓦為箋,以江風山月為墨,寫著屬于自己的、與這片土地緊緊纏繞的故事。
離開蟠龍寺舊址,我們一行人驅車直奔安清場而去。這片藏在山嶺間的村落,藏著不一般的底蘊—— 既有以耕讀傳家、堪稱書香門第的吳、白兩姓人家,世代堅守著 “勤耕立家、苦讀興邦” 的祖訓;更留存著三線建設時期核工業基地的遺跡,那些蜿蜒在山間的污水處理管道,至今仍能窺見當年的工業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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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我而言,這些管道更藏著年少時的鮮活記憶:從前總借著這些管道抄近路,或是去二七六趕場湊熱鬧,或是趕往養龍站搭乘班車,管道里的陰涼、沿途的草木香,都是刻在時光里的念想。
至于此番重返安清場,又會邂逅怎樣的故人舊事,探尋到哪些塵封的往事?且待下篇細細道來,敬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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