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波士頓藝術(shù)館藏 明袁樞·王鼎摹本《洛神賦圖》賞析

（司馬書香）明袁樞·王鼎臨摹本《洛神賦圖》由明末睢陽袁樞（兵部尚書袁可立之子）主持召集明畫家王鼎參與摹繪，袁氏家族是當(dāng)時重要的書畫鑒藏世家。該摹本所依據(jù)的底本為明睢陽袁樞舊藏遼博本《洛神賦圖》，今可見遼博本《洛神賦圖》上有"庚子袁樞"鑒藏印，不僅證實了袁氏家族對《洛神賦圖》傳承的參與，也反映了明末士大夫階層對晉唐書畫的推崇與保護。袁氏在明崇禎十六年于蘇州滸墅關(guān)官署所組織的這次摹繪，使得這一珍貴的《洛神賦圖》版本得以在更廣泛的范圍內(nèi)傳播，為后世保留了重要的圖像資料。

明袁樞·王鼎本《洛神賦圖》（全圖）

明袁樞·王鼎本《洛神賦圖》（局一）

明袁樞·王鼎本《洛神賦圖》（局二）

明袁樞·王鼎本《洛神賦圖》（局三）

明袁樞·王鼎本《洛神賦圖》（局四）

明袁樞·王鼎本《洛神賦圖》（局五）

作為明末的臨摹作品，它既忠實于晉顧愷之《洛神賦圖》原作的構(gòu)圖與神韻，也不可避免地帶有當(dāng)時時代的藝術(shù)特征，是研究明末繪畫與書法技法和審美取向的重要樣本。畫作全卷有袁樞所題曹植《洛神賦》文，圖文并茂，交互融合。

尤其值得注意和慶幸的是，美國波士頓本袁樞《洛神賦圖》還給遼博本《洛神賦圖》補了一個大闕。仔細觀摩和研究過遼博本袁樞舊藏《洛神賦圖》的人都知道，該圖位列中國十大名畫之首，圖文并茂，被公認是存世最接近東晉顧愷之畫作原貌的宋摹佳本。而該圖在明末離開睢陽袁氏家族之后，畫卷賦文中的“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八字及該段畫面內(nèi)容竟然被弄丟消失不見，而波士頓本卻完好地將此八字賦文及該段畫面內(nèi)容保存了下來，使后人能夠完整地欣賞到《洛神賦圖》的整卷畫面內(nèi)容。

且由于年代久遠加之兵燹水火，遼博本這卷《洛神賦圖》傳流至今十分不易，畫面已現(xiàn)多處斑駁和細微缺損。有幸的是，大洋彼岸的美國波士頓藝術(shù)博物館所藏明袁樞、王鼎摹本《洛神賦圖》保存十分完好，“毫發(fā)畢肖，神情悉得”，可作為遼博本斑駁畫面的重要參照姊妹本。由于歷史原因，該明代摹本近四百年來一直處于“藏在深閨人未識，一朝露面天下癡”的狀態(tài)，其畫面內(nèi)容鮮為人知。經(jīng)初步比對，這幅明袁樞、王鼎自摹本《洛神賦圖》與目前所知藏于世界各地的傳世九種摹本相比，價值極高，王鼎摹畫有“亂真”之譽，畫面高度清晰且完整，賦文內(nèi)容為袁樞摹自宋高宗筆意，高古樸厚，曾獲清末藏家宰相翁同龢高度稱許，整體價值應(yīng)略次于遼博和北京甲、乙本，大體與美佛利爾及大英、臺北本不下伯仲間。

經(jīng)查閱文獻和對多摹本《洛神賦圖》反復(fù)比對，發(fā)現(xiàn)遼博本《洛神賦圖》在離開河南睢州（今睢縣）袁樞家之后，至少丟失了一段約30公分長度的畫面內(nèi)容，且連帶《洛神賦》“或采明珠,或拾翠羽”八字賦文一并丟失，這段畫面內(nèi)容丟失于何人何處尚未可知，但裁接痕跡清晰可見，成為遼博本這幅千古名畫的一大遺憾。據(jù)美波士頓館藏袁樞摹本《洛神賦圖》袁樞跋文稱，今遼博本《洛神賦圖》曾在明末黃河水灌開封城時漂沒于水中數(shù)日，但其時載有“明珠”和“翠羽”的這段珍貴畫面在大水中仍然十分完好，冥冥中似有天家呵護，于是才有了后來的袁樞、王鼎完整摹本。

臺灣大學(xué)陳葆真教授在《洛神賦圖與中國古代故事畫》一書第40頁考證遼博本《洛神賦圖》時寫道：“這段畫面的佚失，應(yīng)是在1591年到1786年間”，現(xiàn)在通過美波士頓明崇禎十六年袁樞本看這個結(jié)論或至少誤差半個世紀，因為在明末1643年袁樞收藏并摹寫這幅畫時這段畫面仍然是完好的。美波士頓館明袁樞本《洛神賦圖》可以補全賦文和畫意，不但是一幅完整的高質(zhì)量明摹《洛神賦圖》，同時也是考證和研究遼博本《洛神賦圖》的姊妹篇標(biāo)本。

附 明 袁樞書畫作品三幅：

明 袁樞《嵠山雪霽圖》2023年北京保利春拍

明 袁樞《松溪泛舟圖》2013年北京嘉德秋拍

明 袁樞《行書臨米芾詩帖》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