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輝 | 深刻領悟“兩個結合”的哲學意蘊

中國共產黨在一百多年的革命、建設和改革實踐中，在創造性地堅持、運用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歷史中，積累了極為寶貴的經驗。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明確提出“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重大理論觀點。從“一個結合”到“兩個結合”，實現了從實踐向度到理論向度的飛躍，作為新時代推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原創性方法論，這既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的創新和發展，又是對歷史唯物主義的原理性貢獻，從而讓“兩個結合”具有了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維度的價值和意義。

“兩個結合”是唯物史觀具體化的方法論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共產黨人深刻認識到，只有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堅持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才能正確回答時代和實踐提出的重大問題，才能始終保持馬克思主義的蓬勃生機和旺盛活力。”換言之，“兩個結合”是回答時代和實踐提出的重大問題的方法，是保持馬克思主義生機和活力的方法，是推動抽象性的原理轉化為可感知的歷史性實踐的方法。恩格斯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這也就意味著抽象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要在研究具體民族國家的具體情況的運用中實現民族化，作為原理的唯物史觀不能停留于抽象的普遍性上，要根據特定的社會條件和歷史條件實現包含著普遍性的具體化。那么如何實現馬克思主義的民族化、唯物史觀的具體化呢？答案就是“兩個結合”。因此，“兩個結合”既是民族化、具體化的方法論，同時又是包含著普遍性的民族化、具體化。如果我們把其中的民族性和具體性的內容抽象掉，即對這一方法論進行馬克思式的抽象，那么“兩個結合”的普遍性就表現為馬克思主義與民族國家的具體實際、民族國家的優秀傳統文化結合。因此，“兩個結合”不僅是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方法論，更是解決其他民族國家走向社會主義道路的方法論。

“兩個結合”是中國方案的抽象表達

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當代中國的偉大社會變革，不是簡單延續我國歷史文化的母版，不是簡單套用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設想的模板，不是其他國家社會主義實踐的再版，也不是國外現代化發展的翻版。”同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中國式現代化，打破了‘現代化＝西方化’的迷思，展現了現代化的另一幅圖景，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路徑選擇，為人類對更好社會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國方案。”在這樣的雙重視域中，當我們強調我們的社會主義不是其他國家社會主義實踐的再版，同理可知，其他國家的社會主義也不可能是我們的翻版。那么，中國為其他國家提供的路徑選擇、中國方案是什么呢？既不能是具體的路徑，也不能是詳細的方案。答案只能是“兩個結合”，即在“兩個結合”中走自己的路。

“兩個結合”是證明馬克思主義真理性的關鍵

當東歐劇變、蘇聯解體導致整個世界社會主義運動陷入低潮，當福山宣布歷史的終結，當哲學家德里達的理論邏輯論證依然無法清除“歷史終結論”“馬克思主義過時論”的陰霾，人們面對一個理論疑惑：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何以證明？馬克思自己也認為“人的思維是否具有客觀的真理性，這不是一個理論的問題，而是一個實踐的問題。人應該在實踐中證明自己思維的真理，即自己思維的現實性和力量，自己思維的此岸性”。馬克思主義理論以什么樣的方式從理論轉變為現實，即馬克思主義何以落地。這些問題又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馬克思主義的真理性需要實踐性證明，而實踐性證明又恰恰是馬克思主義理論轉變為實踐的問題。如果說這是20世紀90年代以來時代和實踐提出的重大問題，那么突破馬克思主義面臨的根本困境的關鍵則是“兩個結合”。

中國共產黨在推進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的進程中，堅持科學社會主義理論邏輯和中國社會發展歷史邏輯相統一，成功開創、堅持、發展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不僅創造了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長期穩定兩大奇跡，而且迎來了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不僅實現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奮斗目標，而且開啟了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新征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以無可辯駁的事實證明了馬克思主義沒有過時、歷史沒有終結，彰顯了馬克思主義強大的生命力。這一過程，同時也在“兩個結合”中打破了傳統社會主義發展模式的單一認知，開創了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多樣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成功實踐證明：“兩個結合”是開創社會主義發展道路的重要方法論，即馬克思主義理論在不同國家落地、轉化為具體實踐的方法論。

在上述哲學視野和大歷史觀中，我們才能真正理解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提出的“兩個結合”所蘊含的普遍性，我們才能真正領悟“兩個結合”何以構成歷史唯物主義的原理性貢獻，我們才能真正把握“兩個結合”在社會主義發展史、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史上的重大意義，我們才能真正通曉我們為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增添了什么樣的中國力量，貢獻了什么樣的中國智慧、提供了什么樣的中國方案。

原載：《中國社會科學報》2025年12月9日

作者：趙光輝，溫州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院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