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阿含經》白話譯文 第九卷·第十部·十上經

《長阿含經》

后秦弘始年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

卷第九（十）第二分

十上經 第六

我是這樣聽說的：有一個時期，佛陀在鴦伽國游歷，與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眾一同前往瞻婆城，住宿在伽伽池旁邊。在十五日的月圓之夜，世尊在露天靜坐，大眾圍繞著他，整夜說法，之后告訴舍利弗：“如今四方的各位比丘聚集而來，都各自精勤修行，摒棄睡眠，想要聽聞說法。我背痛，想稍作休息，你現在可為各位比丘說法。”

當時，舍利弗接受了佛陀的教令，隨后世尊將僧伽梨衣折疊四次，右側臥躺如獅子般，雙腳相疊而臥。這時，年長的舍利弗告訴各位比丘：“如今我所說的法，無論上中下等言辭，都完全正確，義理滋味完備，梵行清凈。你們仔細聽著！好好思考，我會為你們說。”當時，各位比丘接受教誨認真聆聽。

舍利弗告訴各位比丘：“有十種上等之法，能除去眾生的結縛，到達涅槃，斷盡苦的邊際，又能具足五百五十種法。現在我會分別解說，你們好好聽著！

“各位比丘，有一成就法、一修持法、一覺知法、一滅除法、一退失法、一增長法、一難解法、一生起法、一了知法、一證得法。

“什么是一成就法？就是對于各種善法能不放縱懈怠。

“什么是一修持法？就是常常觀照自身。

“什么是一覺知法？就是有漏的觸。

“什么是一滅除法？就是我慢。

“什么是一退失法？就是不觀想惡露。

“什么是一增長法？就是觀想惡露。

“什么是一難解法？就是無間定。

“什么是一生起法？就是有漏的解脫。

“什么是一了知法？就是一切眾生都依靠食物生存。

“什么是一證得法？就是無障礙的心解脫。

“又有二成就法、二修持法、二覺知法、二滅除法、二退失法、二增長法、二難解法、二生起法、二了知法、二證得法。

“什么是二成就法？就是知慚、知愧。

“什么是二修持法？就是止與觀。

“什么是二覺知法？就是名與色。

“什么是二滅除法？就是無明、愛。

“什么是二退失法？就是毀壞戒律、破壞見解。

“什么是二增長法？就是戒律完備、見解正確。

“什么是二難解法？就是有因有緣，眾生產生染污；有因有緣，眾生獲得清凈。

“什么是二生起法？就是盡智、無生智。

“什么是二了知法？就是是處、非處。

“什么是二證得法？就是明與解脫。

“又有三成就法、三修持法、三覺知法、三滅除法、三退失法、三增長法、三難解法、三生起法、三了知法、三證得法。

“什么是三成就法？一是親近善友，二是聽聞法音，三是依法成就。

“什么是三修持法？就是三三昧：空三昧、無相三昧、無作三昧。

“什么是三覺知法？就是三受：苦受、樂受、不苦不樂受。

“什么是三滅除法？就是三愛：欲愛、有愛、無有愛。

“什么是三退失法？就是三不善根：貪不善根、恚不善根、癡不善根。

“什么是三增長法？就是三善根：無貪善根、無恚善根、無癡善根。

“什么是三難解法？就是三種難解之事：賢圣難解、聞法難解、如來難解。

“什么是三生起法？就是三相：止息相、精進相、舍離相。

“什么是三了知法？就是三出要界：從欲界出要到色界，從色界出要到無色界；舍離一切有為法，那稱為盡。

“什么是三證得法？就是三明：宿命智、天眼智、漏盡智。各位比丘，這是三十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四成就法、四修持法、四覺知法、四滅除法、四退失法、四增長法、四難解法、四生起法、四了知法、四證得法。

“什么是四成就法？就是四輪法：一是住在中土，二是親近善友，三是往昔曾發精進愿，四是往昔種植善根。

“什么是四修持法？就是四念處：比丘對內身觀身，精勤不懈，憶念不忘，舍棄世間貪憂；對外身觀身，精勤不懈，憶念不忘，舍棄世間貪憂；對內外身觀身，精勤不懈，憶念不忘，舍棄世間貪憂。對受、意、法的觀想，也是這樣。

“什么是四覺知法？就是四食：摶食、觸食、念食、識食。

“什么是四滅除法？就是四受：欲受、我受、戒受、見受。

“什么是四退失法？就是四扼：欲扼、有扼、見扼、無明扼。

“什么是四增長法？就是四無扼：無欲扼、無有扼、無見扼、無無明扼。

“什么是四難解法？就是四圣諦：苦諦、集諦、盡諦、道諦。

“什么是四生起法？就是四智：法智、未知智、等智、知他心智。

“什么是四了知法？就是四辯才：法辯、義辯、辭辯、應辯。

“什么是四證得法？就是四沙門果：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各位比丘，這是四十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五成就法、五修持法、五覺知法、五滅除法、五退失法、五增長法、五難解法、五生起法、五了知法、五證得法。

“什么是五成就法？就是五滅盡枝：一是信佛是如來、至真，具足十號；二是無病，身體常安穩；三是正直無諂媚，直趣如來涅槃路徑；四是專心不亂，諷誦不忘；五是善于觀察法的起滅，以賢圣行斷盡苦本。

“什么是五修持法？就是五根：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

“什么是五覺知法？就是五受陰：色受陰，受、想、行、識受陰。

“什么是五滅除法？就是五蓋：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掉戲蓋、疑蓋。

“什么是五退失法？就是五心礙結：一是比丘懷疑佛，懷疑佛后，就不親近，不親近后，就不恭敬，這是初心礙結；又有比丘對法、對僧、對戒，有缺漏行、不真正行、被污染行，不親近戒，也不恭敬，這是四心礙結；又有比丘對梵行人生惡害心，心中不歡喜，用粗惡言語毀罵，這是五心礙結。

“什么是五增長法？就是五喜本：一悅、二念、三猗、四樂、五定。

“什么是五難解法？就是五解脫入。如果比丘精勤不懈，樂居閑靜處，專念一心，未得解脫而得解脫，未得窮盡而得窮盡，未得安穩而得安穩。哪五種呢？如果比丘聽聞佛說法，或聽聞梵行者說，或聽聞師長說，思惟觀察，分別法義，內心歡喜；歡喜后，便得法愛；得法愛后，身心安穩；身心安穩后，便得禪定；得禪定后，得如實智，這是初解脫入。于是，比丘聽聞法歡喜，受持諷誦，也歡喜；為他人說，也歡喜；思惟分別，也歡喜；在法中得定，也是這樣。

“什么是五生起法？就是賢圣五智定：一是修三昧現樂后樂，生起內外智；二是賢圣無愛，生起內外智；三是諸佛賢圣所修行，生起內外智；四是猗住寂滅相，獨而無侶，生起內外智；五是在三昧中一心入、一心起，生起內外智。

“什么是五了知法？就是五出要界：一是比丘對欲不樂、不念，也不親近，只念出要，樂于遠離，親近不懈怠，內心調柔，出要離欲，因欲起的漏也盡舍滅，而得解脫，這是欲出要；瞋恚出要、嫉妒出要、色出要、身見出要，也是這樣。

“什么是五證得法？就是五無學聚：無學戒聚、定聚、慧聚、解脫聚、解脫知見聚。這是五十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六成就法、六修持法、六覺知法、六滅除法、六退失法、六增長法、六難解法、六生起法、六了知法、六證得法。

“什么是六成就法？就是六重法。如果有比丘修六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眾，沒有諍訟，獨行無雜。哪六種呢？于是，比丘身常行慈，恭敬梵行者，住于仁愛心，名叫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眾，沒有諍訟，獨行無雜。再者，比丘口慈、意慈，以法得的供養及缽中剩余，與人共享，不懷彼此之心。再者，比丘持守圣所行戒，不犯不毀，沒有染污，被智者稱贊，善加具足持守，成就定意。再者，比丘成就賢圣出要，平等斷盡苦，有正見及各種梵行，這名叫重法，可敬可重，和合于眾，沒有諍訟，獨行無雜。

“什么是六修持法？就是六念：念佛、念法、念僧、念戒、念施、念天。

“什么是六覺知法？就是六內入：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意入。

“什么是六滅除法？就是六愛：色愛、聲愛、香愛、味愛、觸愛、法愛。

“什么是六退失法？就是六不敬法：不敬佛、不敬法、不敬僧、不敬戒、不敬定、不敬父母。

“什么是六增長法？就是六敬法：敬佛、敬法、敬僧、敬戒、敬定、敬父母。

“什么是六難解法？就是六無上：見無上、聞無上、利養無上、戒無上、恭敬無上、念無上。

“什么是六生起法？就是六等法：于是，比丘眼見色，無憂無喜，住于舍心專念；耳聽聲、鼻聞香、舌知味、身覺觸、意知法，不喜不憂，住于舍心專念。

“什么是六了知法？就是六出要界。如果比丘說：‘我修慈心，卻更生瞋恚。’其他比丘說：‘你不要說這話，不要誹謗如來。如來不會這樣說，要修慈解脫卻更生瞋恚，是不可能的。佛說除去瞋恚后，才能得到慈。’如果比丘說：‘我修悲解脫，生起憎嫉心；修喜解脫，生起憂惱心；修舍解脫，生起憎愛心；修無我行，生起狐疑心；修無想行，生起眾亂想。’也是這樣。

“什么是六證得法？就是六神通：一是神足通證，二是天耳通證，三是知他心通證，四是宿命通證，五是天眼通證，六是漏盡通證。這是六十種法，各位比丘，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七成就法、七修持法、七覺知法、七滅除法、七退失法、七增長法、七難解法、七生起法、七了知法、七證得法。

“什么是七成就法？就是七財：信財、戒財、慚財、愧財、聞財、施財、慧財，這是七財。

“什么是七修持法？就是七覺意。于是，比丘修念覺意，依于無欲、依于寂滅、依于遠離，修法覺意、修精進覺意、修喜覺意、修猗覺意、修定覺意、修舍覺意，都依于無欲、依于寂滅、依于遠離。

“什么是七覺知法？就是七識住處：如果有眾生，有多種身，多種想，天和人就是這樣，這是初識住；又有眾生，有多種身卻一種想，梵光音天最初生時就是這樣，這是二識住；又有眾生，一種身多種想，光音天就是這樣，這是三識住；又有眾生，一種身一種想，遍凈天就是這樣，這是四識住；有的眾生住于空處，這是五識住；有的住于識處，這是六識住；有的住于不用處，這是七識住。

“什么是七滅除法？就是七使法：欲愛使、有愛使、見使、慢使、瞋恚使、無明使、疑使。

“什么是七退失法？就是七非法：比丘無信、無慚、無愧、少聞、懈怠、多忘、無智。

“什么是七增長法？就是七正法：于是，比丘有信、有慚、有愧、多聞、不懈怠、強記、有智。

“什么是七難解法？就是七正善法：于是，比丘好義、好法、好知時、好知足、好自攝、好集眾、好分別人。

“什么是七生起法？就是七想：不凈想、食不凈想、一切世間不可樂想、死想、無常想、無常苦想、苦無我想。

“什么是七了知法？就是七勤：勤于戒行、勤滅貪欲、勤破邪見、勤于多聞、勤于精進、勤于正念、勤于禪定。

“什么是七證得法？就是七漏盡力。于是，漏盡比丘對于一切苦、集、滅、味、過、出要，如實知見，觀欲如火焰坑，也如刀劍，知曉欲、看見欲，不貪著于欲，心不住于欲。漏盡比丘逆順觀察，如實覺知，如實看見后，世間貪嫉、惡不善法不漏不起，修四念處，多修多行；五根、五力、七覺意、賢圣八道，多修多行。各位比丘，這是七十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八成就法、八修持法、八覺知法、八滅除法、八退失法、八增長法、八難解法、八生起法、八了知法、八證得法。

“什么是八成就法？就是八種因緣，未得梵行卻能得智，得梵行后智慧增多。哪八種呢？于是，比丘依止世尊而住，或依止師長，或依止有智慧的梵行者而住，生起慚愧心，心懷敬愛，這是第一因緣，未得梵行卻能得智，得梵行后智慧增多。再者，依止世尊而住，適時請問：‘此法有何意義、趨向何處？’當時，各位尊長就為他開示演說甚深義理，這是第二因緣。聽聞法后，身心樂于安靜，這是第三因緣。樂于安靜后，不參與阻礙正道的無益雜論，到了大眾中，或自己說法，或請他人說，仍然不舍棄賢圣的默然，這是第四因緣。多聞廣博，牢記不忘，諸法深奧之處，上中下等善法，義理滋味真誠，梵行完備，聽聞后銘記于心，見解堅定不移，這是第五因緣。修習精勤，滅除惡法增長善法，努力勝任，不舍棄此法，這是第六因緣。以智慧知曉法的生起與滅去，知曉賢圣所趨向之處，能斷盡苦的邊際，這是第七因緣。觀察五受陰的生起相、滅去相，這色、色的聚集、色的滅去，這受、想、行、識，識的聚集、識的滅去，這是第八因緣，未得梵行卻有智慧，得梵行后智慧增多。

“什么是八修持法？就是賢圣八道：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

“什么是八覺知法？就是世八法：利、衰、毀、譽、稱、譏、苦、樂。

“什么是八滅除法？就是八邪：邪見、邪志、邪語、邪業、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

“什么是八退失法？就是八種懈怠法。哪八種懈怠呢？比丘乞食沒得到，便這樣想：‘我今天到下村乞食沒得到，身體疲憊至極，不能勝任坐禪、經行，現在適宜躺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就躺臥休息，不肯精勤追求未得的想要得到、未獲的想要獲得、未證的想要證得，這是第一懈怠。懈怠的比丘得到食物充足，又這樣想：‘我早上進村乞食，得到的食物過多，身體沉重，不能勝任坐禪、經行，現在適宜睡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就睡臥休息，不能精勤追求未得的想要得到、未獲的想要獲得、未證的想要證得。懈怠的比丘如果有少許事務，便這樣想：‘我今天做事務，身體疲憊至極，不能勝任坐禪、經行，現在適宜睡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就睡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如果將要做事務，便這樣想：‘明天要做事務，必定會疲憊，現在不能坐禪、經行，應當預先躺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就躺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如果稍作行走往來，便這樣想：‘我早上行走往來，身體疲憊至極，不能勝任坐禪、經行，現在適宜躺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就躺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如果想要行走往來，便這樣想：‘明天要行走，必定會疲憊，現在不能坐禪、經行，應當預先睡臥休息。’懈怠的比丘就隨即睡臥休息，不能精勤追求未得的想要得到、未獲的想要獲得、未證的想要證得，這是第六種。懈怠的比丘如果遇到小病，便這樣想：‘我得了重病，困頓瘦弱，不能勝任坐禪、經行，應當休息。’懈怠的比丘就隨即睡臥休息，不能精勤追求未得的想要得到、未獲的想要獲得、未證的想要證得。懈怠的比丘病愈之后，又這樣想：‘我病剛好不久，身體瘦弱，不能勝任坐禪、經行，應當自己休息。’懈怠的比丘就隨即睡臥休息，不能精勤追求未得的想要得到、未獲的想要獲得、未證的想要證得。

“什么是八增長法？就是八種不怠惰。

“什么是八精進呢？比丘入村乞食沒得到食物回來，便這樣想：‘我今天到下村乞食沒得到，身體輕便，較少睡眠，適宜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精進，這是第一精進的比丘。精進的比丘得到食物充足，便這樣想：‘我早上進村乞食，得到的食物充足，氣力充沛，適宜勤修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精進的比丘如果有少許事務，便這樣想：‘我先前做事務，耽誤了我的修行，現在適宜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精進的比丘如果將要做事務，便這樣想：‘明天要做事務，必定會耽誤我的修行，現在適宜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精進的比丘如果稍作行走往來，便這樣想：‘我早上行走往來，耽誤了我的修行，現在適宜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精進的比丘如果想要行走往來，便這樣想：‘我明天要行走，會耽誤我的修行，現在適宜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精進的比丘如果生病時，便這樣想：‘我得了重病，或許會喪命，現在適宜精進，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精進的比丘病稍好之后，又這樣想：‘我病剛好轉，或許會加重，耽誤我的修行，現在適宜精進坐禪、經行，未得的要得到，未獲的要獲得，未證的要證得。’于是，比丘就隨即精進坐禪、經行，這是第八種。

“什么是八難解法？就是八種無暇妨礙修梵行。哪八種呢？如來、至真出現在世間，宣說微妙之法，寂滅無為，趨向菩提道，卻有眾生生在地獄中，這是無暇之處，不能修梵行。如來、至真出現在世間，宣說微妙之法，寂滅無為，趨向菩提道，卻有眾生在畜生中、餓鬼中、長壽天中、邊地無知識，沒有佛法的地方，這是無暇之處，不能修梵行。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在世間，宣說微妙之法，寂滅無為，趨向菩提道，有的眾生生在中土，卻有邪見，心懷顛倒之心，惡行成就，必定入地獄，這是無暇之處，不能修梵行。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在世間，宣說微妙之法，寂滅無為，趨向菩提道，有的眾生生在中土，耳聾、眼盲、啞巴，不能聞法，修行梵行，這是無暇之處，不能修行梵行。如來、至真、等正覺不出現在世間，沒有能宣說微妙之法，寂滅無為，趨向菩提道的人，而有眾生生在中土，他們諸根具足，能承受圣教，卻沒遇到佛，不能修行梵行，這是八種無暇。

“什么是八生起法？就是八大人覺：道應當少欲，多欲不是道；道應當知足，不知足不是道；道應當閑靜，樂于人群不是道；道應當自我約束，戲笑不是道；道應當精進，懈怠不是道；道應當專念，多忘不是道；道應當定意，心意散亂不是道；道應當智慧，愚癡不是道。

“什么是八了知法？就是八除入：內心有色想，觀察外在少量的色，無論好壞，常觀常念，這是第一除入；內心有色想，觀察外在無量的色，無論好壞，常觀常念，這是第二除入；內心無色想，觀察外在少量的色，無論好壞，常觀常念，這是第三除入；內心無色想，觀察外在無量的色，無論好壞，常觀常念，這是第四除入；內心無色想，觀察外在青色，青色、青光、青見，譬如青蓮華，也如青色波羅柰衣，純一青色、青光、青見，作這樣的想，常觀常念，這是第五除入；內心無色想，觀察外在黃色，黃色、黃光、黃見，譬如黃花、黃色波羅柰衣，黃色、黃光、黃見，常念常觀，作這樣的想，這是第六除入；內心無色想，觀察外在赤色，赤色、赤光、赤見，譬如赤花、赤色波羅柰衣，純一赤色、赤光、赤見，常觀常念，作這樣的想，這是第七除入；內心無色想，觀察外在白色，白色、白光、白見，譬如白花、白色波羅柰衣，純一白色、白光、白見，常觀常念，作這樣的想，這是第八除入。

“什么是八證得法？就是八解脫：內有色想，觀外色，是第一解脫；內無色想，觀外色，是第二解脫；凈解脫，是第三解脫；超越色想，滅除瞋恚想，住于空處，是第四解脫；超越空處，住于識處，是第五解脫；超越識處，住于不用處，是第六解脫；超越不用處，住于有想無想處，是第七解脫；超越有想無想處，住于想知滅，是第八解脫。各位比丘，這是八十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九成就法、九修持法、九覺知法、九滅除法、九退失法、九增長法、九難解法、九生起法、九了知法、九證得法。

“什么是九成就法？就是九凈滅支法：戒凈滅支、心凈滅支、見凈滅支、度疑凈滅支、分別凈滅支、道凈滅支、除凈滅支、無欲凈滅支、解脫凈滅支。

“什么是九修持法？就是九喜本：一喜，二愛，三悅，四樂，五定，六如實知，七除舍，八無欲，九解脫。

“什么是九覺知法？就是九眾生居：有的眾生，有多種身多種想，天和人就是這樣，這是第一眾生居；有的眾生，有多種身卻一種想，梵光音天最初生時就是這樣，這是第二眾生居；有的眾生，一種身多種想，光音天就是這樣，這是第三眾生居；有的眾生，一種身一種想，遍凈天就是這樣，這是第四眾生居；有的眾生，無想無覺知，無想天就是這樣，這是第五眾生居；又有眾生住于空處，這是第六眾生居；又有眾生住于識處，這是第七眾生居；又有眾生住于不用處，這是第八眾生居；又有眾生住于有想無想處，這是第九眾生居。

“什么是九滅除法？就是九愛本：因愛有追求，因追求有利益，因利益有使用，因使用有欲望，因欲望有執著，因執著有嫉妒，因嫉妒有守護，因守護有防護。

“什么是九退失法？就是九惱法：有人已經侵惱我，現在侵惱我，將要侵惱我；我所愛的人，已經被侵惱，現在被侵惱，將要被侵惱；我所憎惡的人，已經被愛敬，現在被愛敬，將要被愛敬。

“什么是九增長法？就是九無惱：他已經侵犯我，我惱怒有什么益處？已經不生惱怒，現在不生惱怒，將來也不生惱怒。我所愛的人，他已經被侵惱，我惱怒有什么益處？已經不生惱怒，現在不生惱怒，將來也不生惱怒。我所憎惡的人，他已經被愛敬，我惱怒有什么益處？已經不生惱怒，現在不生惱怒，將來也不生惱怒。

“什么是九難解法？就是九梵行：如果比丘有信卻不持戒，那么梵行不具足；比丘有信、有戒，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卻不多聞，那么梵行不具足；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不能說法，那么梵行不具足；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不能養育大眾，那么梵行不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不能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那么梵行不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能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能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卻不得四禪，那么梵行不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能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又得四禪，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又得四禪，不能在八解脫中逆順游行，那么梵行不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具足四禪，能在八解脫中逆順游行，那么梵行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得四禪，能在八解脫中逆順游行，卻不能舍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在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有，那么梵行不具足；如果比丘有信、有戒、有多聞，能說法、能養育大眾、能在大眾中廣泛演說佛法，成就四禪，能在八解脫中逆順游行，舍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在現法中自身作證：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受有，那么梵行具足。

“什么是九生法？就是九想：不凈想、觀食不凈想、一切世間不可樂想、死想、無常想、無常苦想、苦無我想、盡想、無欲想。

“什么是九知法？就是九異法：生果異、因果異，生觸異、因觸異，生受異、因受異，生想異、因想異，生集異、因集異，生欲異、因欲異，生利異、因利異，生求異、因求異，生煩惱異、因煩惱異。

“什么是九證法？就是九盡：如果入初禪，那么聲的刺就滅除；入第二禪，那么覺觀的刺就滅除；入第三禪，那么喜的刺就滅除；入第四禪，那么出入息的刺就滅除；入空處，那么色想的刺就滅除；入識處，那么空的想的刺就滅除；入不用處，那么識想的刺就滅除；入有想無想處，那么不用想的刺就滅除；入滅盡定，那么想受的刺就滅除。各位比丘，這是九十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又有十成就法、十修持法、十覺知法、十滅除法、十退失法、十增長法、十難解法、十生起法、十了知法、十證得法。

“什么是十成就法？就是十救法：一是比丘二百五十戒具足，威儀也具足，見到小罪，生起大怖畏，平等學戒，心不傾斜邪曲；二是得到善知識；三是言語中正，能被很多人接受；四是喜好追求善法，分布給人不吝嗇；五是各位梵行人有所施設，就前往佐助，不覺得勞累，難做到的去做，也教他人去做；六是多聞，聽聞后就能持守，不曾忘記；七是精進，滅除不善法，增長善法；八是常常專念自身，沒有其他想法，憶念本來的善行，如同在眼前；九是智慧成就，觀察法的生滅，以賢圣律斷盡苦本；十是樂于閑居，專念思惟，在禪定中沒有調戲。

“什么是十修持法？就是十正行：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脫、正智。

“什么是十覺知法？就是十色入：眼入、耳入、鼻入、舌入、身入、色入、聲入、香入、味入、觸入。

“什么是十滅除法？就是十邪行：邪見、邪志、邪語、邪業、邪命、邪方便、邪念、邪定、邪解脫、邪智。

“什么是十退失法？就是十不善行跡：身業的殺、盜、淫，口業的兩舌、惡罵、妄言、綺語，意業的貪取、嫉妒、邪見。

“什么是十增長法？就是十善行：身業不殺、盜、淫，口業不兩舌、惡罵、妄言、綺語，意業不貪取、嫉妒、邪見。

“什么是十難解法？就是十賢圣居：一是比丘除滅五枝，二是成就六枝，三是舍一，四是依四，五是滅異諦，六是勝妙求，七是無濁想，八是身行已立，九是心解脫，十是慧解脫。

“什么是十生起法？就是十稱譽處：如果比丘自己獲得信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得信的人；自己持戒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持戒的人；自己少欲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少欲的人；自己知足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知足的人；自己樂居閑靜，為他人說，也稱贊樂居閑靜的人；自己多聞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多聞的人；自己精進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精進的人；自己專念后，為他人說，也稱贊各位專念的人；自己得到禪定，為他人說，也稱贊得禪定的人；自己得到智慧，為他人說，也稱贊得智慧的人。

“什么是十了知法？就是十滅法：正見之人能滅除邪見，各種因邪見生起的無數惡法，也都盡除滅；各種因正見生起的無數善法，都能成就。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脫、正智，正智之人能滅除邪智，各種因邪智生起的無數惡法，都全部除滅；各種因正智生起的無數善法，都能成就。

“什么是十證得法？就是十無學法：無學正見、正志、正語、正業、正命、正方便、正念、正定、正解脫、正智。各位比丘，這是一百種法，真實不虛，如來知曉后，平等宣說。”

當時，舍利弗得到佛陀的認可，各位比丘聽聞舍利弗所說，滿心歡喜地遵照奉行。

來源：《長阿含經》

翻譯：小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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