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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像是被生活架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
在廣州漂著,在老家供著,這就是我這幾年最真實的狀態(tài)。
老家的房子當初買的時候,我還覺得自己算是“上岸”了。那會兒我爸拍著我肩膀說:“早點把房子定下來,人也踏實。”我也點頭,覺得有個屬于自己的地方,總比一直飄來飄去強。
可現(xiàn)實告訴我,我只是提前給自己套上了一副枷鎖。
房子在老家,我卻永遠住不到。工作在廣州,我的生活卻被那套房牢牢拖住。每個月工資一發(fā),我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我能花什么”,而是“房貸、房租、水電、交通,這個月怎么撐過去”。
我以前跟朋友吐槽過:“我感覺我是為兩座城市打工。”
朋友愣了下,說:“你這是雙倍奉獻、零倍收益啊。”
說得一點沒錯。
前段時間公司內(nèi)部調(diào)整,工作量突然大了很多,我有點吃不消,就跟同事小林聊天。
我說:“我真有點想回老家算了,掙不來多少錢,還這么累。”
小林笑了一聲:“你敢回?你那房貸不是每月四千多嗎?回去了你掙多少?你肯定還是得回來繼續(xù)打工。”
我沒說話,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漂在廣州的這幾年,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人真的不能被固定在兩個地方同時扣著。你以為有房了會更穩(wěn),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不僅沒穩(wěn),還被卡得死死的。
我租住的地方很普通,城中村、舊小區(qū)輪著換。每次搬家,我都會在心里默念:如果我有套屬于自己的房子,我該多省心。可下一秒我又清醒了——我確實有房,但在老家。
“你那房現(xiàn)在能賣掉不?”
有一次,我媽問我。
我說:“賣不掉,虧太多。”
她又說:“不賣你也住不上,在外面又這么累。”
我沉默了很久,只能回一句:“我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選擇。”
說真的,那種被現(xiàn)實兩邊撕扯的感覺,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懂。
一個城市要你付出全部努力去立足,另一個城市要你用未來幾十年去供養(yǎng)。你看似在兩個地方都有牽掛,實際上哪里都不屬于你。
廣州的房租年年漲,我的工資漲得比蝸牛還慢。老家的房子越供越覺得遙遠,像個永遠住不到的“遠房親戚”——你有義務(wù)養(yǎng)著它,但它永遠幫不上你一點忙。
前幾天我跟一個同鄉(xiāng)吃飯,他也是老家供著、廣州漂著的狀態(tài)。他舉著杯子說:“你說咱們算啥?房子的奴隸還是城市的過客?”
我說:“可能兩樣都是吧。”
他說:“那咱們到底什么時候能真正落地?”
我笑了笑:“可能等這輩子財務(wù)自由吧。”
他頓了一下,然后倆人都笑不出來。
我們這種人,說白了,就是被時代夾層中的普通人。
老家的房子讓父母安心,讓親戚覺得有面子,讓自己覺得多少算是個人物。可現(xiàn)實是,我們真正奮斗、真正生活的地方,卻永遠沒有我們的房、我們的根。
你說荒誕不荒誕?
有時候我在廣州的地鐵里,看著一群跟我差不多的年輕人,背著電腦包、擠得喘不過氣,我心里想:估計他們當中,有一半人也跟我一樣,住著租來的房,供著老家的房,心里永遠懸著一口氣。
我們都在努力往前走,但那種穩(wěn)定、安全感,卻像是永遠在路上。
說到底,我不是不想回家,也不是不想扎根。我只是被夾在兩個城市之間,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哪里。
漂在廣州,供在老家,我的“雙城人生”聽起來很體面,但活著卻實實在在地累。
希望有一天,我真的能在某個城市安穩(wěn)下來,不再讓生活把我左右拉扯。
也希望那時候,我看著過去這些年的奔波,能真正說一句:算了,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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