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再見愛人5》的第五期時,我心里面就有這么一個想法,這些男人哪兒是在找妻子,分明是在找尋人生外包服務商。
當節目組讓所有人去回答「你見過的幸福婚姻什么樣」的時候,車崇健和梁淞的答案,就好像兩份滿是招聘要求的職位描述一樣,而何美延和李施嬅的回答,簡直就是創業公司尋找合伙人的藍圖。
這種反差,將東亞婚姻里最隱蔽的那些盤算,撕開了擺到臺面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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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崇健稱他爸媽那樣就挺不錯,“我媽安排所有事情,我爸穿什么吃什么都聽從她的。聽起來多溫馨啊,細品全是漏洞,他愿意被安排的前提,是這事兒得合他心意。
李施嬅要是真依照自己的想法給他安排那種很油膩的大餐,你就等著他會不會把桌子翻了。
這種被照顧的本質,就是把婚姻看成是五星級的托管服務,你負責處理所有的繁雜之事,我負責享受成果,還能擺出「我都聽你的,你還想怎樣」的受害者姿態。
更出色的是梁淞,他10分羨慕爺爺奶奶「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從不吵架」那樣的相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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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我期望家里有一位情緒平穩的奶奶,每一天開心地做好飯菜,喊我去吃飯還陪我去漫步,并不要來干擾我。
他嘴里所說的平平淡淡,實際上就是他自身感覺時光過得挺寧靜的那樣一種狀態。
祖母,作為家庭主婦的付出就這么被不自覺地忽視了,祖父作為退休教授的個人空間,卻被無限制地擴大。
梁淞代入的,一直是那個能夠做自己的事的爺爺,你讓他當一天奶奶看看
何美延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瞬間讓人清醒,「我沒見過幸福的婚姻,但我希望兩個人都能各自發光,彼此吸引」這話說得多么通透,她所追求的,并非一方對另一方的照顧與依附,而是兩個,獨立的人在親密關系中相互支持、共同成長,三個互相互相吸引、互相欣賞、互相理解,每一個詞都指向一種雙向的奔赴與契合,這不是什么公主病,而是將自己視為一個完整獨立的個體,而非依附于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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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施嬅所追求的目標,型關系更為明確,她坦言,希望夫妻之間有共同愛好,每周能一起參與活動,真正做到「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這話聽起來樸實,卻透露出多少無奈與心酸,她和車崇健相戀8年,期間她做了四次眼部手術,對方一次都沒陪在身邊,搬家時,對方只是拎著包直接住進來,她期待的是兩人并肩起舞,對方卻始終把自己當作臺下看戲的貴賓,這種錯位,并非感情淡薄,而是根本沒在同一頻率上。
節目組設計的這個卡牌游戲,簡直像一面照妖鏡,男嘉賓口中的思維,和女嘉賓嘴里的我們思維,在鏡頭下被無限放大,刺眼得讓人無法忽視,車崇健和梁淞,張口閉口都是我我想要舒服,我追求簡單,我喜歡平淡,而何美延和李施嬅,三句話里總繞不開我們我們要共同成長,要雙向奔赴,要一起用力經營關系,這種根本性的思維錯位,比任何激烈爭執都更傷感情。
最讓人心酸的是,這兩種思維,方式根本不是為了制造節目效果,現實中,有多少女生的男朋友,約會時說隨便其實是懶得動腦,吵架時拋出一句你想怎樣不過是逃避問題的處理,他們并非存心惡劣,而是打心底認為,婚姻不過是給自己的生活找,個優化路徑,而女性從小就被灌輸要保持和諧,仿佛天生就背負著經營關系的指標,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在為我們權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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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我們思維,有時反倒成了束縛我們的枷鎖,何美延抱怨,梁淞「連一條頭巾都不愿給我用」,讓她心涼的并非那條頭巾,而是自己在對方心里那份微不足道的配得感,可反過來想想,是不是我們總是習慣以我們為出發點,反而忽略了守護我的界限,當一個人竭盡全力維系關系卻始終得不到回應時,或許該先問問自己,在這段關系里,我還留有完整的自我嗎
節目中有處細節格外耐人尋味,車崇健為李施嬅買了保險,受益人寫的是她本人,卻始終沒透露這件事,結果事情敗露后兩人爆發激烈爭執,他覺得自己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認為默默承擔就是愛的體現,她則無法接受重大事項上被蒙在鼓里,連基本的知情都沒有,這正是典型的思維,式自我感動我認定這事該這么做,做了就是為你好,你不必參與決策,更無需事先知道,而李施嬅所追求的共同目標,恰恰是在這類關鍵問題上的公開、坦誠與雙向協作。
觀察室嘉賓沈奕斐講得在理,「別高估對沒有愛情的婚姻能,忍多久」,但在我看來,更別小看了思維錯位帶來的消耗,當一個人想找的是生活管家,另一個卻在尋覓靈魂契合的伴侶,哪怕感情再深,也終會被日常磨成一句你根本不懂我,梁淞覺得何美延像過山車,情緒起伏太劇烈,待著太累,可他嘴上說要的穩定,其實不過是把所有情緒負擔都轉嫁到對方身上罷了。
這種錯位在東亞文化當中極為普遍,長輩們那些男主外女主內的模式,被男性當作婚姻的規范了,卻讓女性覺得格外疲憊,爺爺奶奶那一代所說的平平淡淡,是奶奶用眾多妥協以及默默勞作換來的,當下女性既要工作又要發展,還想著按照我們那一套來,可男人們還停留在我的舒適區域。
不過我也在思索,當我們批判男性的我思維時,是不是也應該反思自身的我們思維是不是太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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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美延稱兩個人各自發光之時,她自身確實在閃耀,當她因梁淞不用頭巾而感到失落時,是否也將自己的價值部分,依賴于對方的回應。
實在的我們,應該是兩個完整的我發自內心地湊到一起結成聯盟,而不是一個我為了我們不斷地委屈自己去遷就。
節目播出之后,彈幕里面全都,在刷屏何美延快跑李施嬅清醒點,那能跑到什么地方去,換一個男人,或許又是另一張招聘簡章,問題的關鍵,不是躲開我思維的男子,而是構建一種我們思維被尊重、被實行的關系,這得要女性先停止自我犧牲式的關系保持,也得要男性清楚,婚姻不是找媽。
歸根到底,《再見愛人5》最為寶貴之處,就是讓那些平常隱藏在性格不合背后的根本差別,完完全全地被看見,當車崇健說出我媽安排一切時,他并非在描繪理想婚姻,而是在暴露自己根本就沒打算從男孩成長為男人,而何美延她們要做的,不是變成下一個媽,而是變成那個讓他明白我們二字分量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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