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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總有人說我長得像我小姨和小姨父,我媽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但不會說什么。我覺得我媽跟小姨是親姐妹,我跟小姨長得像也很正常,我們是有血緣關系的,但我跟小姨父長得像,就有點扯了。
我們家和小姨家,老家都是鄉下的,在我還沒出生前,我爸媽來城里打工,后來就在城里安家落戶了。
小姨家受我爸媽的影響,也到城里來打工了。小姨家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我表哥,表哥比我大兩歲。我媽說,小姨比他早結婚,所以早生孩子,我以前一直是很相信的。
每次小姨和小姨父到我家后,小姨總是把我拉到他們身邊去,小姨總是會抱我、親我等。我覺得是小姨喜歡我,所以我不排斥的,但我媽卻會有點不高興。
有一次我問我媽,為什么小姨跟我親近時,她會不高興?我媽極力否定,說沒有的事,是我瞎想。我說我沒有瞎想,我看得出來,她不喜歡小姨跟我親近。
我媽就又說,她是吃醋,怕我跟小姨好,不跟她好。我說怎么會呢?媽是媽,小姨是小姨,媽跟小姨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我以為我媽聽到這話,會很高興的,但我看她臉上的表情很復雜,既不是高興,又不是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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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和小姨父經常會叫我去他們家,去了后,就總是留我不要走,好像我多住一天是一天的。我就暗暗猜想,可能是他們只生了一個兒子,很想要一個女兒吧!
小姨和小姨父雖然喜歡我,想讓我跟他們在一起,但他們從不在我身上花錢的。因為他們家經濟條件不太好,小姨父喜歡打麻將,不愛工作,小姨只是打零工,做做停停,掙不到多少錢的。
每次小姨和小姨父叫我去他們家時,我媽挺舍不得我的,有時是干脆不許我去。我爸就會對我媽說,不能這樣,讓孩子自己選,她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不去。
我去小姨家時,我媽會給我準備很多好吃的,我爸會給我一些零花錢。我到小姨家后,我帶去的那些東西就變成小姨家的,他們一起吃了。我帶的零花錢,小姨父總會讓我給他,說小孩子身上不能帶錢的。
后來我考上了大學,我爸媽可高興了!我媽拿出一本存折,說她和我爸存的供我上大學的費用,密碼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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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自己是舍不得花錢的,他們總是要把錢花在我身上。供我上大學的錢,是他們夫妻倆省出來的錢,是血汗錢。
小姨家知道我考上大學后,打電話來叫我去,我怕我媽不高興,沒答應。小姨便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我爸知道后,就叫我只管去,說我媽沒那么小氣的。
我跟我媽說要去小姨家時,我媽臉上的表情又很復雜,但并沒阻止我。她又給我準備了很多吃的,我便帶著去小姨家了。
小姨留我住一夜,說我去上大學后,就不能經常見面了。于是,我在小姨家住下了,小姨跟我睡一張床,小姨父跟表哥睡一張床。
有時候,我覺得小姨就像是我媽媽一樣,她看我的眼神,跟別人不一樣。我跟她說了我媽給我的存折,還從口袋里掏出來給她看,把密碼也告訴她了。
我覺得小姨和小姨父都是自己人,他們那么喜歡我,我什么都可以說的。
第二天我回家后,發現口袋里的存折不見了。我急得不得了,猜想可能是在路上掉了。我媽聽說后,臉色很難看,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急匆匆地回去找,從我家到小姨家,找了一路,可沒有找到,我急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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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小姨家時,我媽也趕來了,她就馬上質問小姨,是不是拿我的存折了?
小姨一口否定,但我媽覺得肯定是她拿的,就跟她大吵。吵著吵著,小姨終于說出實情了,原來小姨父打麻將輸了一筆錢,所以小姨拿了我的存折。現在,小姨父已經把那些錢取出來,去還給債主了。
我媽氣得打了小姨一巴掌,說那些錢是供我上大學的,他們怎么能拿走了?
小姨就也急了,說:“不就是一筆錢,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們連孩子都給你們了,你們怎么就不能給我們一筆錢。”
小姨這話一出口,所有人就都愣住了,然后看來了我。我也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小姨說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我。
那天回家后,媽爸跟我說了我的身世。原來,我爸媽結婚了好幾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后來去醫院看,醫生說我媽沒有生育能力。
我媽想跟我爸離婚,讓我爸重新娶一個能生孩子的女人,但我爸不同意,說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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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生下我表哥后,又意外懷孕了,那時實行計劃生育,一對夫妻只能生一個孩子。但小姨不愿意去打掉孩子,因為她怕疼。她就跟我媽商量,等生下這個孩子后,就給我爸媽,算是我爸媽的孩子。
我爸媽很高興,就天天伺候她,后來生孩子和坐月子的費用等,全部由我爸媽負擔的。
出了月子后,我爸媽要把我抱回家時,小姨和小姨父就提出要一大筆錢了。我爸媽拿出所有的積蓄,給了他們,他們倆就吃喝玩樂,不工作了,小姨父還去賭博了。
再后來,他們經常來問我爸媽要錢,好像我爸媽欠他們的一樣,他們理所當然的。我媽就告訴了我外公外婆,外公外婆便把小姨夫妻倆大罵了一頓,然后不許我爸媽再給他們錢了。
爸媽把我的身世說清楚后,又說,如果我想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他們也沒意見的。我上大學的費用,他們會另想辦法,一定會供我上大學的。
曾經縈繞在我心頭的很多疑問,終于解開了。但我對爸媽說,我不會回小姨和小姨父那里去的,我還跟爸媽在一起,還是他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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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大學后,我媽每個月給我寄生活費,讓我好好讀書,不用省錢,錢的事她和我爸會解決的。
轉眼間,4年大學很快就過去了。在畢業前夕,我回老家去實習,我是想畢業后回老家工作的,得要跟我爸媽在一起。
回到老家后,小姨又給我打來電話,非要我去她家。她現在自稱是我媽了,不再說來小姨家,而是說回爸媽家了。
我沒有答應,但還是去了,他們畢竟是我的親生父母和親哥哥。
我到小姨家門口時,意外聽到了小姨對表哥說的話:“你妹馬上要畢業了,她是大學生,將來工資肯定高的。我讓她把工資都交起來,給你買房和娶老婆用。”
表哥只讀到初中畢業,在一家小廠里當工人,收入不高。他就說:“她能同意嗎?”
小姨說:“她敢不同意?我和你爸是她的親生父母,你是她親哥,她不能不管!如果她敢不上交工資,你爸非打死她不可。”
表哥又問:“那大姨和大姨父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他們又不是你妹的父母,你妹管他們干什么?”小姨說。
我聽到這里,很是驚訝!然后,我轉身回家了,沒有進小姨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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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時,竟也聽見了我爸媽的對話,我媽說:“這孩子,大概終究是會回到她父母身邊的。你看,我妹給她打了電話,她就去了。”
“她想去,就讓她去吧!那是她的親爸親媽,咱們攔不住的,只要她高興吧!咱們撫養她,不就是希望過得開心,生活得好嗎?她也帶給我們很多天倫之樂了,我們不能貪心的。”我爸說。
我媽嘆了一口氣,說:“那咱們老了怎么辦?誰給我們養老送終?”
我聽到這里,馬上走進去,說:“我給你們養老送終,你們永遠是我的爸媽,是我唯一的爸媽。”
我媽一下子就哭了,我爸也感動不已!
后來,我大學畢業后沒有回老家,而是在網上聯系了南方的一家單位,去南方工作了。再后來,我堅持把爸媽接去南方了,讓他們跟我生活在一起,便于我照顧他們。我沒回老家工作,只為了離小姨家遠一點,我想讓我爸媽心里踏實。
小姨得知我去南方工作后,打電話來把我罵了一頓,要求我必須回老家工作,要贍養他們,要照顧大哥。
我沒跟她多說什么,聽她說了一通后,我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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