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星月流放到公海荒島的第五年,我終于學會了低頭。
她帶著她包養的男大學生和一條杜賓犬登島接我。
我自然跪下,用袖子擦掉他皮鞋上的泥沙,彎腰用脊背當他們的踏腳板。
“以后你負責照顧阿哲。”
“他和杜賓犬,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
我微笑答應。
她把我家產業吞并,逼得我父母走投無路跳樓后,把我丟在荒島五年,學會聽話。
她確實做到了,等回到熟悉的別墅,卻早已物是人非。
我每天四點起床,給那條叫杜賓犬的杜賓準備精致早餐,梳理毛發。
九點為江哲準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陪他去拳館當肉靶子。
晚上我準備好酒水點心,聽江哲和朋友哄笑,討論是怎么馴服我這個曾經桀驁不馴的港圈第一大少。
1
回家的三個月后,江哲在全國拳擊比賽中奪冠。
慶功宴上,宋星月看著手機里江哲高舉獎杯的照片,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她走到我面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景然,阿哲奪冠,你怎么沒湊過去一起拍張照?”
聽到她的問話,我頭也沒抬,聲音平靜。
“夫人,我不配。”
她皺起眉,目光銳利的在我臉上掃視,想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甘或偽裝。
我沒給她機會,只是繼續用力擦拭著光潔如鏡的地板。
江哲從門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臉上毫不掩飾的得意。
“星月姐,你看我新買的表,配得上我嗎?”
宋星月下意識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躬身,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恭維。
“哲少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
宋星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沒空理會她的疑神疑鬼,廚房里還燉著給杜賓犬補充營養的高級肉湯。
我轉身走進廚房,小心翼翼的把滾燙的湯鍋小心端出。
江哲坐在沙發上,右手有意無意伸進宋星月胸前。
宋星月寵溺的看著他,可那目光轉向我時,瞬間冷卻。
我小心地將肉湯倒進杜賓犬專用的狗盆,輕輕吹涼。
江哲像是才看到我,施舍般開口。
“林哥,忙完了也坐下歇會兒吧。”
宋星月也罕見的附和,將碗筷擺在我面前。
“這段時間,照顧阿哲和杜賓犬辛苦你了。”
我垂著眼眸,嘴角勾起卑微的弧度。
“能伺候哲少和杜賓犬,是我的福分,不辛苦。”
江哲滿意笑了,抬手揉了揉宋星月的腰。
“星月姐,林哥現在可真懂事,你可得給他漲點零花錢。”
我恭敬的聽著,想起上次江哲看到宋星月隨手扔給我一件不要的T恤。
當晚那條杜賓犬就突然發狂,把我咬的鮮血淋漓。
那些傷口,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我清楚,這都是江哲敲打我的手段,告訴我認清自己的位置。
飯后江哲進行日常訓練,他喜歡真人沙包,拳拳到肉。
我穿戴好簡陋的護具,站在拳臺上。
砰!砰!!
一記記勢大力沉的拳頭帶著著風聲,落在我的腹部,肋骨,臉頰。
我咬緊牙關,默默承受,每次被擊倒,又迅速爬起來,擺好挨打的姿勢。
汗水混著血水滑落,視線有些模糊。
宋星月坐在臺下,優雅的品著紅酒,偶爾抬頭,眼神冷漠。
直到我被打得蜷縮在角落,再也站不起來,江哲才氣喘吁吁的停下,炫耀的看向宋星月。
“星月姐,我今天狀態怎么樣?”
宋星月這次居然沒理他,走到拳臺邊,看著我勉強支撐起身子。
“林景然,你是傻了嗎?疼不會叫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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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翻江倒海,喉頭腥甜。
我用力咽下嘴里的血沫,對著她扯出一個卑微的笑。
“明白了,夫人。”
宋星月的瞳孔微不可查的縮了一下。
她大概還記得,從前的我桀驁不馴,寧折不彎。
所以在發現她暗中轉移我家公司資產時,我直接掀了桌子,要和她魚死網破。
她卻更快一步,聯手外人做局,讓我父母背上巨債,不堪受辱,雙雙跳樓。
喪事剛辦完,宋星月就帶著江哲登堂入室,接管了一切。
我恨極了,找上門去,想和他們同歸于盡。
卻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她身邊的保鏢制服。
隨后一紙精神鑒定,我被送往公海那個與世隔絕的荒島。
美其名曰療養,實則是磨掉我所有棱角與脾氣。
而她和江哲,則心安理得的享用著我林家幾代人積累的財富和地位。
此刻下腹傳來鉆心的痛,我猛的咳出一大口血,扶著圍繩,慢慢走下拳臺。
宋星月看著我,眼神復雜,最終只是淡淡說了句。
“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我點頭,獨自走向傭人房,根本沒注意到臺上江哲怨毒的眼神。
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我看著鏡子里鼻青臉腫的自己,還有身上大大小小上百道傷疤。
擦掉嘴角的血跡,一點點用酒精給自己消毒。
晚上,我給那條杜賓犬喂食時,它又一次發狂了。
瞬間我就被撲倒,江哲就在旁邊惡狠狠的盯著我,直到宋星月出現,才趕忙開口。
“林景然!你怎么搞的?是不是又給杜賓犬喂什么奇怪的東西了?”
等宋星月叫人把那條杜賓犬拉開,我已經被咬的皮開肉綻。
我用盡最后的力氣面前站起,立刻露出認錯的姿態。
宋星月剛抬起的手又收了回來。
傭人室里,酒精消毒的刺痛像玻璃碎片劃遍全身。
江哲慢悠悠的推開房門,不屑的把狗盆踢到我面前。
“杜賓犬吃剩下的,都是高級肉,別浪費了!”
“正好給你補補身體。”
我恭敬的撿起來,連忙彎腰感謝。
“多謝哲少。”
江哲沒有說話,只是笑呵呵的盯著我。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立馬大口大口的把肉塞進自己嘴里。
一邊吃一邊學狗叫。
“汪……汪汪……”
直到他聽的高興了,才滿足的開口。
“叫的不錯,待會跟我走一趟。”
我趕忙處理好臉上的食物殘渣,不敢有一點怠慢,身上的傷口又被撕開,疼得我冷汗直冒。
客廳里,宋星月靠在沙發上喝酒。
看見我出來蒼白的臉色,手中的酒杯停在空中,聲音也沉了下來。
“景然,下次別學狗叫了。”
“只要你乖乖聽話,沒人會懲罰你。”
曾經戀愛的時候,宋星月為了迎合我,第一天就把酒給戒了。
我無意中夸了別的女孩知書達禮,她就自學禮儀半年,腳皮磨破了也沒有半句怨言。
“景然哥,只要你肯愛我,吃再多苦我也愿意!”
當初的海誓山盟似乎還在耳邊回想,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門口江哲猛踩了一腳油門,跑車的轟鳴把我拉回現實。
“林景然,磨蹭什么呢?”
我渾身一激靈,小跑著出門,身后傳來宋星月壓抑的聲音。
“林景然,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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