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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9日深夜,華夏幸福董事王葳通過《董事登報聲明》將公司與其最大股東中國平安之間的長期矛盾公之于眾。
聲明指出,華夏幸福近日發布的預重整公告存在“嚴重程序違規”,稱王葳對公告內容“完全不知情”,公司既未履行告知義務,也未提供相關文件資料,更未召開董事會進行審議。
作為中國平安派駐華夏幸福的代表,王葳的聲明也宣告了華夏幸福兩大股東陣營矛盾的總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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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風波的導火索,其實小得令人難以置信。
一家名為“龍成建設工程有限公司”的債權人,因華夏幸福417萬元的欠款,向河北省廊坊市中級人民法院申請啟動華夏幸福重整及預重整程序。
廊坊中院受理了申請,并在向華夏幸福咨詢意見時,得到了“無異議”的回復。正是這個“無異議”的回復,點燃了導火索。
作為華夏幸福最大股東、持有25%股份的中國平安認為:
華夏幸福同意進入預重整如此重大的決定,理應經過董事會或股東會審議,并通知全體董事。
然而,華夏幸福在未履行任何內部程序、甚至未通知董事王葳的情況下便作出回復,嚴重違背了公司治理的基本規則,從而引發了上述聲明。
中國平安與華夏幸福的合作始于后者的高光時刻。
2018年7月,中國平安以137.7億元受讓華夏幸福19.7%股份,成為其第二大股東。
彼時,華夏幸福如日中天,董事長王文學還是河北首富。平安隨后通過增資、借款、擔保等方式,向華夏幸福投入了數百億資金。
然而,好景不長,華夏幸福最終爆雷,平安從大股東變成了最大的金融債權人。
根據華夏幸福控股股東華夏控股與平安系的協議,上市公司擁有6名非獨董,其中華夏控股可提名4位,平安系可提名2位。
但2023年董事會改選時,平安系僅提名了王葳一位董事,并一直任職至今。
這就導致盡管平安持股25%以上,在董事會卻只有一個席位,話語權有限。
2024年10月,華夏幸福提出“置換帶”債務解決方案,要求債權人要想從接盤方拿到欠款,就得給接盤方再借一筆錢,額度必須是債權余額的一倍,利息不高于3.85%。
這相當于讓債權人“拿自己借出去的錢還給自己”,平安當即表示反對。
但因為董事會席位劣勢,方案最終以55.3%:44.6%的比例在爭議中通過。
到今年4月,華夏幸福用“置換帶”將兩個旗下子公司股權以2元錢的價格轉讓給廊坊國企,抵償了欠廊坊銀行的225.75億元債務。
這一近乎無償的資產處置行為,使得其他債權人的清償希望更加渺茫。
今年8月,華夏幸福發布半年報時,平安派駐的董事王葳就投了反對票,以示抗議。
華夏幸福與地方政府的密切關系,或許是平安感到無力的另一個原因。
2021年華夏幸福爆雷時,河北、廊坊省市兩級組成專班指導化債。
當時公司總資產4400多億,賬上貨幣資金114億。到2025年第三季度,總資產已縮水至2745億元,現金僅剩24億元。
截至10月31日,華夏幸福金融債務重組簽約金額累計達1926.69億元,但累計未能如期償還債務仍高達245.69億元。
公司原承諾2023年年底應向債權人兌付約30%的現金,截至目前實際清償不到5%。
錢去哪了?沒人說得清楚。
這其中最敏感的便是,廊坊銀行前兩大股東與華夏幸福關系密切。
第一大股東曾是華夏幸福,第二大股東“朗森汽車產業園開發有限公司”的實控人彭玉森,與華夏幸福創始人王文學是廊坊老鄉,據傳二人私交甚篤。
此外,作為廊坊市曾經的龍頭企業,華夏幸福與當地多個部門往來密切,其應收賬款中亦有相當部分來自廊坊市相關單位。
債權人指導債務重組,債務人反而掌握主動,印證了即使是中國平安,也得面對無奈的現實。
馬后炮說一句:平安當年哪怕是買了萬科,都不至于這么憋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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