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人,22歲就當上縣長,跟焦裕祿一起治理蘭考的風沙鹽堿,把自己坐的吉普車、轎車都賣了分給窮苦百姓。
1979年被判刑13年,坐了11年牢,可2004年去世那天,十萬蘭考人自發送行,沿街磕頭,5個小時才走完那條送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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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坐過牢的干部,為什么能讓老百姓如此懷念?他到底為蘭考做了什么?
1949年那會兒,張欽禮才22歲,組織上就讓他當考城縣的縣長。
這在當年可不是什么稀罕事,革命年代提拔干部看的是覺悟和能力,年紀輕不代表干不了事。
張欽禮上任后沒住縣政府的大院,直接搬到老百姓家里,天天往村里跑。
那時候沒汽車,他就騎著自行車,一個村一個村地轉,哪里有水坑,哪塊地堿重,哪家困難戶,他心里都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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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蘭封縣和考城縣合并成蘭考縣,張欽禮繼續當縣長。
這一當就是好些年,他把蘭考的每條路、每片林子、每塊鹽堿地都摸了個遍。
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活地圖",說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蘭考哪個地方長啥樣。
這不是吹的,是他用腳丈量出來的。
那些年,他的自行車不知道騎壞了多少輛,鞋底磨破了一雙又一雙。
蘭考這地方在黃河故道上,風沙、鹽堿、內澇,三害把老百姓折騰得夠嗆。
春天一刮風,沙子能把人埋住,夏天一下雨,到處是水,種啥啥不長。
張欽禮心里著急,帶著技術員到處找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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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有些地方的泡桐樹長得好,就琢磨著大面積種樹擋風沙。
這個想法后來焦裕祿來了以后,兩人一拍即合,干得更起勁了。
1962年12月,焦裕祿調到蘭考當縣委書記,張欽禮是副書記。
兩個人年紀相仿,脾氣也對路子,都是那種恨不得把命搭上也要改變蘭考的人。
焦裕祿來之前,張欽禮已經在蘭考干了十幾年,對這里的情況門兒清。
焦裕祿一來,張欽禮就帶著他滿縣跑,哪里風沙大,哪里鹽堿重,哪個村子最困難,全都帶著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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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特別冷,風沙刮得睜不開眼。
兩個人裹著棉襖在沙窩子里蹲著,研究怎么治沙。
張欽禮說他這些年試過好些法子,種泡桐效果最好。
焦裕祿聽了就說,那咱就大干一場,把能種樹的地方都種上。
從那以后,兩個人經常一起下鄉,蹲在地頭跟老百姓嘮家常,問收成,問困難。
焦裕祿有肝病,身體不好,張欽禮就主動多跑腿。
有時候焦裕祿疼得厲害,張欽禮就一個人帶著人去查看風沙情況,回來再跟焦裕祿匯報。
兩個人配合得特別默契,一個出主意,一個跑腿干,蘭考的治沙工作就這么一點點推進。
那時候他們制定了一個計劃,要在全縣挖出防風林帶,種上幾十萬畝樹。
1964年焦裕祿病逝,張欽禮哭得跟淚人似的。
送走焦裕祿后,他把兩個人商量的那些治沙計劃全都接過來,繼續干。
他說焦書記沒干完的事,我得替他干完。
1968年,張欽禮當上了開封地區革委會副主任,按級別配了一輛吉普車。
這在當年可是了不得的待遇,多少干部想都不敢想。
可張欽禮坐了沒幾天,就覺得別扭。
他想著蘭考那些窮村子,連口糧都不夠吃,自己坐著車到處跑算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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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他做了個決定,把車賣了。
這事在當時引起不小的震動,有人說他傻,有人說他作秀。
張欽禮不管這些,他把賣車的錢拿出來,分給了蘭考最困難的生產隊。
那些隊長拿著錢,眼淚都下來了,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干部。
1970年,張欽禮又升了,當上省革委會常委,這回配的是華沙轎車,比吉普車還高級。
結果沒多久,他又把車給賣了。
兩輛車加起來賣了4.5萬塊錢,在當年可是一筆巨款。
他把這些錢全分給了蘭考42個最窮的生產隊,讓他們買農具、修水利、改良土地。
有人問他后不后悔,他說不后悔,看著老百姓能吃飽飯,比坐什么車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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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他還是騎著自行車下鄉,從開封到蘭考,七八十里地,他一騎就是大半天。
有時候趕上下雨,渾身濕透了也不在乎,到了村里先問百姓的情況,自己的衣服濕不濕根本不提。
賣車的錢解決了燃眉之急,長遠的辦法還是得治理三害。
張欽禮帶著蘭考的干部群眾,開始大規模種樹改地。
他們的目標是挖出19萬畝防風林,改造26萬畝鹽堿地。
這個工程量大得嚇人,光靠縣里那點人力物力根本不夠。
張欽禮就發動群眾,一個村一個村地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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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老百姓說得明明白白,種樹是為了擋風沙,改地是為了能種莊稼,這都是為咱自己干的。
老百姓一聽有道理,紛紛報名參加。
那幾年,蘭考到處都是挖坑種樹的人,男女老少齊上陣,場面特別壯觀。
張欽禮自己也不閑著,哪里活重他就去哪里。
有一回在黃河故道邊上挖林帶,沙土太松,挖一鏟塌一片,進度特別慢。
他二話不說,脫了鞋挽起褲腿,跳進坑里跟大家一起干。
干部們看見了,也都跟著下去。
那一天,他們硬是挖出了好幾百米的林帶。
種樹的活兒又苦又累,春天風沙大,沙子吹進眼睛里,疼得流淚。
夏天太陽毒,曬得脫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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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欽禮從來不叫苦,還經常給大家打氣,說再堅持堅持,等樹長起來,咱蘭考就變樣了。
就這樣干了好幾年,19萬畝防風林真的種起來了,26萬畝鹽堿地也改造得差不多了。
蘭考的風沙慢慢小了,地里的莊稼開始長得好起來。
張欽禮年輕時學過醫,懂些中醫的門道。
當干部這些年,他一直沒把這手藝丟下。
下鄉的時候,經常有老百姓找他看病。
他也不推辭,摸摸脈,看看舌苔,然后告訴人家該吃什么藥,該注意什么。
有個村里的老太太,常年腰疼,走不了路。
聽說張副主任懂醫術,就托人找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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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欽禮專門騎車去了那個村,給老太太仔細診斷,說是腰椎的毛病,得慢慢調理。
他開了個方子,還自己掏錢讓人去抓藥。
過了一段時間,老太太真的能下地走路了,逢人就說張副主任是神醫。
這樣的事情多了,張欽禮在蘭考的名聲越來越大。
他從來不收錢,有時候還倒貼藥費。
有人勸他,您這樣太虧了。
他說老百姓生活本來就困難,能幫一把是一把。
后來即便他年紀大了,還是有很多人找他看病,他都盡力幫忙。
1979年12月24日,這一天張欽禮永遠不會忘記。
因為歷史遺留的政治問題,他被判刑13年。
消息傳到蘭考,老百姓都不敢相信,那個為蘭考干了一輩子的張副主任,怎么會被判刑?
很多人去打聽情況,想為他說句公道話。
那時候政治環境復雜,老百姓人微言輕,說話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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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欽禮就這樣進了監獄,開始了11年的鐵窗生涯。
他在監獄里沒有抱怨,每天按部就班地勞動改造,表現一直很好。
監獄在外地,離蘭考有幾百里。
蘭考的老百姓沒有忘記他,經常有人千里迢迢去探望。
有的是當年一起治沙的干部,有的是他幫助過的困難戶,有的是他看過病的病人。
他們帶著家里的土特產,帶著自家種的糧食,帶著一片心意去看張欽禮。
每次探望,張欽禮最關心的還是蘭考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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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那些樹長得怎么樣了,問鹽堿地改造得咋樣了,問老百姓日子過得好不好。
聽說蘭考一年比一年好,他臉上就露出笑容。
他跟來探望的人說,我這輩子沒白干,蘭考變好了,我就值了。
1990年5月,張欽禮刑滿釋放,那年他已經63歲了。
坐了11年牢,身體虧損得厲害,頭發全白了,人也瘦了一圈。
有關部門考慮到他年紀大,身體差,安排他去療養院休養。
張欽禮拒絕了。
他說我要回蘭考,我離不開那片土地,離不開那些老百姓。
組織上拗不過他,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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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蘭考的那天,很多老百姓聽說了,自發到路口迎接。
看到張欽禮下車,有人當場就哭了。
這以后的十幾年,張欽禮就住在蘭考,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他沒有了工作,沒有了職務,就是個普通老頭。
可老百姓還是喜歡找他,有困難的來,生病的來,家里有糾紛的也來。
張欽禮來者不拒,能幫就幫,能勸就勸。
快70歲的人了,他還經常騎著自行車到處轉。
有人勸他年紀大了該歇歇,他說閑不住,習慣了。
他還是關心蘭考的發展,看到哪里建設得好,就高興;看到哪里還有問題,就著急。
有時候遇到相關部門的人,他還會提建議,說說自己的想法。
2004年5月7日,張欽禮病逝于鄭州,終年77歲。
消息傳回蘭考,整個縣城都震動了。
老百姓自發組織起來,要送張欽禮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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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7日出殯那天,十萬多名群眾聚集在送行的路上。
這個數字不是夸張,是實實在在的十萬人。
那天蘭考縣城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中年漢子,有年輕后生,還有抱著孩子的婦女。
他們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送張欽禮一程。
靈車緩緩行駛,送行的隊伍跟在后面,越走越長。
路邊站著的百姓,看到靈車過來,齊刷刷地跪下磕頭。
一排人跪下,又一排人跪下,綿延好幾里路。
有人邊磕頭邊哭,嘴里念叨著"張副主任,您一路走好"。
這5個小時的送行路程,震撼了所有人。
沒有人組織,沒有人安排,老百姓就是想用這種最樸素的方式,表達對張欽禮的懷念。
有記者采訪路邊的老人,問為什么來送行。
老人抹著眼淚說,張副主任是好人,他為蘭考干了一輩子,我們不能忘了他。
張欽禮下葬后,老百姓還覺得不夠,紛紛自發給他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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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一家人湊錢立的,有的是一個村集資立的,有的是當年一起治沙的老伙計立的。
碑文上寫著各種話,有的寫"人民的好干部",有的寫"永遠懷念張欽禮",有的寫"蘭考不會忘記您"。
就這樣,張欽禮的墓前陸陸續續立起了100多座碑,形成了一片碑林。
這在中國歷史上都極為罕見,一個普通干部,能讓老百姓用這種方式紀念,足以說明他在人民心中的分量。
那些碑不是官方立的,不是組織安排的,是老百姓自己掏錢、自己動手立的,每一座碑都飽含著深情。
張欽禮的一生很簡單,就是為老百姓辦事。
22歲當縣長,77歲去世,55年里他沒干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就是實實在在幫蘭考人解決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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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判刑13年,至死沒有平反,可十萬人沿街磕頭送行,墓前立起百座碑林。
這說明了一個最樸素的道理:你把百姓放心上,百姓就把你記在心里。
權力會消失,職務會卸任,只有真心為民做的事,會被永遠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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