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功赫赫的東北野戰軍里,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雷公爺”。他就是參謀長劉亞樓。
劉亞樓訓人像打雷,嗓門大得能震醒裝睡的人,從指揮部到前線,沒有他不敢罵的。在經典老電影《大決戰之遼沈戰役》里,就有劉亞樓在因軍事指揮問題多次公開訓斥下屬的場景,尤其以1948年長春戰役中怒斥蕭勁光部屬的片段最為經典。
當時,蕭勁光部隊負責攻打長春外圍的大房身機場,由于國軍防守得特別嚴,工事也很完善,所以進攻部隊損失不小。
劉亞樓知道后,拿著電話就開罵:“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啊!一個大房身機場都攻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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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亞樓罵人場景
不過,更怪的是,雖然劉亞樓經常訓人不留情面,但那些被他訓得抬不起頭的部下,事后反倒更敬重他。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他雷霆般的作風背后藏著什么治軍智慧?這支原本參謀工作混亂的部隊,又是如何在他手中蛻變成林總離不開的“最強大腦”?
先說這“雷公爺”綽號的來歷。
1946年的東北,林總剛接手部隊時舉步維艱。參謀部傳送命令經常出錯——該協同的部隊各自為戰,戰報延遲導致指揮誤判,下面縱隊領導提起參謀部直搖頭。最要命的是籌劃督戰能力太弱,好幾次貽誤戰機。林總急得直接給中央發電報:“把劉亞樓給我調來!”
劉亞樓一到東野參謀部,果然電閃雷鳴。他訓斥人從不挑場合:作戰室里指著鼻子罵,電話里對著縱隊參謀長吼。有次某個參謀把坐標報錯,他當場把文件夾摔得震天響:“這是要讓戰士白送命!”但奇怪就奇怪在,挨訓的人雖然當時滿臉通紅,過后卻心服口服。原來他罵人從來對事不對人,今天罵得你再狠,明天該重用照樣重用。大家慢慢品出來了:參謀長的這雷聲里,裹著的是恨鐵不成鋼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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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亞樓
那么劉亞樓到底用了什么妙招?
他心里跟明鏡似的:過去打游擊戰要靈活,現在百萬大軍要打正規戰,首先得改造指揮機關。他的第一把火就從軍容風紀燒起。每天清早他背著手在參謀部門口轉悠,看見誰皮鞋沒擦亮,當場叫住:“我在伏龍芝軍校時,不會擦皮鞋都畢不了業!”
有個作戰參謀胡子沒刮干凈,他掏出自用的剃須刀塞過去:“馬上收拾利索!咱們代表東野的門面!”
更絕的是他抓業務的方式。
作戰間隙他親自給參謀上課,從各部隊特長講到戰區每條河流深淺,連哪里下雨后道路泥濘都要求如數家珍。他教參謀標地圖的訣竅:“箭頭標粗了顯得冒進,標細了顯得猶豫,這個分寸就是打仗的節奏!”
劉亞樓還獨創了“作戰精算法”。從沈陽到錦州行軍需要幾天?過去大概估個三五天,現在必須算清過幾條河、翻幾座山,精確到分鐘。有次補充新兵,參謀匯報“大概二十天”,他眼睛一瞪:“動員幾天?體檢幾天?運輸幾天?我要準確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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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和劉亞樓
最見功力的是他選人用人的眼光。
過去總把打仗勇猛的連長直接提為參謀,結果很多人在機關憋得難受。劉亞樓改了規矩:參謀必須從忠誠度、應變能力、文字功底等七項考核中擇優錄用。發現有個營長特別擅長分析敵情卻拙于表達,就調來當情報參謀;有個指導員心思縝密但帶兵稍弱,就被安排做作戰籌劃。這批人鍛煉成熟后,再放到部隊當指揮員,既懂謀劃又通實戰。
短短兩年間,東野參謀部脫胎換骨。
遼沈戰役前夜,參謀們通宵達旦工作,墻上作戰圖標得比繡花還精細。有個縱隊司令打電話問兵力配置,值班參謀脫口報出8個數據,司令驚訝道:“你們現在比計算機還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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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沈戰役
平津戰役時,參謀部提前一周推演出傅作義可能撤退的五條路線,連每條路線的橋梁承重都測算清楚。林總難得地笑了:“亞樓同志,你現在是握著羅盤指揮打仗。”
后來四野從東北打到海南,參謀部始終是最鋒利的刀尖。當年那些挨過訓的參謀,很多成了名將。直到多年后,白發蒼蒼的老人們聚會時還會學劉亞樓拍桌子:“皮鞋不亮,仗就打不亮!”說完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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