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港城大佬黎嘉年丟下的第五年,
我們在曼谷的避世寺廟重逢。
他帶妻子祈福,而我是來求平安簽的。
男人死死盯著我,眸子里滿是戾氣,
卻溫柔地任由身側女孩挽住胳膊,腕間黑檀手串與她的玉鐲輕輕相碰。
我沒有像之前那樣歇斯底里,
在女孩好奇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卻在換乘接駁車時,再次與他們相遇。
“小姐,好巧,你是中國人嗎?怎么自己一個人來曼谷?”
“一起走吧,碰見兩次了,我覺得我們有緣。”
女孩拉住我,嘴里不停嘰嘰喳喳。
我頓了頓,不自覺地看向斜倚在車旁,正掏出打火機點煙的黎嘉年。
“因為五年前和一個人有過約定。”
“要是我能活過那場火拼,就一起去曼谷的寺廟求一支平安簽。”
女孩遺憾地搖頭:“看來他沒有來。”
黎嘉年捏著煙的手指驟然收緊。
我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畢竟系統說,我的生命只剩最后七十二小時,走完這場約定,就要回原來的世界了。
............
身后傳來黎嘉年熟悉的聲音:
“萬一他就在你身邊呢?”
這聲音我曾聽了十年。
曾經的十年里,我們形影不離。
而今,就是面對面,我們連相認的勇氣都沒有。
女孩也在一邊附和:“對啊,也許是他來得晚了一點呢?你要不要再等等他?”
“不用了,即使他來又有什么意義,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承諾而已。”
我努力讓自己不要陷入回憶里。
卻在下一秒失去對身體的控制,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這具身體已經逐漸無法支撐生存了。
我聽到身后黎嘉年妻子的驚呼,強撐著爬起來,
卻看到女孩被黎嘉年好好地護在懷里,黎嘉年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事已至此,我的約定,想來已經徹底走完了。
“怎么這么不小心?”
黎嘉年的聲音里充滿著責怪。
我一時之間分不清黎嘉年是關心還是真的刁難。
“小姐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嘛。”
女孩像個小太陽一樣,話里都是溫暖的光芒。
“小姐姐,在這異國他鄉,遇見中國人實在是不容易,我叫葉冉,這是我老公黎嘉年,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呀?”
我搖搖頭。
沒有必要再糾纏在一起。
黎嘉年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的狠厲:
“你要是還想回去等,那我們就陪你一起去,都受傷了自己不知道?”
黎嘉年的目光鎖定在我的胳膊上。
葉冉驚呼:
“小姐姐你的胳膊在流血!”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胳膊上被地上石子劃破的血痕。
距離離開這個世界僅剩70個小時,系統已經關閉我的痛覺感知。
畢竟這具身體遭受的痛苦已經讓我無法支撐。
“先上車我們給你包扎一下,別逞強啦。”
葉冉親昵地拉著我:
“小姐姐你身上好燙,你不會是要中暑了吧!快上車快上車!”
我無奈地笑笑。
這具身體已經開始喪失對溫度的感知。
我的時間,正在極速流失。
“請宿主注意,所寄宿身體已經無法承受曼谷高溫,剩余時間僅剩60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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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很涼快,我罕見得到了片刻舒適。
黎嘉年拿出一個小風扇打開交給葉冉,再從包里掏出急救包丟給我,
對于自己愛的人,黎嘉年還是那么事無巨細。
即使我在流血,也不是他的優先級。
“小姐姐,我幫你包扎!”
葉冉湊過來想給我包扎,被黎嘉年一把拽過:
“別臟了你的手。”
黎嘉年湊過來熟練地用剪刀裁起紗布,用酒精給我消毒。
我看著他為我處理傷口,內心酸澀。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港城黎嘉最不受寵的私生子,常常被他的哥哥打得遍體鱗傷。
那時候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教他如何包扎傷口,哪個部位挨打不疼。
想來黎嘉年掌控黎家這么多年,應該已經不會再受傷了。
只是在包扎的時候我還是能看出那個幼年黎嘉年的影子。
那個我曾愛了十五年的黎嘉年。
有時候覺得離開黎嘉年以后,時光都過得飛快。
這一面,我已經期待了整整五年。
“其實我自己來就可以的。”
我想抽回手,卻被黎嘉年用酒精棉團狠狠摁住傷口:
“逞強什么?”
是啊,在相依相伴的十年里,哪次受傷,我都要在黎嘉年的懷里撒嬌。
直到他哄我哄到不耐煩,狠狠親上來我才罷休。
如今我早已學會了就是牙咬碎了也要往肚子里咽。
我知道,再不逞強,也沒人能接受我的脆弱。
黎嘉年迅速地包扎好,收拾好急救包放回兜里:
“謝謝都不會說?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沒吱聲,葉冉在一旁搭腔:
“黎嘉年你今天怎么跟吃了槍藥一樣。”
葉冉擠進我和黎嘉年中間:
“小姐姐咱們也是流過血的交情了,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看了一眼把她摟在懷里的黎嘉年,咽下內心的苦澀:
“我叫顧伶。”
我穿進這具身體的時候,原主的名字是顧憐。
原主母親是想讓她楚楚可憐,好得到黎家少主的庇護。
誰知道陰差陽錯,我最終跟黎家最不被看好的私生子相依為命。
黎嘉年覺得這個名字很不好聽:
“要什么楚楚可憐!我要你聰明伶俐,單人旁,自己就能頂起一片天!”
我本來,就叫顧伶。
在原來的世界,我總覺得伶這個字,孤苦伶仃,不吉利。
沒想到在黎嘉年的嘴里,我倒是看到了自己名字的另一種解釋。
后來,我真的為黎嘉年、為自己頂起了一片天。
黎嘉年卻不再愛我。
葉冉看到我說完話后的緘默,主動開口:
“阿伶姐姐你感覺自己好點了嗎?要不把風扇給你吧?”
我搖搖頭:“不用,我還好。”
葉冉把風扇強塞到我手里,窩在了黎嘉年的懷里:
“沒事呀姐姐,阿年身上可涼快了,避暑神器~”
我看著他們親密的樣子,想起以前的夏天,我也曾窩在黎嘉年的懷里。
如今,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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