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內戰的殘酷正令這個在絕大多數世人印象里遙遠而陌生的國家所發生的一切,日甚一日地牽動著越來越多突然驚悉殘酷真相者的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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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突的來龍去脈
2003年,曠日持久的蘇丹達爾富爾危機升級,當時控制蘇丹政府的巴希爾(Omar al-Bashir)調動以阿拉伯裔為主的政府軍和親政府民兵武裝進攻達爾富爾當地黑人反政府武裝,在漫長而殘酷的達爾富爾內戰中,布爾漢將軍(Gen Abdel Fattah al-Burhan)崛起成為蘇丹政府軍——蘇丹武裝力量(SAF)最高指揮,而眾多親政府的阿拉伯裔民兵武裝中勢力最大的“金戈威德”(Janjaweed ,意即“騎馬的魔鬼”)的首領達加洛(Mohamed Hamdan Dagalo),則以“赫梅蒂”(Hemeti)的化名成為名噪一時的強人。這兩人在整個達爾富爾內戰中緊密結盟,構成強大的政治存在,但也因在內戰中被廣泛指控“反人類”而聲名狼藉。
由于“金戈威德”名聲太臭,2013年被赫梅蒂改名“快速支援部隊”(RSF)。2015年3月25日,沙特阿拉伯聯合一眾阿拉伯國家武裝干涉也門內戰,這場武裝干涉因也門胡塞爾派武裝(Houthis)的頑強抵抗演變為一場持久戰,原本參與沙特一方干預的蘇丹政府軍因國力有限和事不關己很快開始“打醬油”,但正愁沒有“戶口”和“飯票”的RSF卻從中嗅到生存契機,他們不惜血本地為沙特一方提供兵源和戰力,雖并未能幫助后者贏得戰爭,卻成功搭上了和沙特最親密“小弟”——海灣富國阿聯酋的關系,后者又牽頭讓RSF向利比亞內戰的一方、阿聯酋暗中支持的哈夫塔爾元帥提供兵力和武器走私幫助,在這兩筆“血腥交易”中RSF均發了橫財,變得兵強馬壯,赫梅蒂在蘇丹權力和政治舞臺上的地位也由此更加顯赫。隨著日漸財大氣粗,他們控制了蘇丹西南部相當大的面積,并掌握部分金礦,通過和阿聯酋的金礦走私,他們變得更加財大氣粗。
2017年在巴希爾協調下,蘇丹議會通過法律,將原本掛在蘇丹國家情報安全局(National Intelligence and Security Service)名下的RSF轉隸SAF,并宣布為“國家軍事力量”,從而造成了一種雙重軍事結構,RSF擁有獨立的指揮系統——這一漏洞后來加劇了其與軍隊之間關于合并提議的權力斗爭。
由于巴希爾長期遭受國際制裁并日漸喪失國民支持,2021年10月,布爾漢和赫梅蒂聯手發動政變推翻了他,隨后赫梅蒂被任命為由布爾漢領導的臨時政府——“主權委員會”(Sovereign Council)副主席,雙方達成一系列協議,包括在一定期限內讓RSF并入SAF,并著手建立一個文官政府。
但兩人和兩股勢力間的野心膨脹很快導致雙方矛盾激化,布爾漢力主迅速將各部隊整合到陸軍指揮之下,達加洛則持反對意見,他擔心失去自主權以及對其龐大軍事和金融網絡的控制權,矛盾不可調和下雙方最終撕破臉皮,2023年3月底,布爾漢試圖將RSF拆散分配至全國各地的兵營,赫梅蒂認為此舉意在“削藩”并各個擊破,于4月15日宣布拒絕接受安排,雙方相互指責對方“先開了第一槍”,蘇丹內戰由此爆發。
最初RSF攻勢猛烈,首都喀土穆岌岌可危,但布爾漢在埃及等鄰國的支持下逐漸穩住陣腳,2023年底SAF收復杰濟拉州大部,包括收復瓦德馬達尼;2025年3月,SAF基本擊退了在喀土穆及周邊的RSF武裝,并逐漸控制了蘇丹東部和東南部大部分地盤。
不甘心受挫的RSF隨即對布爾漢大本營所在地——蘇丹最大港口蘇丹港發動不分青紅皂白的無人機大規模襲擊,并轉變戰術,變外線作戰為內線作戰,暫時避免遠征喀土穆等SAF勢力鞏固的地區,轉而集中力量拔除孤懸本方地盤內部和附近的達爾富爾和科爾多凡地區內殘存的SAF據點。
在達爾富爾,最后一座由政府軍控制的主要城市法舍爾已被長圍久困,仰賴唯一國際機場的輸血勉力維持了18個月之久。4月,法舍爾最后的陸上出口——國際人道通道的樞紐扎姆扎姆難民營被RSF占領,后者隨即發動旨在讓擠進150萬以上躲避戰亂難民的該城鬧饑荒的圍困戰,并最終于10月26日攻陷了該城。
破城后,RSF被指控在出于種族動機的襲擊中殺害了數百名手無寸鐵的平民。該組織還被指控追捕特定人員,拘留平民,并在收到贖金后才釋放他們——這一模式與快速支援部隊占領其他主要城市后所采取的手段一致。對此耶魯大學人道主義研究實驗室(Yale University’s Humanitarian Research Lab)在28日發表的報告中表示,RSF“似乎正在有系統地、蓄意地通過強迫流離失所和即決處決的方式,對富爾族、扎加瓦族和貝爾蒂族等非阿拉伯土著社區進行種族清洗”,暴力程度“堪比盧旺達種族滅絕最初 24 小時的情況”,聯合國方面也表示,有視頻和目擊者證詞顯示,當地存在著平民和無武裝人員被RSF武裝分子槍殺的有力證據。
非政府機構“綜合糧食安全階段網絡”(IPC)表示,RSF正試圖奪取另一座被長圍久困的SAF據點——南科爾多凡省的卡杜格利,人道危機的范圍和嚴重程度正趨于失控。倆合格專門機構國際移民組織(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Migration)稱,自10月26日法舍爾陷落至31日,北科爾多凡省五個地區逃離的難民總數高達36825人,
人道危機
蘇丹內戰持續兩年多,令這個本就貧困且長期飽受戰亂困擾的國家雪上加霜,陷入混亂,平民首當其沖地承受著沖突的沖擊;性暴力事件頻發,雙方武裝人員經常以平民和基礎設施為攻擊目標,招募童兵的現象也十分普遍。人權組織指責達爾富爾地區的武裝人員實施種族清洗。內戰使蘇丹滿目瘡痍。平民百姓頻頻遭受襲擊和人權侵犯,而隨著危及生命的饑荒蔓延,該國的醫療衛生系統也已崩潰。針對人道主義援助人員的襲擊使得向世界上一些最脆弱、最易受傷害的社區提供救生援助變得異常艱難。
國際救援委員會(IPC)的數據稱,自2023年4月以來,已有超過1200萬人流離失所,其中包括近400萬人——其中大部分是婦女和兒童——逃往鄰國,另有逾700萬人在蘇丹國內流離失所,難以獲得清潔的水、食物、醫療保健和基本生存用品。
聯合國口徑的統計稱,內戰已導致超過4萬人喪生,但一些援助組織表示,實際死亡人數可能遠高于此。戰火已導致超過1400萬人流離失所,并加劇了疾病的爆發。
蘇丹境內饑荒正在蔓延,暴力沖突嚴重阻礙了人道主義援助人員向最需要的地方運送糧食。與此同時,食品價格飆升和糧食供應崩潰導致許多家庭忍饑挨餓。2024年12月至2025年5月期間,蘇丹超過2400萬人面臨嚴重的糧食不安全問題。超過63.5萬人,包括該國最大的流離失所者營地中的居民,正遭受饑荒,死亡風險顯著增加。嚴重的糧食短缺也使人們因缺乏必需營養素而更容易患病和感染。
蘇丹戰爭摧毀了該國的公共基礎設施,包括醫療衛生系統。蘇丹超過70%的醫院被毀,導致數百萬人無法獲得基本醫療服務,疾病爆發也隨之而來。由于醫療資源嚴重匱乏,霍亂疫情在蘇丹蔓延,已造成超過 12萬例確診病例和3000多人死亡。
蘇丹持續不斷的危機對婦女和女童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關鍵醫療服務的崩潰使新媽媽們在未來幾個月內面臨生命危險,因為她們幾乎無法獲得必要的生殖保健服務。此外,基于性別的暴力事件日益增多令人震驚的性暴力報道凸顯了處于極端惡劣條件下的人們所遭受的巨大苦難,揭示了婦女和兒童的特殊脆弱性。
對此,IRC駐蘇丹國家主任優素福(Eatizaz Yousif.)認為“這場危機完全是人為造成的,持續不斷的沖突摧毀了人們的生計,導致數百萬人流離失所,并阻礙了拯救生命的援助物資送達那些急需幫助的人手中”,“蘇丹遭受饑荒的人口比世界其他地區的總和還要多”。
國際糧食安全規劃署(IPC)及國際糧食安全階段綜合分類(IFSS PC)是國際上權威的糧食危機評估機構,該機構表示,達爾富爾州的法希爾鎮和南科爾多凡州的卡杜格利鎮已出現饑荒。IPC還指出,達爾富爾州和科爾多凡州其他20個地區也面臨饑荒風險,這些地區近幾個月來沖突加劇。該機構認為,蘇丹內戰“正在并業已造成世界上最大的人道主義災難”。該機構判定地區性饑荒的標準是每 10,000 人中至少有 2 人或 4 名 5 歲以下兒童死于營養不良;至少五分之一的人或家庭嚴重缺乏食物,面臨饑餓;并且至少 30% 的 5 歲以下兒童根據體重身高比測量患有急性營養不良,或 15% 的 5 歲以下兒童根據上臂圍測量患有急性營養不良,IPC此前宣布蘇丹五處地點發生饑荒。其中三處是位于法希爾附近的大型難民營,隨著快速支援部隊的推進,難民營已空無一人,大部分難民逃往法希爾或附近城鎮。其余地點位于南科爾多凡省和西科爾多凡省的部分地區,這些地區也已落入快速支援部隊手中。最新報告警告稱,法希爾附近的城鎮,包括塔維拉、梅利特和塔維沙,面臨饑荒風險。截至9月,達爾富爾和科爾多凡約有37.5萬人陷入饑荒,蘇丹全國另有630萬人面臨極度饑餓。根據同一份報告,法舍爾和卡杜格利經歷了“生計徹底崩潰、饑餓、極高的營養不良和死亡水平”。
IPC表示,截至9月份,蘇丹全國有超過2100萬人(占總人口的45%)面臨嚴重的糧食不安全問題,比上一份涵蓋2024年12月至今年5月期間的報告下降了6%。下降的原因是喀土穆、鄰近的杰濟拉省和東部的森納爾省的沖突減少,人道主義援助準入改善。此前,軍方重新控制了喀土穆和杰濟拉,使得超過一百萬流離失所者得以返回家園。
紅十字國際委員會(ICRC)主席斯波利亞里奇(Mirjana Spoljaric )11月3日表示,蘇丹局勢“十分可怕”,達爾富爾正在重演歷史,他表示,紅十字國際委員會駐塔維拉的工作人員聽到報告稱,逃離家園的人們“有時會因精疲力竭或傷勢過重而倒下甚至死亡”,稱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我們所能接受的范圍”。
聯合國負責非洲事務的助理秘書長波比(Martha Pobee)日前警告RSF犯下了“大規模暴行”和“出于種族動機的報復”。
聯合國估計,上周法希爾陷落后,有25萬人被困城內。但數萬人的命運仍然不明,有報道稱,許多人仍然被困、藏匿或被關押在城郊地區。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駐蘇丹負責人耶特(Sheldon Yett)剛從達爾富爾返回,他表示,那些成功逃離該城的人們的處境,以及他們所經歷的種種暴行,是他30多年來在戰區工作中所見所聞中最慘烈的,“這里的人們無法獲得包括基本營養在內的基本服務。醫療服務極其匱乏。抗生素根本運不進來。他們從法希爾城出來,身上都帶著戰爭的后遺癥。”
國際社會的作為和不作為
蘇丹駐埃及大使阿達維(Imadeldin Mustafa Adawi)11月2日指控阿聯酋對RSF提供軍援,在埃及首都開羅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他表示,“蘇丹政府呼吁國際社會立即采取有效行動,而不是僅僅發表譴責聲明”,他敦促世界各國將RSF認定為“恐怖組織”,并譴責無國界軍“犯下構成種族滅絕的大屠殺”,同時譴責“其官方地區資助者和支持者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稱如果阿聯酋參與,蘇丹將不會參加由埃及、沙特阿拉伯、美國和阿聯酋領導的旨在結束沖突的談判,因為“我們不認為他們(阿聯酋)是調解人,也不認為他們是這個問題上可靠的人。”
蘇丹總理伊德里斯(Kamil Idris)則對瑞士報紙《Blick》表示,“應在國際法庭上審判RSF”。
但阿聯酋對指控矢口否認。
在巴林首都麥納麥舉行的一次論壇上,阿聯酋政府顧問加爾加什(Anwar Gargash)表示,阿聯酋希望幫助結束戰爭,并承認地區和國際大國本可以采取更多措施來防止蘇丹沖突,“我們都犯了錯誤,那就是今天發動內戰的那兩位將軍推翻了文官政府。現在回想起來,我認為那是一個致命的錯誤”。然而,今年4月,一份泄露的聯合國專家報告發現,有“多架”來自阿聯酋的運輸機飛往乍得境內的基地,這些運輸機顯然有意躲避偵查。此前,聯合國一直在監測從乍得邊境向達爾富爾走私武器的活動。有傳聞稱,RSF走私的黃金絕大多數輾轉流入了阿聯酋。
國際社會對此有什么作為?
今年早些時候,世界似乎開始關注蘇丹局勢。當時,在倫敦召開的一次會議匯集了17個國家以及歐盟和非洲聯盟,共同探討蘇丹沖突。會議期間,各方做出了一些新的援助承諾,會議也被譽為旨在就前進方向達成新的共識。沙特阿拉伯和巴林已經舉行了多輪和平談判,但都失敗了。
11月3日,國際刑事法院(ICC)表示,對法希爾報告的有關大規模殺戮、強奸和其他據稱發生的犯罪行為表示“深感震驚和極其關切”,國際刑事法院檢察官辦公室(OTP)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在正在進行的調查中,本辦公室正在就(法希爾)涉嫌犯罪采取立即措施,以保存和收集相關證據,供將來起訴時使用”,并認為“這些暴行是自 2023 年 4 月以來席卷整個達爾富爾地區的更廣泛暴力模式的一部分,如果這些行為屬實,則可能構成《羅馬規約》(the Rome Statute)規定的戰爭罪和危害人類罪”。
教皇萊奧一世(Pope Leo)11月1日在圣伯多祿廣場發表每周例行的《三鐘經》祈禱時,呼吁立即在蘇丹停火并開放人道主義走廊。他表示,襲擊平民和阻礙人道主義援助“正在造成無法接受的苦難”。
土耳其總統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an,)11月3日敦促穆斯林世界結束蘇丹的暴力沖突。他在伊斯坦布爾舉行的伊斯蘭合作組織(Organisation of Islamic Cooperation)會議上對與會代表說:“任何有良知的人……都無法接受最近在法希爾發生的針對平民的大屠殺。我們不能保持沉默。”
然而相較于國際社會的作為,他們的“不作為”備受詬病。
世界衛生組織(WHO)總干事譚德塞(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表示,與世界其他地區的危機相比,國際社會對蘇丹沖突以及非洲其他近期沖突的關注度較低,國際危機組織(ICG)智庫稱結束戰爭的外交努力“乏善可陳”,而大赦國際(UAE)則稱世界的反應“嚴重不足”。
蘇丹政府曾向國際法院(ICJ)提起訴訟,控告阿聯酋通過資助和武裝RSF參與了種族滅絕,但ICJ卻以“對此案無管轄權”為由拒絕受理。
一些觀察家指出,美國特朗普(Donald Trump)政府大幅削減國際人道援助結果同樣令蘇丹人道危機雪上加霜。
國際救援委員會在11月1日的報告中指出,蘇丹目前是世界上有記錄以來規模最大、蔓延速度最快的流離失所危機,也是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人道主義危機,該機構每年都會發布緊急狀態觀察名單,列出最有可能爆發或加劇人道主義危機的國家。令人痛心的是,蘇丹連續第二年位居榜首。由于殘酷的戰爭對平民造成了毀滅性的影響,蘇丹的崩潰正在加速。早在2023年4月戰爭爆發之前,蘇丹就已經面臨嚴重的人道主義危機,導致1580萬人需要援助。如今,兩年多的戰爭使情況急劇惡化,超過1200萬人流離失所, 3040萬人——超過蘇丹人口的一半——需要人道主義援助,然而“外部勢力非但沒有推進外交斡旋,反而通過向其盟友輸送武器來加劇沖突。SAF和RSF的領導人似乎認為,持續的戰斗最符合他們的利益,這將使蘇丹走向災難性的人道主義崩潰”。
一言以蔽之,蘇丹已瀕臨“腦死亡”,國際社會許多重要成員卻要么僅給予口頭關懷,要么至多施舍一瓶點滴,而讓“病情”進一步加劇的毒素卻仍源源不斷自外界輸入。
危機仍在擴大中
許多在當地苦苦支撐的援助組織表示,盡管鄰國——例如乍得和南蘇丹——接納了逃離沖突的蘇丹難民,但它們缺乏資源來滿足那些在沒有國際援助的情況下越境抵達的難民的迫切人道主義需求。與此同時,美國削減援助加劇了危機,迫使一些組織縮減對難民的基本服務,尤其是在南蘇丹。而留在蘇丹本土各難民營和避難所的難民處境更加岌岌可危,因為戰火在蔓延,饑荒、瘟疫等的蔓延速度則更甚于戰火本身,不僅如此,暴力沖突嚴重阻礙了人道主義援助人員向最需要的地方運送糧食。與此同時,食品價格飆升和糧食供應崩潰導致許多家庭忍饑挨餓。
許多觀察家指出,交戰雙方,尤其政府軍一方,表現出不愿停火的意愿。
迄今國際社會的干預幾乎都是在隔靴搔癢,空喊“戰爭和人道災難必須立即停止”的隔岸觀火者無意下場直接干預,相反,暗中為交戰雙方提供軍事支持者的“真槍實彈”和軍需物資卻源源不斷繼續涌入,如此局面將導致怎樣后果,不問可知。
隨著法舍爾的陷落,RSF目前控制著蘇丹西部和中部的大片地區,尤其是在達爾富爾,它控制著達爾富爾所有五個省(法希爾、尼亞拉、杰奈納、扎林蓋和埃德代因)省會。
接下來戰事的焦點將是北科爾多凡省首府埃爾奧貝德,該地是連接達爾富爾和喀土穆的重要后勤和指揮中心,并擁有政府軍所控制的、距前線最近的機場,一旦易手,危機將進一步擴大。
即便有國際勢力愿意直接進行干預,交戰雙方也未必樂于接受,畢竟,被目前兩位內戰“主角”聯手推翻的巴希爾之所以倒臺,很大程度上就是長期遭受“國際干預”的結果,渾身“槽點”的布爾漢與赫梅蒂當然不愿太阿倒持,蘇丹駐埃及大使阿達維在開羅呼吁國際社會制裁RSF和阿聯酋的同時,卻嚴詞拒絕向他的國家部署外國軍隊的“非法”想法,個中奧妙,不言而喻。
蘇丹曾是非洲面積最大的國家,卻因為長期內戰于2011年被分裂為蘇丹、南蘇丹兩國,如今人們擔心,此次內戰可能導致類似利比亞的分裂和分裂,利比亞東西部各派勢力造成了事實上的地理隔閡,甚至重演南蘇丹自立門戶的一幕。
自冷戰時期就開始發酵的達爾富爾危機曠日持久,至今只有暫離國際關注之時,卻從無人道危機緩和之日,如今的蘇丹危機烈度更甚、蔓延更廣,注定更加令人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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