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目瞪口呆地看著牌桌上那副攤開的牌——十三幺,天胡。
十三幺是麻將中是傳說級的牌型,萬中無一,
據說打成一局十三幺,可以管一年好運。
更何況是天胡,莊家直接通殺,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不給。
縱觀港城上下五十年,便是我父親老賭王在世,
也是絕然沒有的情況。
“不……不可能!”
沈薇臉色煞白,猛地指向我,“你出千!”
傅時越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死死地盯著那副牌,又抬頭看我,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驚疑和審視。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他這個新賭王眼皮子底下,
一個被人看做花瓶,從來沒上過牌桌的沈芙,
能夠天胡十三幺。
我緩緩站起身,
之前所有的惶恐、無助、顫抖仿佛都隨著那十三張牌的推開而煙消云散。
我挺直了脊梁,目光平靜地掃過沈薇,最后落在傅時越臉上。
書中寫過,要使人發狂,先讓他囂張。
我吊足了她們的胃口,
引得他們一步步,落入我的圈套里,
然后一擊必殺。
“出千?”
我輕嗤一聲:“在場這么多人,眾目睽睽,荷官是你的人,牌是你的牌,場子是你的場子。你告訴我,我怎么作弊?”
“還是說,你們輸不起?”
這一番話成功讓傅時越變了臉,
他如果還要在港城立足,
要延續他賭王的威名,
怎么敢承認,自己看不出我出千?
他只能黑著臉,一把拽過沈薇,按住她躁動的身體,
“閉嘴。”
我冷眼掃過眾人,
“現在港城人人只知老賭王沈國維,新賭王傅時越。卻沒人知道,從前的沈國維,只不過我是我母親身邊的一個馬仔。我母親賞識他,教他本事,為他生兒育女,用整個許家托舉他,換來的卻是讓一個卑賤的女傭爬上他的床,試圖和我母親平起平坐。”
我冷笑著看向沈薇,
“二房,二夫人。說的冠冕堂皇好好聽,不過是下賤的外室子罷了。”
沈薇像是被激怒的瘋子,她撲上來要打我,卻被傅時越死死按住,
“你閉嘴,你閉嘴!!”
我卻只是傲然挺著胸膛,
我從記事起就有著驚人的天賦,一手骰子搖的出神入化,
很小的時候,我就能記住出過的每一張牌,能精準地算出概率。
父親曾驚喜地抱著我,說我是天生的賭徒,是他的驕傲。
可我母親卻沒有因此獎勵我,只是用藤條狠狠地抽在我身上,
然后再抱著我失聲痛哭。
她哭著求我,不要再碰那些東西,
她說賭桌上贏不來真心,只會帶來傾家蕩產和家破人亡。
于是我藏起了我的天賦,假裝對賭博一竅不通,
努力活成她希望的樣子。
我伸手將桌上所有的籌碼牌輕輕攏到自己面前。
將剛剛傅時越居高臨下說的話盡數還給他,
“這里是賭城,按照賭城的規矩,愿賭服輸。”
“沈薇,傅時越,你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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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算!你作弊!你一定作弊了!”
沈薇像是瘋了一樣撲過來,想掀翻牌桌。
傅時越愣愣的站在原地,嗓音干澀,
“阿芙……你一直在騙我?”
“騙?”我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笑出了眼淚,
“比起你和沈薇對我,對許家做的,我這點偽裝,算得了什么?傅時越,收起你那套虛偽的嘴臉。從現在起,你我之間,只剩賬要算。”
我看向周圍那些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舊部和賓客。
“諸位都做個見證。根據賭約,我之前輸掉的一切,連同傅時越和沈薇押上的部分資產,現在盡數歸我。相關法律文件,我會委托律師盡快與二位對接。”
我目光轉向臉色慘白的沈薇:“特別是你,沈薇。好好保管我母親的遺物,它們只是暫時寄存在你那里。我會一件、一件,親手拿回來。”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沈薇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越來越大的議論聲。
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地下賭場,港城的夜風帶著咸腥氣息撲面而來。
我深吸一口氣,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
步伐堅定。
傅時越,沈薇,游戲才剛剛開始。
一夜之間,港城變天。
“賭王傅時越,被原配以一局天胡十三幺贏走全部身家并遭掃地出門”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港城的上流社會。
報紙頭條、財經雜志、娛樂小報,全都被這則爆炸性新聞占據。
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
《驚天逆轉!沈大小姐隱忍多年,牌桌絕殺負心漢!》
《賭王神話破滅?傅時越輸光身家疑被逐出港城!》
《齊人之福夢碎!揭秘傅時越與沈薇如何作繭自縛!》
我坐在沈家老宅的書房里,
這里曾經是我父親處理事務的地方,如今已由我接管。
窗外陽光明媚,室內靜謐安然。
桌上放著厚厚的資產文件,
有我贏回來的母親嫁妝和遺物清單,
有傅時越和沈薇名下過戶過來的房產、地契、公司股份轉讓協議,
還有沈家產業的完整報表。
“大小姐,許家舅舅和表哥來了。”
我立刻起身相迎。
“阿芙!好孩子!受苦了!”
舅舅眼眶微紅,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們都知道了!干得漂亮!是我們沒用,之前被傅時越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還要你來救我們……”
表哥也激動地說:“表妹,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們都以為你……”
我微笑著打斷他們:“舅舅,表哥,都過去了。我們是一家人,不說這些。許家的危機已經解除,之前被傅時越惡意搶走的項目和資金,我會盡快安排返還。以后,沈家和許家同氣連枝,再沒人能欺負我們。”
送走舅舅和表哥,我扔在桌子的手機還在鍥而不舍地響個不停,
我當然知道打來的人是誰,
可我一個都沒有接過,
傅時越,現在后悔,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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