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戰(zhàn)爭中,“184師”這個番號的生命力異常強大,經歷過四次被殲、四次重建。
東野老兵在天津解放前,聽聞守城部隊中有個184師,都打趣地說:這184師是有幾條命啊,死死活活多少次了,怎么總打不掉啊!
而這支部隊還有個特殊的地方,它曾經在東北戰(zhàn)場起義過,只是被一個叫楊朝綸的人給拉走部分叛逃了。當野戰(zhàn)軍首長聽聞這個消息后非常氣憤,下令不接受復叛之人的起義和投誠,要全力剿滅。
但這楊朝綸也足夠頑強,一路從東北逃到云南,每次重建,每次都有他,最終還是盧漢起義后,他才跑不動了。
那么,楊朝綸明明得到了我軍的優(yōu)待為何再叛?他的結局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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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師是滇軍的精銳部隊,組建于1937年8月,由原滇軍第七旅、第九旅合編而成。該部成立后就一直在60軍序列下,抗戰(zhàn)時期先后參加臺兒莊戰(zhàn)役、武漢會戰(zhàn)、南昌會戰(zhàn)等大型戰(zhàn)事,立下過汗馬功勞。
抗戰(zhàn)勝利后,盧漢率領滇軍精銳前往越南接受日軍投降,實力得到一定的提升。1946年4月,滇軍60軍被強令去往東北備戰(zhàn)。
只是蔣介石這個人對“雜牌”很不信任,既想用又要防,60軍就被拆分打散。182師545團改由新一軍指揮,負責鐵嶺、開原至昌圖一線的交通警備任務。
184師更是被一分為三,師部跟三個團分別駐于鞍山、海城、大石橋、營口,歸新六軍指揮。
蔣介石用意很簡單,就是想瓦解這些“雜牌”,讓他們不能合力一處。如遇戰(zhàn)事,新的指揮機構也會先讓他們做“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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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貌合神離,給了我軍機會,1946年5月,東北民主聯軍四縱副司令員韓先楚率部向遼南發(fā)起進攻,拉開了“鞍海戰(zhàn)役”的帷幕。
韓先楚將進攻重點放在兵力分散的184師身上,為阻擋該部向北逃竄,韓先楚先就殲滅了駐守鞍山的184師551團,斷絕掉敵人的退路后,四縱集中力量進攻184師師部、552團駐守的海城。
此時184師已成孤軍,師長潘朔端在東門被破后選擇投誠起義,師部、552團共2000余人放下武器。
然而,駐守大石橋的184師550團卻還要打,結果就是被殲滅,那個后來一直頑抗的楊朝綸正是550團團長,也在此役中被俘。
這時東北戰(zhàn)場剛剛開打,海城起義的政治意義很大,朱老總、林總、陳毅、劉伯承、高樹勛等人都給潘朔端發(fā)去賀電,林總也是想以184師為榜樣,吸引更多國軍部隊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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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投誠后的184師并未被打亂,而是改編成“東北民主同盟軍第一軍”,下轄新一師、一184師,由潘朔端擔任軍長。
對于起義人員提出的要求,我軍也是能滿足就滿足,甚至將俘虜的184師全部釋放并安排相應的職務。可沒想到的是,楊朝綸沒有絲毫感激之情。
此人畢業(yè)于云南講武堂,信奉“老蔣才是正統(tǒng)”的錯誤路線,潘朔端起義前曾通知過他,但他接到杜聿明“固守待援”的命令后就頑抗到底,最終成為俘虜。
即便我軍沒有虐待過楊朝綸、還讓他擔任同盟軍184師副師長,但他仍是非常抵觸,一直拒絕思想改造,還多次跟政工干部鬧矛盾。
對于這些小事,我方盡可能選擇忍讓,但后來楊朝綸卻做出了叛徒行徑,這就把問題搞得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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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末,國軍集結大部隊向南滿地區(qū)發(fā)起進攻,為避其鋒芒,東北民主聯軍放棄通化向臨江轉移。
當時國民黨在東北還占據優(yōu)勢,楊朝綸認定我軍一定會失敗,便開始在部隊中串聯,拉攏了一批人準備逃跑。
說來也巧,新184師乘火車轉移時,碰上了國民黨的空襲。楊朝綸覺得這是機會,便讓司號員吹號集合部隊,以躲避轟炸為由裹挾大部隊叛逃。
雖然少部分人在途中意識到受騙折返,但還是有上千人跟著楊朝綸重新投向國民黨。這事造成的影響非常惡劣,林總都發(fā)了火,要求再見到該部時不留情面,不接受起義和投誠。
楊朝綸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會惹出這么大反響,只以為回到國民黨陣營能再進一步。但等他“歸隊”后,重建的184師師長交由陳開文擔任,楊朝綸依然只是副師長,直到184師再次被殲后,他才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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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3月,184師劃歸東北保安司令部指揮,調赴梅河口駐防。
不久東北民主聯軍發(fā)動夏季攻勢,甘井子、大石頭河、秀水甸子等據點易手,新6軍22師被打退,梅河口守敵再次陷入孤立。
一聽說梅河口的敵軍是184師,林總下令:對奉吉線敵軍,凡經過戰(zhàn)斗打響者,即堅決殲滅之,勿中途接受不解除武裝之起義!
在前線指揮的正好是韓先楚,知道司令部這是怕再出現反復的事,所以全力攻擊沒留任何情面。激戰(zhàn)五天后,我軍攻入梅河口,師長陳開文及兩個團長被俘,楊朝綸竟再度僥幸逃脫。
等杜聿明重新組建184師時,楊朝綸終于當上師長,得到重用后更死心塌地跟我軍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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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3月,楊朝綸率184師駐防錦州,劃歸第六兵團建制,在此守了幾個月后,已經改變番號的東北野戰(zhàn)軍又來了。
10月15日錦州解放,184師建制被消滅,楊朝綸趁兵荒馬亂隱瞞身份,化裝成難民流亡關內,又一次跑掉。
當時184師及另一支滇軍93軍,有很多逃兵、被俘后又釋放的士兵都涌向天津,天津警備司令陳長捷擔心這些人會鬧事,也害怕他們到處宣傳解放軍的強大,擾亂軍心。就將滇籍官兵集中看管,每天只給一頓飯。
吃不飽,又回不了家,滇籍官兵都心中不滿,楊朝綸眼見進入天津的云南人都已超過6千,便想再次重組184師,也算給弟兄們一個出路。
只是陳長捷對此不感興趣,楊朝綸就直接給蔣介石上書,最終184師番號是給了,但6千多人只給3百多條槍、2萬多發(fā)子彈,很明顯沒把他們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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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如此不平等待遇,楊朝綸還是沒有死心,仍然要為蔣家王朝賣命。還是東野入關將天津圍起來后,陳長捷才開始重視屢戰(zhàn)不滅的184師,多撥付3千多桿破槍,50多門迫擊炮。
1949年1月12日,解放軍開始進攻184師的陣地,當聽說守敵番號后,熟悉內情的東野戰(zhàn)士打趣說:這184師是有幾條命啊,死死活活多少次了,怎么總打不掉啊!
整個天津的解放非常迅速,184師的陣地丟得也很快,師部被攻占后,楊朝綸熟練地率領殘軍舉手投降。
此時國民黨大勢已去,林總沒有要求一定要將他們殲滅,反而出于統(tǒng)戰(zhàn)考慮,對滇籍官兵予以了一定的優(yōu)待。
楊朝綸曾是龍云的警衛(wèi)排長,跟盧漢等人又非常熟悉,我黨便發(fā)放路費,讓他回云南,希望他能配合接下來的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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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時說得很好,但一過長江楊朝綸馬上變了,他給國民黨上級的報告中,非常夸張地描述自己如何“英勇逃脫”,內心對黨國又是何等的忠誠。
蔣介石此時已無人可用,既然楊朝綸忠心耿耿,便立即委任為昆明警備司令部指揮官,這個職務說穿了只是去監(jiān)視盧漢。
楊朝綸有蔣介石做靠山,回云南后就無比囂張,他多次叫囂要跟解放軍血戰(zhàn)到底,還拉攏了一批頑固的少壯派,這導致盧漢非常難做。
當時云南處于高壓之下,盧漢有心起義但在解放軍抵達前不能跟蔣介石撕破臉。為解決楊朝綸這個麻煩,盧漢就將他調為93軍副軍長,這種隱患離開昆明,起義事宜才好推動。
1949年12月9日晚,盧漢借口開會,召集第八軍軍長李彌、二十六軍軍長余程萬、憲兵司令部副司令兼西南憲兵區(qū)指揮李楚藩等人到家中,并扣押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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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盧漢要求20余名國民黨軍軍政要員在起義通電上簽字,身為副軍長的楊朝綸在槍口的威脅下也簽字了。
如果到這一步悔悟,楊朝綸還有改變命運的機會,然而后來他還跟特務一直有聯系,多次提出要做“反攻”的內應。最終在1950年事發(fā),楊朝綸被扣押起來。
畢竟楊朝綸是滇軍出身,解放軍第四兵團司令員陳賡考慮到滇軍剛剛起義就殺其將領,有些不妥,遂特意跟時任昆明市長的潘朔端商議。
潘朔端認為楊朝綸罪大惡極,應判處死刑。不久后,潘朔端主持公審大會,一顆子彈結束了楊朝綸的生命。
說起來楊朝綸也是頑固透頂,明明有很多次機會走另一條路,他偏偏選擇絕路。這個結果,怪不得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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