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碎杭州！網紅經濟徹底退潮，寫字樓從排隊租到空無一人

三年前，杭州的濱江、世紀城，哪套江景房不是被主播搶著看？

三米挑空、全落地窗、八個機位點、奶油風裝修，對美妝、服裝、短視頻博主來說，就是天然影棚。

當年，在杭州租到這樣的房子，是每個網紅的標配，有人排隊幾個小時看房，有人為了插隊愿意多付半年租金。

中介朋友圈每天都在曬搶房現場，連普通兩居室都能被包月租來當直播間。

可到了2025年，這樣的熱鬧突然冷了。

同樣的房子，現在連看的人都沒有，中介李意成說，他把房源掛了三周，朋友圈、小紅書、抖音全發遍了，問的人寥寥無幾。

“以前搶著簽，現在房東都主動免租，還是沒反應。”

租不出去的背后，不只是行情變淡，更是一場網紅夢碎的退潮。

01

時間往回撥到2018年，那時的杭州，是全國年輕人最想來的城市。

北京有互聯網，深圳有科技工廠，杭州則有流量。

電商、短視頻、直播帶貨，全都在這里聚成一股熱浪。

李佳琦、薇婭、羅永浩的名字，一次次把杭州送上熱搜。

無數MCN機構在這里安營扎寨，謙尋買地建總部、宸帆和綠城聯手做產業園，快手、抖音的主播們集體遷入。

最夸張的，是那棟叫“麗晶國際”的樓。

26萬平方米的體量，密密麻麻的格子間里住滿了網紅、助理、攝影師。

有人凌晨還在吼“上鏈接”，有人白天拍短劇、晚上開直播，那時候，租進麗晶國際就像考上網紅大學。

那幾年，杭州是年輕人的造夢之地，它不談出身，只談機會。

真正的轉折點，從2022年開始顯形。

直播帶貨越做越卷，平臺補貼縮水，坑位費虛高，消費者下單也開始越來越謹慎了。

大家發現，一場直播能賺幾十萬的只是極少數，大多數人還在賠錢。

榜單越卷，內容越假，連租房都成了投機行為，房東標榜“住過網紅”“風水寶地”，中介推銷“直播格局好”“燈光絕佳”，租金硬生生比普通房高出一兩千。

而當泡沫破掉，這些高價直播間成了最先砸在手里的資產。

有人退租，是因為直播涼了，有人是因為和“榜一大哥”吵架，斷了打賞。

2019年到2021年，是暴富的幻覺。

2022年之后，所有人開始意識到：

這個行業，不是每個人都能分到蛋糕。

02

2024年是整個行業的分水嶺。

國家監管部門收緊規則，虛假宣傳、刷單造假被頻繁點名。

僅2024年一年，12315平臺接到的直播帶貨投訴就超過40萬件，同比增長近兩成。

監管之外，平臺也在轉型。

抖音、快手都在淡化“人帶貨”，轉向貨架電商，主播不再是唯一入口，機構和品牌開始重回主導。

行業降溫帶動了人流變化。

成都、長沙、武漢這些城市，憑著低房租和地方補貼，吸走了大量中腰部主播。

杭州的中介們也明顯感覺到，去年底開始退租的網紅越來越多，續約的越來越少。

麗晶國際是最典型的縮影。
這棟樓高峰期住著兩萬多人，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

原先租金三千五的小套間，現在兩千出頭都租不出去，走廊的燈時常壞著，電梯口貼著“嚴禁拍攝”，樓下便利店也倒了幾家。

那些曾經讓這棟樓徹夜燈火的年輕人，大多已經散去。

和直播行業一起退潮的，還有它背后的租賃市場。

這兩年，中介們也明顯感覺租客越來越務實。

過去，主播們簽兩三年合同，裝修、布景、鋪地燈，全套整下來幾十萬，現在他們只租半年，租金一降再降，“合適就拍，不合適就撤”。

網紅專供房也不吃香了，那些帶智能燈光、直播背景的公寓，反倒成了雞肋。

房東開始主動降價、免租、接受月付，但效果有限。

更多人選擇普通小區、隔音好的單間，能住、能拍就行。

風水不靈了，運氣不提了，大家都只談現實。

有的主播回了老家開店，有的去長沙繼續帶貨，也有人干脆轉行做電商運營。

杭州，這個“造夢工廠”，正在恢復到一座普通城市的節奏。

03

這波網紅退潮后，杭州并沒有垮。

城市依然是全國最強的二線：有阿里，有網易，有數碼制造業，有人工智能項目。

只是網紅經濟那層泡沫，終于散了。

有人離開，也有人留下。

留下的，大多是真正在做內容、做品牌的人，離開的，也只是換了地方繼續謀生。

當年那句“在杭州拍視頻就能出名”的傳說，如今聽起來有點失真。

已經不從事網紅行業的人偶爾還會路過麗晶國際，看著樓下那排關了一半的外賣店，總有點恍惚。
“以前半夜都亮著燈，現在一到十點就黑了。”

潮水退了，江還在。

只是，這一次，沒人再幻想能靠浪花翻身。

這就是2025年的杭州。

它不再許諾一夜暴富的故事，但依然保留著讓人留下的理由。

只是這一次，留下來的人，學會了先算成本，再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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