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案例！330萬建站，短提補償訴請244萬，未取得燃氣經營許可證，合同被判無效！

廣東省廣州市番禺區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24）粵0113民初22474號

原告：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廣州市番禺區。

法定代表人：雷某，職務董事長。

被告：瑞昌某有限公司，住所地江西省九江市瑞昌市碼頭鎮工業園。

法定代表人：王某，職務總經理。

原告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某乙公司）訴被告瑞昌某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某甲公司）合同糾紛一案，本院立案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適用普通程序，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某乙公司向本院提出如下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向原告支付補償款2445000元及利息（按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公布的貸款市場報價利率即年利率3.1%的標準，自2024年12月8日起計至款項全部付清之日止）；2.判令由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事實與理由：2020年7月28日，原、被告簽署《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一份，約定被告在其廠區規劃紅線內免費提供地塊用于建設LNG供氣站，由原告負責出資建造，建成后氣站產權歸原告所有；同時約定供氣站建成后，原告在廠區內獨家為被告供應生產用天然氣，被告按合同約定價格支付費用，并承諾月度日均最低用氣量為25000立方米（微信公眾號：燃氣世界），未達到承諾要求時，差額部分由被告每立方米向原告補償0.10元；合同還對有效期、定價與結算、押金交付與返還、雙方的責任和義務、爭議與解決等條款進行了約定。

嗣后，原告依約投入資金330萬元建成供氣站，但被告僅使用了原告供應的少量天然氣，并未達到合同約定的用氣量。最近一年內，被告完全違背了廠區內由原告獨家供氣的約定，所用天然氣全部從其他渠道采購，根本沒有使用原告供應的天然氣。而根據上述合同約定，被告日用氣量未達上述承諾要求的，應當就差額部分每立方米向原告補償0.10元，截止2024年12月8日，被告合計應補償原告金額2445000元（25000立方米×0.1元×978天，自2022年4月1日起計至2024年12月8日，共計978天），原告已發函向被告催收，但被告拒絕支付。據此，為維護自身權益，原告特具文起訴，請求人民法院判如所請。

被告某甲公司辯稱：

一、原、被告雙方于2020年簽訂的《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無效，違約條款亦不能生效。案涉合同上無雙方法定代表人簽字，也無授權代表簽名，且原告無建設施工資質，無LNG（液態天然氣）及化學用品的生產經營資格和許可，協議內容因違反法律的強制性規定而無效。

二、本案合同終止履行系原告的原因造成。原告于2021年8月24日擅自漲價，私自將儲值卡內的計量單價由2.6元/方變更為4.3元/方，2021年9月4日12時，原告實際儲存的天然氣僅夠一天的使用量。2021年9月6日，經被告催告后原告也僅送兩車LNG入庫，完全不能保證被告的正常經營。

三、原告主張的補償條款無效，也不符合合同約定的補償條件，且標準奇高。1.原告并未盡到說明和提示義務，且利用自身優勢訂立本合同，該條款無效。2.即使補償金條款有效，該條款適用于正常供氣狀態 （微信公眾號：燃氣世界） ，而非合同終止履行情況下停止供應的狀態，并且應當由原告提供其實際損失作為參考依據。3.在原告擅自調價、不能及時供應及并不具備相關資質的前提下，原告自身存在過錯，補償款也不應當支付。

四、合同終止履行后，原告也停止了供氣，原告并不因履行天然氣供應產生損失，即使存在損失，原告也未采取適當措施及時止損，系其自身原因導致的，該損失也應由其自行承擔，況且原告認為其存在損失，也有義務提供材料證明。

五、雙方之間因價格問題終止合同履行后，原告也未采取任何措施，未進一步對氣站進行管理，雙方對于合同不能履行的事實已經達成一致。綜上，原告訴請無事實與法律依據，請求法院依法駁回其訴訟請求。

根據經審查確認的證據和雙方陳述，本院認定事實如下：

2020年7月28日，原、被告簽署《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約定：被告負責在其廠區規劃紅線內免費提供地塊用于建設LNG（液化天然氣的簡稱）供氣站，原告負責出資建造LNG供氣站，建成后氣站產權歸原告所有；供氣站建成后，原告在廠區內獨家為被告供應生產用天然氣，被告向原告支付天然氣費用，被告承諾月度日均最低用氣量為25000立方米，小時用氣量不高于3000立方米，當被告用氣量未達到承諾要求時，被告應給予原告適當補償；未達到的部分按每立方補償0.10元，并在次月5號前返還給原告；合同有效期為10年，自2020年7月28日起至2030年7月27日止；計量方式：雙方按照燃氣計量表讀數進行計量結算；定價方式：氣價（元/Nm3）=（福建莆田LNG碼頭掛牌價對江西市場+運費500元/噸）÷1400+0.10元/方；結算方式：采用預存氣款、刷卡用氣方式，被告需及時預存氣款（現金或銀行轉賬）并確保一天以上的用氣余額，雙方于每月底核對當月天然氣用量、價格與氣款無誤后 （微信公眾號：燃氣世界） ，原告按實收預存氣款金額提供等額發票給被告；原告建設總投資額約為330萬元，具體投資額以實際投入為準；LNG供氣站設備押金為30萬元，押金返還方式為合同結束后，被告無息退還押金給原告。合同還對雙方的責任和義務、保密條款與違約責任、爭議與解決等內容進行了約定。

合同簽訂后，原告按約定在被告園區內投資建設了一座LNG供氣站，并在建成后按約向被告供氣；被告亦按照合同約定向原告支付押金30萬元。但自2021年底2022年初時起，被告未再使用原告供應的液體天然氣，原告遂提起本案訴訟，要求被告按0.1元/立方米的標準向其支付2022年4月1日至2024年12月8日期間的差額補償款。訴訟中，原、被告確認，被告支付的30萬元押金中有20萬元用于抵扣燃氣費，剩余10萬元尚在原告處未使用。

被告抗辯稱，其之所以不再使用原告的天然氣，是因為原告于2021年8月24日擅自調高氣價，以及原告儲氣量不足，無法保障被告的用氣量。被告為證實其上述第一個抗辯主張，提交了一份簽訂時間為2021年3月20日的《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補充協議》（以下簡稱《補充協議》）復印件以及一份落款時間為2021年8月24日的《聯系函》打印件?！?/p>

補充協議》約定：1.2021年3月1日起至2021年3月19日止，甲方（被告）使用乙方（原告）供應的LNG價格按2.65元/立方（含稅，開具9%增值稅專用發票）執行；2021年3月20日起至2021年9月19日止，甲方使用乙方供應的LNG價格按2.60元／立方（含稅，開具9%增值稅專用發票）執行，上述價格不因甲方用氣量的變化而發生變化，2021年9月20日至2021年12月30日的價格雙方另行協商，如乙方供應價格高于管道氣價格，甲方有權自主選擇，不屬于違約。2.本協議自簽訂之日起生效，為原合同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與其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除本協議中明確所作補充的條款之外，原合同的其余部分應完全繼續有效。

《聯系函》載明的內容反映該函系被告向原告發出，內容為：按雙方2021年3月20日簽訂的補充協議之約定，在2021年9月20日前貴方供給我方LNG價格為2.6元/方，近期貴方多次表示供氣價格倒掛嚴重請求漲價，我方也基于長期合作關系，積極努力緩解貴方壓力，此期間部分使用第三方管道氣，以期共度難關，然而貴方在雙方未達成任何協議的情況下，于8月23日下午貴方業務人員在微信上通知我方將于2021年8月24日起調整LNG供應價格，并且單方面在8月24日凌晨把LNG儲值卡的計量單價由2.6元/方改成了4.3元/方，貴方此種行為我方實難接受！由于貴方已實質性違約在先，后續我方任何舉措，都不屬于違約。被告還提交了一小段微信聊天截圖打印件，擬證實被告工作人員已經通過微信將上述聯系函發送給原告工作人員。原告對微信聊天截圖和聯系函的真實性均不予確認，稱并未收到該聯系函。

被告為證實原告儲氣量不足，無法保障被告的用氣量，擬提交兩份《聯系函》予以證實。兩份《聯系函》載明的內容均反映系被告向原告發出，一份落款時間為2021年9月4日，另一份落款時間為2021年9月7日。其中2021年9月4日的《聯系函》內容為：致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我方已根據雙方約定，提前3日告知貴方將于9月4日8：30左右開始使用LNG站的天然氣，但截止到目前（9月4日12：00），貴方LNG站內工作人員仍表示未收到其上級通知的供氣計劃，即用完廠內LNG站中天然氣（僅夠約1天用量）后，無法繼續供氣 （微信公眾號：燃氣世界） 。此種情況將導致我方停產，而我方被迫向第三方高價購買天然氣，因此造成的損失將由貴方承擔，后續貴方需抓緊計劃，確保我方用氣需求。天然氣是我方關鍵且重要的生產用物資，一旦斷供將造成數以千萬的損失，而上述類似情況已是一個月內連續發生（8月17日已發生過一次），我方認為貴方的供氣能力欠缺，為避免雙方不必要的損失，我方無法繼續承諾天然氣由貴方獨家供應。

2021年9月7日的《聯系函》內容為：致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我方原定于9月4日8：30左右開始使用LNG站的天然氣，因貴方未按計劃及時安排，庫存LNG不足，導致我方9月5日8：30開始高價使用管道天然氣，我方同時在9月4日已發函敦促貴方抓緊LNG到貨安排。茲9月6日已有到貨2車LNG入庫，我方將于9月8日8：30左右開始使用LNG，并再次敦促貴方安排好后續LNG供應計劃，確保我方使用需求。被告未提交將該兩份聯絡函發送給原告的證據，原告否認儲氣量不足，亦否認收到該兩份聯絡函。原告亦不確認收到上述兩份函件。

針對被告關于案涉合同效力的抗辯，原告提交了以下證據：1.特種設備使用標志，該標志是以被告名義向瑞昌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申請頒發；2.瑞昌市某甲有限公司突發環境事件應急預案及應急預案評審意見表；3.特殊建設工程消防設計審查意見書；4.防雷裝置驗收意見書；5.壓力容器定期檢驗報告；6.江西省雷電防護裝置檢測報告，擬證實原告為被告建造的LNG自備氣站已在瑞昌市市場監督管理局合法登記備案，已通過立項審批及環評審批，且案涉氣站各方面安全狀況、雷電防護裝置經第三方檢測全部達到合格標準，經消防設計審查合格，至此案涉氣站項目已全面完成合法報建手續。

被告認為上述證據不能證明原告已獲得天然氣特許經營權，同時被告提交一份江西某甲有限公司于2021年3月29日發給瑞昌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的《關于“萬某”啟用LNG供氣情況的報告》，該報告內容為：“2021年3月瑞昌某有限公司（下稱：萬某）啟用第三方為其投資、建設運行的LNG氣化調壓站進行供氣。我公司多次上門主動溝通提醒，并在氣價方面做出了重大讓步，希望其繼續履行管道氣合約并提供年度用氣計劃，但因種種原因該公司未能在合同簽訂窗口期內提供年度管道用氣計劃量。按照我方與上游簽訂的年度氣量合同要求，我公司將無義務和責任為其提供管道燃氣供應服務保障。為此在綜合評估管道燃氣運行安全因素和規范燃氣經營許可的基礎上，公司決定拆除萬某紅線外管道燃氣設施；避免LNG設施運行帶來的其它不安全影響，并懇請政府相關部門進一步核查”。

被告另提交瑞昌市建設局（甲方）與江西某甲有限公司（乙方）于2012年11月18日簽訂的《瑞昌市某乙特許經營協議》一份，其中3.1條約定：“鑒于……瑞昌市某甲已依法授予了乙方在瑞昌市行政轄區內30年的管道燃氣業務獨家特許經營權，……甲方在乙方具備條件前提下向乙方發放燃氣經營許可證……”；3.4條約定：“本協議規定之特許經營權的業務范圍：以管道輸送形式（包括瓶組氣化）向用戶（含民用生活、公共福利、商業經營和工業生產、燃氣汽車等）供應燃氣，并提供相關管道燃氣設施的維護、運行、搶修搶險業務等?！北桓嬷鲝?，原告在無燃氣特許經營許可的情況下向其供應天然氣，損害了江西某甲有限公司的特許經營權。

原告則稱，其從事的是LNG天然氣貿易業務，只需取得危化品經營許可證即可；而在案涉合同簽訂時，原告不僅已取得?；方洜I許可證，而且該證件仍在有效期內，故原告向被告供應天然氣是符合相關法律法規規定的。

訴訟中，原告亦明確表示如果法院認定案涉《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無效，則增加如下訴訟請求，即判令被告賠償原告建造案涉氣站的費用330萬元及按年利率6%的標準計算的資金占用費，從氣站建造完成即2021年1月1日起計至款項全部付清之日止。原告稱，《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第5.1條明確約定建設總投資約為330萬元，具體投資額以實際投入為準；原、被告約定的是全資代建，所有費用都是由原告單方承擔 （微信公眾號：燃氣世界） ，合同約定的投資額是已經經過雙方核算并將預算費用預估至最低的結果，原告在建造過程中所購材料以及相應工程費用的支付憑證可能不能完整保存，但是被告在合同中對建造氣站所需花費的金額進行了確認，故該約定依法可以作為建造案涉氣站的實際支出予以認定。（編者注：關于工程費用的相關證據已省略）

訴訟中，原告主張案涉氣站于2020年年底建成，被告則稱氣站建成時間為2020年年底到2021年年初，具體時間無法確定。關于氣站的權屬問題，原告主張，根據合同約定，使用權為被告所有，所有權為原告所有，案涉氣站所有的報建、審批手續都是以被告作為主體申報的，因此被告是名義上的所有權人；即使法院認定合同無效，案涉氣站產權也屬于原告所有。被告則認為案涉氣站是建造在被告廠區內，所以所有權實際歸被告所有。

另，原告在本案訴訟中，向本院申請保全被告名下價值914350元的財產，本院依法受理并采取了保全措施。

本院認為，關于案涉《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的效力問題，《城鎮燃氣管理條例》第十五條規定“國家對燃氣經營實行許可證制度?！锨翱钜幎l件的，由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燃氣管理部門核發燃氣經營許可證?！薄段ｋU化學品安全管理條例》第三條規定“本條例所稱危險化學品，是指具有毒害、腐蝕、爆炸、燃燒、助燃等性質，對人體、設施、環境具有危害的劇毒化學品和其他化學品?！钡谌龡l規定“國家對危險化學品經營（包括倉儲經營，下同）實行許可制度，未經許可，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經營危險化學品?！薄痘A設施和公用事業特許經營管理辦法》第二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能源、交通運輸、水利、環境保護、市政工程等基礎設施和公用事業領域的特許經營活動，適用本辦法。”第三條規定“本辦法所稱基礎設施和公用事業特許經營，是指政府采用競爭方式依法授權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外的法人或者其他組織，通過協議明確權利義務和風險分擔，約定其在一定期限和范圍內投資建設運營基礎設施和公用事業并獲得收益，提供公共產品或者公共服務?！钡谄邨l規定“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發展改革、財政、國土、環保、住房城鄉建設、交通運輸、水利、價格、能源、金融監管等有關部門根據職責分工，負責有關特許經營項目實施和監督管理工作。”

根據以上規定可知，國家對天然氣經營實行許可制度，天然氣經營者應取得經營區域所在地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的經營許可，方可在該區域經營天然氣。從瑞昌市建設局與江西某甲有限公司2012年11月18日簽訂的《瑞昌市某乙特許經營協議》可知，瑞昌市某甲已將瑞昌市行政轄區內30年的管道燃氣業務獨家特許經營權授予江西某甲有限公司，由此可以推定，原告不可能在此期間內獲得瑞昌市某甲的天然氣經營許可。因此，被告關于本案《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無效的主張成立?！吨腥A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五條規定，無效的或者被撤銷的民事法律行為自始沒有法律約束力。原告依據該合同約定的補償條款要求被告支付補償款及利息缺乏依據，本院不予支持。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七條的規定，民事法律行為無效，行為人因該行為取得的財產，應當予以返還；不能返還或者沒有必要返還的，應當折價補償。本案中，原告出資建設的氣站位于被告的廠區內，且該氣站的申報手續均是以被告的名義辦理，庭審中，被告也認為該氣站應歸其所有，原告亦表示如確認合同無效，則由被告向其賠償建造費用。綜合考慮以上情況，本院認為，案涉氣站歸被告所有，由被告就氣站的建設給予原告一定的補償款的處理方式更有利于原、被告雙方，且更符合實際情況。

關于該補償款的金額，案涉《天然氣工程建設、供應及服務合同》約定建設總投資約為330萬元，具體投資額以實際投入為準；原告主張其為氣站建設實際支付費用3406148元，并提供了部分合同原件、付款憑證及發票予以證實。結合案涉合同的約定，及原告提供的建造費用的憑證，本院認為原告主張按照合同約定的金額即330萬元確認氣站的建造費用合理，但考慮到案涉氣站于2020年年底建成，至今已有近四年半的時間 （微信公眾號：燃氣世界） ，氣站存在一定的折舊情況，故本院酌定由被告向原告支付補償款250萬元。因被告支付的設備押金尚有10萬元在原告處，抵扣該部分押金后，被告還應向原告支付補償款240萬元。原告訴請超出部分及利息部分，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百五十五條、第一百五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七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瑞昌某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七日內向原告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支付補償款240萬元；

二、駁回原告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的其余訴訟請求。

案件受理費52015元，由原告廣州市某乙有限公司負擔30285元，由被告瑞昌某有限公司負擔21730元。財產保全費5000元，由被告瑞昌某有限公司負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廣州市中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王薇薇

人民陪審員　　李笑梅

人民陪審員　　馬小冰

二〇二五年五月十六日

書　記　員　　陳泳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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