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丨闌夕
幾乎是毫無意外的,SORA 2又讓AI視頻圈亂成了一鍋粥,更準確的說,應該是AI短視頻。
這當然要歸功于OpenAI的「騷操作」,跟SORA同名的社交類APP突然在應用商店上架,很有「AI版抖音」的味道,這也意味著OpenAI要讓SORA走上短視頻化這條戰略路徑,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然而僅僅把時間撥回到一年半之前,初代SORA給影視行業帶來的震撼仍然歷歷在目,興奮、焦慮、擔憂,傳統影視要變天的哀嚎聲遍布網絡,彼時鮮少會有人質疑視頻生成大模型對影視生產力的顛覆性。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初代SORA首發后便陷入了漫長的沉寂,倒是像Veo 3和Seedance這樣的后來者奮起直追,不斷刷新著市場對視頻大模型能力的認知,在過去一年里,我們看到了很多模型商開始以舉辦AI比賽的方式去驗證模型能力。
SORA APP的誕生也是基于相同的原因,大模型的獎懲機制,注定了它的能力是被「用」出來的,訓練數據越多,迭代也就越快,考慮到已經沒有第二個載體能像短視頻這般吸引如此高的參與度,SORA的短視頻化也就顯得不意外了。
短視頻化固然是一個可預測的方向,卻未必能代表產業的上限。
比如從今年下半年開始,一眾流媒體平臺不約而同地接替模型商開展各類AI創作比賽。就在9月底,愛奇藝更宣布要在平臺上推出「AI劇場」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行業釋放著極為明確的信號:
接下來,影視級AI內容已經在路上。
早在今年7月,愛奇藝就已經因為舉辦「與AI共生」短片創作大賽刷了一波存在感,沒有設置任何參賽要求,只要是年滿18歲的創作者,都可以用Veo 3或是Seedance 1.0 pro來進行AI視頻創作,并有機會拿到600-3000美元不等的獎勵。
這輪賽事的作品篇幅是1-5分鐘,貼近普通人使用視頻大模型的習慣,愛奇藝為此專門設立了賽事交流群和不定期培訓幫助參賽者更熟練地運用工具,完成從入門到進階這一步。從目前官方公布的數據看投稿者踴躍:已經有超2200個團隊(個人)報名,報名者來自超20個國家和區域。
然而僅僅兩個月之后,愛奇藝聯手曾斬獲奧斯卡的華人攝影大師鮑德熹官宣推出「鮑德熹·愛奇藝AI劇場」,并廣發英雄帖開設創作營征集創意,第一批篇幅在15分鐘以上的AI影視作品,預計最早將會在明年一季度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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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如此緊鑼密鼓的動作,不難看出愛奇藝背后的綢繆:既然視聽領域的變革已經是必然的趨勢,那不妨就用AI來探索一下,影視行業未來究竟擁有怎樣的可能性。
具體來看,所有通過創意評選階段的30支參賽團隊, 會在愛奇藝接受為期一周的集訓,最終會有15支隊伍的創意會投入成片創作,預計2026年Q1會愛奇藝上線播出。而引入像鮑德熹這樣的傳統影視工業標桿人物,就是要全方位地向參賽者提供指導支持,從配音到鏡頭,從劇本到工具。
2個月時間,15部敘事短片作品,這樣的效率,放在傳統生產模式里也是難以想象的。
當下,影視行業面臨的是結構性困境,這是不可否認的客觀事實。比如資源錯配常常讓爛片橫行,導致整個市場都充斥著肉眼可見的信任危機;再比如像《哪吒》系列這樣的好動畫已經可以刷新中國影史的票房紀錄了,但仍然難以挽救電影市場整體的低迷程度。就在剛剛過去的國慶中秋假期,8天電影總票房僅18.35億元。
而這一切結構性的問題,某種程度上又都可以用生產力短缺來統一歸因。
人人都知道有大量好劇本、好創意被深埋地下難以發現,單是把各大小說網站榜單排名靠前的文字作品摘出來,就能衍生出無數題材各異的影視劇,不是沒人想這么干,而是囿于居高不下的試錯成本,很少有人承擔得起失敗的代價。
傳統影視行業也不是沒有做出過嘗試。新生代導演邵藝輝的首部電影《愛情神話》就是依靠路演和眾籌跑出來的,但邵藝輝注定是極少數個例,真正的現實,往往是觀眾連用腳投票的機會都沒有。
中國不缺好劇本/導演/演員的論調喊了很多年,然而事實證明只有解決掉生產力短缺這個痼疾,才能從源頭上推動行業往前發展。
更重要的是,愛奇藝不是模型商,它身上沒有背負規模化訓練模型的任務,這也就意味著愛奇藝的所有動作,都是為了作品質量這個終極目標而服務的。
從普惠主義的「與AI共生」,到專業主義的「AI劇場創作營」,愛奇藝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探索把好劇本、好創意變成一部部可以流通的好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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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動,放在全球影視工業的變革趨勢下看,則有更深刻的意義。
在地球的另一邊, 影視工業的核心區,好萊塢里新舊兩派的矛盾正愈發尖銳。
10年前最激烈、最出圈的觀點,還是馬丁·斯科塞斯老爺子把漫威的超級英雄系列比作「電影游樂場」,甚至一度誕生了「This is cinema」的名場面。
而今天,矛盾顯然已經升級到無法被娛樂化消解的地步了,AI的發展不僅間接導致了好萊塢的集體罷工事件,讓整個美國電影業都充斥著抵觸情緒,更是引發了從業者對「浮士德式交易」的擔憂。——今天接受與AI影視相關的工作機會,會導致未來某天整個行業都沒飯吃。
這導致哪怕在AI領域相對激進的Netflix,也只能通過《永航者》短短數秒的AI鏡頭做嘗試,處處充滿了小心謹慎的雞肋感。
如果僅僅只有這種程度,那AI斷然撐不起厚重的市場期許。作為發源地,美國影視行業與國內在對待AI態度上的鮮明對比,恐怕并不符合最初的預想。
從Veo 3、Imagine v0.9到SORA 2,進入2025年,視頻生成領域的發展速度顯著加快,在模型能力、應用生態和技術框架上都取得了重要突破。視頻大模型在影視領域的應用只會越來越深,這是難以扭轉的趨勢,但眼下AI影視仍然需要大量來自傳統工業多年累積下來的經驗,更何況AI沒有審美,它只能做出貼近最大公約數的選擇,一切影視作品的藝術性,實際上都來自于人。
由此便不難理解,為什么愛奇藝選擇聯合鮑德熹這樣兼具攝影技法和藝術審美的大師來探索「AI劇場」,這不僅代表了愛奇藝擁有更廣闊的試驗田面積,更象征著脫離了零和博弈的刻板判斷,新舊影視工業完成協同融合后會擁有怎樣的可能性。
比如這次創作營,愛奇藝官方給出的是命題作文,創作者要圍繞「西游記」「性別·幸福·信仰」和「真相」三個主題進行定向創作,這跟7月的短片創作大賽完全不同。
所以看上去愛奇藝連續舉辦兩場AI比賽的重復性很高,但實際上AI劇場瞄準的從來都不是短視頻和短片市場,而是對作品的敘事性和藝術價值更深層次的探索。
很大程度上,愛奇藝的嘗試帶有一種為未來買單的性質。AI獵奇向短視頻固然有市場,但它不應該只具備這一種能力,用戶終歸會對獵奇祛魅,彼時AI影視也勢必會朝既要視聽、也要故事的方向發展。
供給創造需求,這才是流媒體著手建造AI內容生態的必要性,只有供給端能生出源源不斷的活力,公眾對AI影視的認知才可以被打通。
從這一點看,我們無疑生活在一個幸運的時代,無論普通人對未來抱有怎樣的幻想,總會有科技公司幫你實現它。
而用AI帶來的降本提效能力扶持創作,就是激活消費市場的第一步。
剛剛結束的蘇黎世電影節多了一副新面孔,這位名叫Tilly Norwood的女演員,是由Particle 6公司打造的全球首批AI生成演員角色之一,據說不少電影公司已經開始評估與她簽約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作為AI原生影視工作室的Utopai也在嶄露頭角,即將上映的兩部AI電影作品已經斬獲了1.1億美元的預售金額,這意味著AI影視已經有能力在真實世界里創造可觀的經濟回報了。
考慮到好萊塢罷工僅僅是兩年前的事,全球對AI影視如此冷暖各異的態勢,恐怕還會繼續拉扯一段時間。
創作沒有大小之分,如果說像Utopai這樣的AI影視公司,代表的是行業頂層的工業化生產方向,那愛奇藝眼下的探索就是要孵化更多創意,將AI影視創作推向更加普惠的語境里。
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無論你是否準備好了,技術拐點已經悄然而至,如同《雨中曲》宣告有聲電影的開端一樣,AI未來帶給影視產業的變化,只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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